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孤庭將和離書仔細看過,才覺側子已翩然走遠。
“陣勢弄得這麼大,若無真本事,恐怕要丟臉。”他負手道。
“我的價值,遠遠超過你的想象。”楚斐然回眸一笑,“拭目以待吧,賢王。”
“王妃如今,堪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東六著瀟灑的背影,竟覺得不是走在尋常幽靜小徑,而是自更廣闊天地而來,往未有人行去。
聞言,杜孤庭不覺輕笑:“烈馬難馴,利兵傷主之事,難道還嗎?”
“王爺的意思是,此心懷不軌?”面對王爺難得的笑意,東六覺腦子有點不夠用,“那王爺為何還要答應?”
杜孤庭不語,飲盡杯中茶水。
何等烈馬不可馴?何種神兵不認主?
終有一日,他要讓這心思狡詐的傲氣子,如方才一般,日日低眉替他奉茶。
這時,遠傳來子清冷的聲音。
楚斐然拍拍腦袋,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揚聲道:“那銀針上雖然未有淬毒,卻涂了延時發作的麻蟲,你若是不想出丑,便盡早尋蘇軍醫理!”
言罷,也不管后人有沒有聽清,便快步走遠。
杜孤庭有些艱難地抬手,卻覺得渾發麻,不由得輕吸一口冷氣。
看來,那麻蟲已然發作。
“卑鄙險。”他不由輕聲斥責,面不虞。
“王爺,怎麼了?”東六滿臉擔心,“那麻蟲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杜孤庭垂在側的手微微抖,悄悄進袖中握拳:“無……無事。”
東六目同,看王爺這樣,剛才怕是已經忍了許久的痛,只是在王妃面前不好意思開口。
他手道:“要不我扶著您進去吧。”
杜孤庭果斷搖頭:“還不快去請軍醫?”
東六脖子,轉往外走,唉,王爺什麼都好,就是太要面子。
可能,這就是為領導者的包袱吧!
而楚斐然愜意地回到靈犀亭時,銀針已經全部被拔空,下人們還將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將和離書妥當收好,拍拍冬青疑的小腦袋:“睡吧,明日還有正事要干。”
正在楚斐然沉睡于夢鄉時,某倒霉王爺還在苦。
書房中燭火慢燃,因杜孤庭常常宿于此的緣故,旁邊還有一方小榻。
壯的上半在外,蘇不言看得直皺眉:“王妃下手如此狠毒?”
楚斐然的拳腳功夫雖然很用力,卻打不傷杜孤庭。
可那麻麻的針眼,卻是在他沒來得及防備的時候落下的。
回想起那尷尬景,杜孤庭略無措:“你怎麼知道是的手?”
“嘶!”話音未落,背上便傳來火辣辣的痛楚,如同蜂在蟄。
蘇不言無奈又好笑道:“除了之外,誰還能夠讓你如此狼狽?”
“那只是本王不打子,況且腹中又有胎兒。”杜孤庭疼得眉頭皺,強辯道。
“是嗎?”蘇不言拉長聲音,“難道不是因為你心中有?”
在旁邊冷眼旁觀的蘇不言,只覺得楚斐然是王府之中最特別的存在。
讓死氣沉沉,充滿肅殺凜冽的王府,變得格外生有趣,雖然這其中夾雜著不險境,可每次都能夠化險為夷。
明明武功并不是很高強,卻能屢屢出奇制勝。
想起種種趣事,他不覺低頭一笑:“可比你那個寶貝側妃要有趣多了,你心也是難免,不必死鴨子。”
“你如今與祖母當真是站在同一陣線。”杜孤庭冷哼。
想到自己,能夠擺那個上不饒人的人,他便打心底到愉悅:“瞧,和離書。”
蘇不言匆匆掃過,面大變:“你瘋了?腹中可有王府脈,老太太絕不會同意你始終棄!”
他以為,是杜孤庭王妃簽下契書。
“是拿著和離書找上門來,求本王簽。”杜孤庭輕呵道。
蘇不言深知好友秉:“為了讓你放過,開出什麼條件?”
“永世效力于王府。”杜孤庭眉間更添愉悅,“皇帝怕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給北境送來這麼一位大才。”
思及此,兩人都頗覺痛快。
“你既然知道好,為何還要放手?就為給你那側妃鋪路?”蘇不言心中仍然有疑問。
杜孤庭不屑道:“此脾氣乖戾狂傲,誰能與做夫妻?禪兒溫似水,子一向傲氣,如何能屈居于之下?”
原本,楚斐然若忍氣吞聲,便不會與側妃發沖突。
可卻鋒芒畢,甚至蓋過花以禪,兩人不爭風都難。
杜孤庭認真道:“我既然說過要對負責,便會給最好的一切。”
蘇不言久久不語,他隨口問道:“是傷口很麻煩嗎?那麻蟲想必不是好東西。”
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危險又惱人。
不過,若是能夠為他所用,他也有信心讓此為之折服,服從軍紀。
蘇不言回神,重新開始清理傷口:“無事,只是在想你們和離,我或許還有機會。”
杜孤庭眉心一跳:“你是圖謀的醫,還是圖謀的人?”
蘇不言玩笑道:“如果我說圖這個人,你一定會打我。”
“不錯,我要揍醒你。”杜孤庭肅然道,“你我生死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跳火坑。”
那人詐至極,不言如何能消?
蘇不言一笑引開話題:“斐然子可,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只是你們兩個人之間誤會太深,又隔著花以禪,或許分開也是好事。”
與其為怨偶,不如為上下屬關系。
只是,思及那子一顰一笑,心神卻不由得微,那獨特的藥香仿佛縈繞在鼻端,令人心弦繃,卻又有些茫然無措。
天剛蒙蒙亮,王府墻邊便落下兩個人影,楚斐然蒙面上街,壯志躊躇。
冬青打著小哈欠:“主子,咱們這是去哪里呀?”
“自力更生,尋找名譽錢財雙收的可靠途徑。”楚斐然大步往前走。
冬青頭頂的問號更多:“可是這些,王爺不是都給我們了嗎?”
楚斐然挑眉:“靠敲詐他人致富不是長久之計。”
決定,開一間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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