此時此刻,手中能抓住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救命稻草。
香味一點點飄進來,越來越濃郁,我應該慶幸自己發燒,鼻子沒有那麼靈敏。
有東西纏上了我的腳踝,冰冰涼涼的,一圈又一圈。
是蛇!
門口不斷傳來輕輕的嘶嘶聲,好像是在流,在召喚。
我的上爬滿了蛇,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卻還是抱著關公像不松手。
肯定是在我看,我離開這里!
「勤?勤?」
聲音從外面傳來,是我爸的聲音。
「大晚上的,跑哪兒去了?」
門外的東西頓了頓,地板又傳來鱗片的聲音,再遠一點恢復了人的腳步聲。
離開的方向是院子,香味也漸行漸遠。
我松了口氣,一只手還握著關公像,一手將上的蛇扯下去。
它們落了地,也就散了。
我爸疑的聲音傳來,很輕:「什麼味道?好香啊。」
11
我爸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子已經僵了。
他仰躺在地上,臉上的表似歡悅似痛苦。
他的上半張臉是哭像,眉頭了一團了一個川字,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得很小,眼白幾乎都要瞪出來。
下半張臉卻是笑的,大大地勾起,出牙齒,鼻子旁邊的壑都被了出來,和那天聽到我媽懷孕的笑容一樣。
這表太詭異了,放在同一張臉上,一點都不和諧,像是把一張臉生生割裂兩半。
我差點哭昏過去,跪在我爸旁邊,捶打著我爸的子。
「哎呦我的兒啊!你怎麼就走了!年紀輕輕的,你可讓我們家里這幾個孤兒寡母的婆娘怎麼活呦!」
「你還沒看到你兒子出世,我怎麼就這麼命苦,白發人送黑發人呦!」
「兒啊,我的兒啊!你快睜開眼睛看看你老娘呦!娘可只有你了!」
隔壁的鄰居聽到聲出來,從墻上探了個頭,又了回去。
不一會兒,村長就來了。
村長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婦人,聽說早些年是外來的,有點道法的本事,救了村里人的命,后來就留在了村里。
村長和我家還有點親戚關系,按照輩分我要一聲姑,聽說我家之前的關公像,就是姑幫忙參謀的。
姑頭發黑白參半,走起路來帶風,比村里的小伙子還快。
旁邊的小伙子扶起還在哭的我:「您別哭了,這家里以后還得您做主拿主意呢。」
姑沒說話,面凝重地走過來,一把扯開了我爸的領。
脖子的位置了出來,大脈上是兩個窟窿,周圍都是青紫的。
周圍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我也忘了哭,周圍靜得可怕。
「你家的關公像,還在神龕里擺著嗎?」
我搖了搖頭,下意識回答:「現在換了觀音像了。」
12
姑說我爸這傷口是被蛇咬的,可能是樹林里的蛇進來了,讓大家挨家挨戶地找找。
知道這是遣散人的話了,有的人一邊走,一邊里還嘀咕。
「這要是進來了什麼,看牙印多是個大蟒,怎麼可能沒人見著?」
「就是,這住的又不是邊戶,怎麼就能到了他們家?」
「嘿,大蟒吃東西我可見過,那都是卷著整個生吞的,哪有咬一口留下尸的?」
「我看啊,說不定是掏了蛇窩,惹了人家祖宗報復。」
他們說話的時候,我的表變幻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麼。
「栓子的尸要趕燒了,要不然全尸都留不下。」
「要燒了?」我尖,「那可不行,這燒了之后都了灰了,我兒還怎麼土為安?」
姑語氣很冷:「你如果今天不燒了,晚上你兒的尸就要被妖怪吃了!你到時候一塊骨頭都撈不到!哭墳都沒地方哭去!」
一邊說一邊往屋里走:「家里的關公像不是說了是鎮邪的嗎?你們怎麼還換了觀音像?」
一進來就是訓斥的語氣,我自然不服氣:「這是我家!我供奉什麼就供奉什麼!得到你多管閑事?」
我把姑攔在門外,從這個角度看不到觀音像。
姑沒有我潑辣,做不出來闖的事:「我勸你早點把關公像擺回去,每日好好上香供奉,你家現在風水不干凈,別到時候害了全家人的命!」
說這話的時候看了我一眼,視線停留在我的上。
「要好好供奉關公像。」
我覺得,姑這話是對我說的。
13
我讓我幫忙把我爸的尸放在涼地,又拜托了棺材鋪的人打一口棺材。
我們這邊講究,橫死的人要在家停放三天,親人好好和亡者說話道別,了卻了生前的憾。
畢竟橫死的人,多半沒有見到親人最后一面,頭七回魂夜,總是要鬧的。
我爸死得離奇又詭異,自然是橫死。
「,我媽呢?」
早上我聽到院子里吵鬧就跑了出來,我哭號了一通,院子里又來來去去這麼多人。
我媽不可能聽不到聲音,可從頭到尾都沒面。
我爸死了這麼大的事,作為妻子怎麼能不見我爸最后一面?
「這種事讓你媽看到算怎麼回事?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萬一嚇到怎麼辦?」
我不知道在說服誰,喃喃道,「看不見也好,沒看見也好。」
我又去拿香灰給我媽涂抹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看著已經微微顯懷了。
我著我媽的肚子掉眼淚:「乖孫子,你可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了,現在可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地長大,為了你,什麼都愿意做!」
和肚子里的孩子說完話,又和我媽代,「勤啊,你放心,栓子現在雖然不在了,但是娘還在,你永遠是我們家的媳婦,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在家里,有什麼需要的和娘說啊。」
「賤也大了,你不用擔心沒錢的事,大不了就給早點嫁了,肯定不會苦了你們。」
我媽只是點頭,沒有回應我。
奇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句話也不說了呢?
我想不起來了,我媽平時就話,大部分時間只是溫地笑。
所以我一開始沒覺得什麼不對。
但是現在一點緒都沒了,表也沒有什麼變化。
我不敢盯著看,只瞟了一眼就趕低下頭,
我猜,我媽能不能傷害我不看白天黑夜,而是看我有沒有和的眼睛對上。
我了幾炷香藏在雜室,又去院子里挖了一捧土,悄悄地自己拜關公像。
我跪在地上給它磕頭,恭恭敬敬地把香在土里。
簡陋又寒酸。
「謝謝關老爺保佑我,謝謝關老爺。」
14
我今天哭得比昨天還驚天地,因為我爸的尸首丟了。
放在墻角的板子上只留下了幾滴,什麼都沒了。
姑又被請來了:「我一早就勸過你,現在尸沒了,找不回來的。」
「早就被吃得一干二凈了。」
姑走之前又提醒道:「你不讓我看就算了,但是我告訴你,你帶回來的觀音像肯定不對,早點理掉。」
家里最后下葬的是一空棺材,里面放了我爸的幾件服。
我爸死后我經常發呆,時不時看著我媽和觀音像若有所思。
我每每看到倆對視都心驚跳。
但是奇怪,自從我爸死后,好像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我的房間不會半夜有人來吃香灰。
我媽的瞳仁也沒有再變豎起的。
我甚至壯著膽子和我媽對視,也什麼都沒發生。
好像除了不會說話,淡漠了點,又變了我媽。
哦,還有一點不一樣,我媽的肚子長得很快。
到現在才三個月,肚子卻很大了,像是村里六個多月的孕婦。
我說是大孫子長得好,三個月胎坐穩了,可以告訴村里人這個好消息了。
又看了一眼我媽的肚子,喃喃自語:「還是等生下來再說吧。」
15
我媽生了。
是一顆蛋。
今天一天都焦躁不安,我甚至幾次看到的瞳仁變幻不定。
我應該也看到了,因為院子里的死了一只,尸就扔在門口,也沒有說一句話。
傍晚我媽就回了屋,屋傳來蛇吐信子的嘶嘶聲,持續了一整晚。
第二天我們進去一看,我媽旁邊擺著一個蛋,蛋殼有籃球那麼大,橢圓形的,外殼已經堅,是昨天晚上生的。
我在床旁站著:「怎麼會是一個蛋?我的孫子呢?」
似乎很想把蛋敲開看看,又怕強行破開了什麼都沒有。
我媽背對著我們躺在床上,上沒有一點起伏。
我抱著蛋研究不出來什麼,又去翻我媽的子。
的腹部平坦,里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哎呦!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
我看著我媽的臉,的眼睛是睜開的,就這麼直勾勾看著天花板。
我腦海里突然閃過死不瞑目幾個大字。
的瞳仁還是豎起來的,我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探過手去。
眼皮被我翻了下來,看不到那對瞳仁,我媽的面部就和許多了。
我剛松了一口氣,那眼皮居然又緩緩地自己打開了。
不僅如此,那看著天花板的瞳仁,還緩緩地轉到我這邊,盯了我。
我倒吸一口涼氣,著聲音喊:「!!我媽沒死!沒咽氣!」
我沖上來推開我,我媽的視線又轉回去盯著天花板了,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夢。
我趴在我媽的口聽心跳,又用手去探我媽的鼻息,來來回回忙活半天,從床上爬下來給了我一掌。
我干農活的力氣很大,打得我頭暈眼花,耳朵也嗡嗡作響。
「心跳和呼吸都沒了!怎麼可能還活著!一天到晚張就知道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
我面目猙獰,想要的大孫子沒了,我正好到了的霉頭,這是要拿我撒氣呢。
只見視線在屋里掃視一圈,竟然拿起桌上的剪刀向我刺過來!
旁邊過來一只手攔住了,剪刀尖就抵在我眼皮上。
「別傷害我兒。」
16
我不敢置信。
我媽此時撐起來了半個子,瞳孔已經恢復了正常,一手地抓著我的胳膊。
「媽!」
我心里的害怕沒了,地抱著我媽。
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和說,卻抖得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也是不敢置信,怎麼會有死而復生這種事?
甩開我媽的手,猶豫了片刻又氣了起來,把我扯出來,把蛋塞到我媽懷里:「孩子生下來也不管,哪有你這樣當娘的?」
我媽把手里的蛋舉起就往地下摔,我手忙腳地接住,眼睛瞪得老大。
我媽冷笑:「你再敢把這臟東西給我,我就給你扔到糞坑里去!」
我趕抱著蛋走了,生怕我媽再發瘋。
我媽了我的頭,我去抓我媽的手,把臉在的口,又用手去探的呼吸。
沒有,什麼都沒有。
我媽的手是冰冷的,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就好像我媽從來都不會反抗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氣過,沖
我笑,那麼溫。
「媽還有最后幾句話想代你。」
我不想說,我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我拼命地搖頭,用手去捂我媽的,我媽溫又堅定地把我的手拉下來。
「別讓媽媽留下憾。」
我流著眼淚,胡地點頭。
「你要保護好自己,土觀音像吃人,懷孕時候穩胎吃了你爸,要這蛋破殼,還要吃一人。」
本書每一篇都是一件真實的靈異事件,有長有短,隻供大家消遣。自古至今無人記錄這些真實靈異經曆,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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