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婉聽了在心裏略一算,現在將將過午膳時分,離夜還有三四個時辰呢。小臉一皺,「那我昏了怎麼辦?」
蔡嬤嬤面不改,「不會的,娘娘只要想著陛下,就能堅持下去。」
「我不能!」樓婉斬釘截鐵地回答。想著蒼懷霄幹嘛?當初他說要合作,可沒說要著。
蔡嬤嬤生平第一次見樓婉這樣的主,為難地看著,「娘娘,這是宮裏的規矩,您還是遵守為好。」
以蔡嬤嬤之見,樓婉剛才在齊太後面前的表現絕對算不上好,現在還不趕抓住蒼懷霄的心?
樓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行行行,我不吃了行吧。」
「娘娘若是了,可以喝點水。」蔡嬤嬤殷勤地給樓婉倒水。
三杯水下肚,樓婉肚子的確飽脹了些。眼看著蔡嬤嬤要倒來第四杯,樓婉連忙攔下,「我不了。」
「您要是還,再跟我說,老奴再給您倒水。」蔡嬤嬤討好地沖樓婉笑。
樓婉角微微一扯,坐在床上往後一仰,蔡嬤嬤連忙拉住的胳膊。
「娘娘,切莫躺下,萬一了髮髻和,今夜如何驚艷陛下。」蔡嬤嬤一邊說,一邊拉平樓婉上的褶皺。
樓婉強忍住翻白眼的衝,「那你的意思是,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幹坐著等陛下來唄?」
「正是。」蔡嬤嬤點頭。
「……出去。」樓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你們都出去,我想自己待著。」
「這——」蔡嬤嬤正要勸兩句就看見樓婉臉變了,哪敢再說什麼,立刻推著綿綿出去了。
樓婉又又累,還要聽蔡嬤嬤的耳提面命,早就煩得不行了。期盼今夜蒼懷霄早點來,又擔心他來了之後要在這裏留宿,心裏一片混。
……
即使今日納了新妃,蒼懷霄也得照常上朝。
到金鑾殿之前,蒼懷霄突然囑咐江德年:「待會吉時到了你就去宮門口接一下樓婉,那丫頭初來乍到,肯定覺得不適。」
這件事本不該江德年做,但是既然蒼懷霄都吩咐了,江德年老老實實地去廷拿了寶冊再去宮門口等樓婉。
江德年回來時看見剛進京不久的江南巡齊遜正在堂上高談江南的富饒。
「陛下,您是沒看見,江南百姓各個喜笑開的樣子,看得臣心裏十分欣。」齊遜一臉驕傲,就等著誇他治理有方。
蒼懷霄卻沉片刻,「齊卿在江南的事跡,朕在宮裏有所耳聞。」
只是口頭褒獎啊?齊遜有些不滿意,「為陛下做再多,也是臣應該做的。」
蒼懷霄知道他言不由衷,不過沒急著拆穿他,而是把東部水災一事說了。堂下大臣聽得連連驚嘆,有的則表微妙。
「無論之前你們有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現在都得給朕拿出一個法子來。」蒼懷霄故作不耐,眼神在下面的人臉上掃來掃去。
丞相立刻說,「陛下,臣以為應當開國庫,賑災民。」
「丞相說得好。國庫朕可以開,但是災款誰去送?」蒼懷霄此話一問,座下立刻寂靜了,無人敢上前回答。
送災款需得有資歷的大臣去,而且階還不能太低。而那些階夠大的大臣中又有不人覺得這事兒吃力不討好,不願走一趟東部。
但也有人蠢蠢,比如齊遜。
「陛下!臣願意去!」
蒼懷霄看向他,故作關切道:「齊卿你剛剛京,再多休息幾日吧。東部偏遠,你去了很是勞累。」
齊遜惦記賑災的銀子,當即搖頭,表忠心道:「陛下,臣不累。只要是能為陛下解決憂慮,能夠救民於水火,臣就萬死不辭!」
他說得大義凜然,蒼懷霄心裏卻很清楚,齊遜是為了什麼。
「好,齊卿,這事兒就給你了。」
齊遜心裏狂喜,為得了這麼個差洋洋自得起來。
下了朝之後,齊遜想去拜見齊太后,卻被江德年走了,說是陛下召見。
齊遜奇怪,方才在堂上不是都說完了麼?還有什麼事非得私下把他去說。但是他又不能違抗聖命,只好跟著江德年往養心殿去。
「齊卿,東部賑災一事,朕要你和戶部尚書一起商量。」
齊遜不樂意。這事又不是多麼著急,非得現在商量麼?但是他不能這麼對蒼懷霄說,只能斟酌道:「陛下,此事臣會私下找李尚書一起商量的,現在就不佔用陛下的時間了吧。」
他想從撈油水,就只能背著蒼懷霄來。
蒼懷霄一貫是以玩世不恭的形象示人,聽他這麼說也沒堅持,「好,那齊卿給朕講講你在江南治理的細節吧。」
齊遜著急去見齊太后,連忙說道:「陛下若是興趣,臣可以寫份詳細的摺子送上來。聽聞陛下今日納新妃,良辰景,陛下可別浪費了。」
齊遜說得曖昧,蒼懷霄本該呵斥他僭越,但是現在不是好時機,只好說:「齊卿倒是關心朕。」
「呵呵——」
齊遜越是著急去見齊太后,蒼懷霄越是不放人,這一折騰便折騰晚了。
讓齊遜退下之後,蒼懷霄又了玉銘來,同他商量了許久,直到掌燈時分,他們才停下。
「江德年,熱些吃的來。」蒼懷霄剛轉頭吩咐,就看見江德年一臉為難地站在他後。「怎麼了?」
江德年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陛下,昭妃娘娘還在鍾粹宮等您呢。」
「昭妃——」蒼懷霄眼前一閃而過樓婉的臉,猛地站起來。
他忙著對付齊遜,都忘了樓婉還在等他,他有些愧疚。
玉銘本以為他不在乎樓婉,但是看他這反應又不像是完全不在乎,主說道:「既然昭妃娘娘還在等陛下,臣就不厚著臉皮跟陛下蹭飯了。臣先行告退。」
「嗯。」蒼懷霄看外面沉沉的月,不知道這個時辰樓婉睡了沒有。「江德年,讓人把吃食送到鍾粹宮,朕去那裏用。」
樓婉進宮第一夜,無論如何他都得去看看,否則明日又是滿皇宮的風言風語。
可他沒想到,他到了鍾粹宮裏,樓婉還正襟危坐地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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