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地擺手,李景允道:「你說個話能不能別這麼費勁,回公子什麼啊回公子,你先前怎麼跟爺尥蹶子的,都不記得了?」
歪著腦袋回憶了一二,花月溫地笑道:「回稟公子,那樣太過放肆,自然是要改的。」
無奈地垮了肩,他泄氣似的道:「爺不怪罪你,你也別給爺端著這姿態,咱們就照著先前觀山上那模樣來,不?」
花月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李景允將拉去一旁無人的角落,抵著的額頭低聲道:「爺寵著你,你就別爺心窩子,等今日這宴席結束,爺給你買京安堂的點心吃,可好?」
外頭人聲鼎沸,這一隅倒是分外安靜,能清晰地聽見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彷彿就跳在他的懷裏。
李景允心了,著的手背啄了一口,輕笑道:「不說話就當你是答應了。」
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花月索沉默,任由他半抱著。
不得不說,三爺哄人還是有一套的,甭管說過多混賬話,只要低下段輕言慢語兩句,尋常姑娘,哪個不得立馬就著他的懷抱哭一場委屈?
花月也想學學尋常姑娘,可這回哭不出來,掐大也沒用。
幸好,外頭很快有人來找他了:「三公子?三公子您在哪兒?」
李景允鬆了手,低咒了一聲,然後道:「你去尋明淑吧,跟在一起爺也安心些。」
「是。」花月應下,目送他繞過石壁走出去。
還沒到用膳的時辰,各都在喝茶,西邊一個院子就要兩壺茶,送茶的奴僕忙得腳不沾地,好幾個銀壺堆在庭院門口,兩個丫鬟不停歇地沏著新茶往裏灌。
花月經過這兒,笑著問:「你們可看見明淑夫人了?」
兩個丫鬟頭也不抬地道:「沒看見。」
瞭然地點頭,花月繼續往前找,袖袍拂過敞著的銀壺,帶起一縷微風。
送茶的奴才跑過來,抱起剛灌滿的茶壺,急匆匆地往西院去了。
韓天永正在西院與太子麾下的門客司徒風議事,兩人立場不同,但有些,故而還能坐著喝口茶。
「薛吉沒了,衛統領總是要提拔個人的。」韓天永道,「還有誰比在下更合適?」
司徒風聽得直笑:「天永啊,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衛統領這種差事,殿下豈會給你韓家人。」
「我與韓霜又不是一路人。」
「可您二位都姓韓,都著長公主的年禮呢。」司徒風替他斟茶,笑著搖頭,「別想了,眼下太子殿下與長公主正是你死我活的時候,太子沒將你趕出衛營,已經算是給韓家薄面。」
韓天永不甘地端起茶,與他相敬,然後一同飲下。
壽宴正式開始的時候,花月隨著明淑在南邊的小院用膳,明淑抿了兩口酒之後,話就多了起來。
「長逸跟我提起你的時候,說三爺寵你寵得厲害。」拉著花月的手,滿眼璀璨地問,「他都怎麼寵你的?」
花月有些尷尬,低聲道:「還能怎麼寵,就給銀子花。」
眼裏出艷羨的,明淑嘖嘖兩聲,又抿了半杯酒下去。
「徐公子對你不好嗎?」秉著禮尚往來的原則,花月也問了。
明淑滿意地笑道:「他……也好。」
們是三個人坐的一張長案,花月坐在中間,還沒來得及順著誇讚徐長逸兩句,就聽得另一邊坐著的人開口道:「好在哪兒?」
訝異地轉頭,花月看見個穿著紅底黑邊對襟長的婦,眉鋒似刃,深紅。
越過看向明淑,沒好氣地道:「一個多月沒同房了還能好,改明兒他休了你你都得給他送一塊『恩同再造』的匾額掛徐家祠堂里。」
花月被這爽辣的話語給震驚了,一時都忘記收回目。
婦朝看過來,抿了抿紅:「我是柳家的正妻,與明淑也算相,你別誤會。」
柳家……柳和的夫人?花月頷首同見禮,心想這脾氣倒是有意思。
明淑有些醉了,也不還,只笑瞇瞇地拉著的手給介紹:「朝,說話向來不給人留面,你可別被逮著了。」
朝很是嫌棄地看著這模樣,揮手讓丫鬟過來扶下去休息。
花月想搭把手,可卻把拉住了:「讓自己去歇會兒就好。」
「朝夫人與明淑夫人認識很久了?」花月忍不住問了一句。
朝擺手:「你直接喊閨名便是,加個夫人聽著也累人。」
頓了頓,又道:「我與也算手帕,那人打小與徐長逸一起長大的,徐長逸五歲就說要娶,到後來,卻是活生生拖到了雙十年華,了半個老姑娘,才不不願地抬進門去。」
花月愕然。
不管是大魏還是大梁,姑娘家一般十六就出嫁了,十九還沒婆家便要遭人閑話,雙十年華才過門,明淑是過多大的委屈?
「……」左右看了看,花月低了嗓門問,「為什麼不幹脆另尋夫家?」
朝一頓,看著的眼神里霎時添上了一抹欣賞,不過很快就被對明淑的恨鐵不鋼之意給了下去:「是個死心眼,人家五歲給一塊花生,能記上十五年,那時候徐家還沒發達呢,都趕不上的家世。後來人家飛黃騰達,也沒見多謝。」
花月聽得唏噓,輕輕搖頭。
朝拉了的手道:「我看你是個玲瓏剔的人,有些話我就給你直說了,他們這一堆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好東西,你趁著年輕給三爺生個孩子下來,然後錦玉食地過日子便是,至於什麼啊的,不要去想。」
本來也沒想。
花月垂眼,餘瞥了一眼天,又看了看院子門口。
奴僕來去匆匆,到都是人,其中就算多了幾個,也不會有人發現。
收回目,笑著應朝:「我明白的。」
朝欣地點頭,還待再說,卻聽見外頭不知何傳來「啪」地一聲脆響,接著就是奴婢尖銳的慘聲,響徹了半個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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