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此事總要了解,畢竟這麽好的機會,不會有人舍得放過。玄家等著三朝回門,其實也準備聽聽的說法。
哪想剛回來就開始刁難人了,實在是太過著急了。
玄玲心虛,又怕自己表現的太明顯餡,便故意強撐著高傲說:“我與蘇家早就恩斷義絕,你回去告訴哥哥,讓他好生置了,我不想再見到那家人。”
伊人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淡淡地看著。
玄玲被看得生氣,想到如今自己份變了,便不想再忍,幹脆怒道:“慕伊人,你好大的膽子,這麽盯著我本王妃,不怕我治你個不敬之罪麽?”
“也就是說,蘇家說的沒錯,你的前夫,的確是你買兇殺死的?”伊人語氣篤定地說,把玄玲和親事給嚇了個半死。
“胡說八道,我當時人都不在陶墨,容不得他們誣賴……”
“娘娘似乎沒聽見,人家說的是買兇?”伊人不為所:“既然是買兇殺人,自然不需要本人在跟前。可惜你做的太不小心,被人給發現了,如今還找上了門來,準備要到陛下麵前告狀去了。娘娘若是不想剛當上王妃,就連累玄家和你一起被治個欺君之罪,還是好生想一想,究竟哪裏出了錯,讓人給發現了。”
秦氏氣得跳腳,當場罵口噴人。
玄玲聽了的話,卻真的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來,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按道理來說,不該有人發現啊……
原本還在怒斥伊人的秦氏,一看這樣,便知道伊人猜對了。這一下,哪裏還有神跳腳,當場就想哭了。
“兒啊!你可不要嚇娘,你怎麽能做那種事兒呢?謀殺親夫,那可是要命的大罪啊!”
要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還好,關鍵是蘇家雖屬寒門,力量卻不小,要不然也不會被老爺子挑中聯姻了。
“我……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
玄玲哪敢承認?隻想一遍一遍告訴他們,那些人都是騙人的。開的臉太難看了,難看到便是想信的秦氏,都明白事大概是怎麽樣的了。
“好媳婦,多虧你專程來告訴我們這件事,要不然,我們還被蒙在鼓裏呢!”知道不該繼續追問了的秦氏,立刻掉轉頭,拉著伊人得手,當起了慈祥弱好婆婆,道:“但你也是知道的,玲兒從小心善,連隻螞蟻都不敢殺,哪裏有那膽量去雇兇殺人?分明是那蘇家訛上咱們家了,你可不要被他們嚇住。”
事到如今,隻能一口咬定自己清白無辜,其他的事,就給男人們……主要是玄黎來辦吧。
玄家如今出了個王妃,不管是為了前程的三皇子,還是為了臉麵的玄家,都會好好理此事。們不需要出麵,隻需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了。
伊人現在也算是大半個人了,哪裏看不來們在想什麽。
於是說道:“當著外人的麵兒,這事你的確不能認,單若連自己家裏都不說實話的哈,後果恐怕就要不堪設想了。玄啟的例子就在前頭,莫非你覺得有趣,也想再試驗一回?也不想想,那蘇家何許人也,竟然敢在三皇子親當日,跑到大街上喊冤,必然是因為有所依仗。所幸你也是嫁出去的人,當真不可挽回的時候,大不了玄家舍棄臉麵,再與家中嫡離一回關係而已,倒是娘娘您,大概就要給人償命了。”
玄玲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管現在變得多麽厲害,但到底十幾年的千金小姐當著,在那之前,並未見過人心險惡。
更不用說殺人,殺得還是自己的丈夫,盡管不後悔,卻不可能一點都不心虛的。
在伊人的恐嚇之下,玄玲不敢再撒謊了,隻好哀哀戚戚地說道:“我,我若說了,又能如何?”
“那,便要等祖父和玄黎哥哥他們怎麽商量了。”
伊人見願意說實話,這才派人去請了老爺子和玄黎回來了。
按道理來說,現在玄家跟三皇子算是一繩上的螞蚱,商量這件事,應該他也在場。可玄家到底顧忌著玄玲的臉麵,也希能真的和三皇帝能產生,於是便留下玄正林陪著三皇子,沒讓他來旁聽了。
打發了所有的丫鬟婆子,正堂裏隻有老爺子,和大房在。
這個時候,玄玲才頂著力,說出了實話。
原來代替玄琪,被嫁去陶墨之後,每天都被待。隻因為玄琪逃跑,讓他們失了臉麵,認為玄家瞧不上們。
於是對看著這個代嫁來的媳婦,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的婆母李氏是個鄉野村婦,當初是被典當來生孩子的的典妾,隻因為實在能生,這才熬死了正室,被娶進了門。要不然,以的出和人才,是決計不可能嫁蘇家這樣的耕讀之家的。
李氏沒讀過書不識字長得也不好看,除了又一個能生的肚子之外,也就一把子幹活的力氣。
自了蘇家媳婦之後,自覺高攀,便竭心竭力當了個勤勞肯幹艱苦持家的好媳婦。
於蘇家來說,這樣的媳婦,自然是收歡迎的,於是便這樣找到了認同和價值。
後來蘇家老兩口去世,李氏便正式了當家婆,將一家子人眷管得死死的,一口好吃的,留到發黴發臭了,也要留給男人。
至於人?有口吃的就不錯了,也別管餿了壞了還是爛了,隻要吃不死人,便是福氣。吃剩飯可是人的專利。
蘇家眷在的管理之下早就習慣了這一切,甚至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之下,還十分認同。
這也沒什麽,可就苦了玄玲這個外來媳婦了。
是玄家千金小姐,自小錦玉食地養著,邊丫鬟婆子就沒有離過。
便是嫁到蘇家,也是帶著大筆的嫁妝和下人,老爺子雖然讓嫁給寒門,卻並沒有打算讓吃苦啊!
奈何他到底是男人,隻知道看表麵,哪裏曉得蘇家竟有這麽個婆母,當真是茅坑裏的花牛重,又擰又臭。
見不得玄玲穿的好裳,隻覺得人不該打扮的花枝招展,不是敗家就是不檢點。於是一句話,就把的裳全部翻出來,要改一改給家裏的男人們穿。
可玄玲的裳,都是孩子的啊,料子雖好,卻是花的的黃的,一個比一個鮮惹眼。男人們哪肯往上穿?但李氏依舊特立獨行,給改了衫,讓他們穿在裏麵。
玄玲看到自己穿的裳,被公公叔伯們穿在上之後,簡直是憤死,恨本連人都不敢見了。可是一家子除了,並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麽。一說起來,也是氣矯,本不是個過日子的人。
這還罷了。
出了的裳首飾之外,邊的丫鬟,那才是真遭了秧。
與陪嫁出去的,都是自小在邊伺候的。雖是下人,但玄家這樣的人家,平常一個低等丫頭,也比窮人家的兒要過的好,更不用說長房嫡邊的丫鬟,放在普通人家,說是小戶千金也沒有人能不信的了。
們一個個,除了管著自家主子的穿戴針線,是不會幹什麽重活兒的。但這在李氏眼中,就是完完全全的浪費了。
在心中,當人兒媳婦,就隻有吃苦的沒有福的,哪能像這樣不知好歹呢?
給玄玲安排了個織布紡線的活計,也已經是看在他出玄家,是千金小姐的份兒上了。至於的丫鬟們,那真是喂豬的喂豬,種地的種地,有一個算一個,都被當了壯勞力。
這還不是最讓人無法忍的,最可惡的是,看玄玲的丫鬟們年華正茂長得又好,那婆母就打起了主意,到做好人,要把們嫁給家裏的長工老為妻。
在想來,下人嘛!又不是良民,能嫁給良家子,就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也不管對方什麽年紀什麽人品。
玄玲和丫鬟們不願意,便惹了老太太發怒,抬手就是一頓打,因目無尊長不孝不悌,居然連個下人都舍不得讓拿去嫁人,簡直沒安好心,不準備安心在蘇家過日子。
打一頓還不算完,待兒子丈夫回來,宣揚一通,自然又是一頓打。
好好的一個世家千金,到了蘇家,頓頓餿飯都吃不飽不說,一天還得挨三頓打。其中一頓是慣例,不管有錯沒錯都得挨,因為當人媳婦不挨打,哪裏說得過去?
另外兩頓,其中一頓看心,另外一頓看時機,手的從婆母到公公不一而足,總之,挨打是做媳婦的本分。
除了挨打待之外,蘇家還不準與娘家聯係,免得娘家事多,上門麻煩他們。
玄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一個丫鬟被人了服,不甘忍折辱一頭撞死之後,便沒有了認命的想法。
那種日子,過一天也夠了,必得逃出去,不然就是個死啊!
可惜逃走的機會是很難找的,連玄家出事,蘇家也不準回來。直到以死相,威脅他們,要是自己死了,玄家必然上門討說法,這才鬆口,同意讓回京為哥哥奔喪。
這個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辦法,揣著銀子,買了殺手,才回了玄家。
那時候就想著,時也要賴在家裏不走了。雖然娘家不會讓久待,但是知道,要是丈夫死,玄家是不會讓這個年紀輕輕,還未生養過的兒待在蘇家給丈夫守寡的。抱著這樣的決心,便賴在玄家等消息,正好那段時間玄家事多,沒人顧忌得到。蘇家更是不敢在這個時候上門,恨不得早早與玄家擺關係,這才讓賴了很久。所幸那些殺手十分靠譜,沒過多久,果然傳出了丈夫的死訊,這才大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蘇家說的沒錯,是我買兇殺人,沒錯,我就是恨不得他們死,如何?要不是我銀子不夠,能多買殺手,要不然,整個蘇家,全部毒死了才好。”玄玲一邊哭,一邊說:“憑什麽就要讓我去那樣的人家,我做錯了什麽?玄琪跑了,又不是我的錯,你們不把我當人,蘇家也不那我當人,我不殺了他們,我自己怎麽活命?便是現在,我也不後悔。反正要不是他死,恐怕我自己,也早就被待致死了,如今卻多拉個人墊背,你們便是把我出去,我也認了。”
玄玲滿腔恨意,毫不遮掩地宣泄了出來。
老爺子都得臉紅了,他是要給孫找一戶普通人家,可被打算讓庶送死啊!怎麽最後卻是如此。
此時此刻,他這個一家之主,愧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麽一來,玄琪的逃跑,居然還是對的。
玄黎麵無表,同樣沒發表任何看法,反正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手過。隻是現在後續麻煩出來了,比較難辦。
伊人看了看抱頭痛哭的玄玲和秦氏,又看了看一臉愧的老爺子,發現沒有一個人準備說點什麽。隻好自己開口,道:“人都死了還哭什麽啊?趕說說,當時那殺手,你是怎麽找到,地點在哪兒,什麽時間,可記得殺手的樣貌和口音。眼下蘇家已經找上門來,咱們重要先理清思路,才好應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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