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亥時了,外面黑黢黢的一片,這時候為何突然要出去?
楊保只是略加思索便明白了公子要去哪里。
大概還是為了表姑娘吧。
大夫人剛來告誡過,明天又是那樣特殊的時候,公子若是要執意卷進去,恐怕再難了。
楊保默默嘆了口氣,替公子系好了披風。
然而崔珩推開門,準備踏出去的時候,卻正對上了一只準備敲門的手。
十指纖纖,白凈細膩——正是陸雪。
雪白日里被無視了一遭,回去后一個人消化了許久,終于還是抵不過藥的折磨和明日的擔心,鼓足勇氣來了清鄔院。
只是沒想到,為何二表哥也是穿著披風,一副要出去的樣子。
這麼晚了,他要去哪里?
雪懸在半空的手緩緩落下,將兜帽摘下,輕輕了聲:“二表哥,你這是要出去?”
崔珩亦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他凜了凜眉眼,面不改:“不是,剛回。”
他說著,便不疾不徐地回去,將剛系好的披風解了開,給楊保:“拿下去。”
楊保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連忙將那披風接過來。
原來二表哥不是要出去,而是剛回來。
雪方才也不知哪兒來的荒唐念頭,竟會以為二表哥這個時候出去是要找。
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食盒拎起,輕輕了聲:“二表哥,我給你送了些吃食來。”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既提了東西來,料想二表哥也不會拒絕。
只是,送吃的來,還是把自己送他口中,又另當別論了。
果然,崔珩看著那食盒一語未發,解了披風后,便回了里間。
楊保跟在他邊多年,知曉這便是默許的意思了,于是客氣地上前想幫著提提著:“表姑娘,我幫你。”
雪微紅著臉,本不敢讓他看見送的是什麼東西,往后掩了掩:“我自己去吧。”
楊保奇怪,但明白現在的境,也多了份同,引了進去之后,便識趣地下去了。
崔珩解了披風,又松了松領,坐在桌案前翻著文書,似乎全然沒看見屋子里多了個人似的。
雪本就有些虛,來之前沖了遍涼水浴才勉強保持住冷靜。
屋子里不比外面,悶的人有些不過氣,愈發憋悶。
上還裹著披風,更加有些。
雪瞧著二表哥正襟危坐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才手緩緩解開了披風。
時下風氣頗為開放,子的領口越開越低,各式袒領襦琳瑯滿目,夸張的甚至都出半個渾圓。
只是像博陵崔氏這樣清貴的門楣里頗為講究,養的兒皆穿著保守。
雪的這件間還是從江左帶來的,從未在人前穿過,雖則沒有長安的風氣那般開放,但也算是大膽了。
如今,為了取悅二表哥,才從箱籠里翻出來,外面罩了件披風。
披風一落地,正在翻看文書的崔珩眼皮雖沒抬,但已然察覺到了大片的雪白。
他執卷的記手一頓,須臾,又神如常。
雪見他沒什麼反應,又打開食盒,將燉好的湯倒了一碗,捧著瓷碗遞過去:“二表哥,你不?”
一碗湯放到了桌面上,白皙的手和烏的湯對比格外鮮明。
崔珩多看了一眼,視線頓住。
——那是烏骨湯。
烏骨乃是滋補之,在夏日這個時候給他送過來,還真是廢了番功夫。
“你做的?”崔珩抬頭,看了一眼。
明明什麼都沒說,可這一眼,已經讓雪臉頰紅。
“嗯。”別開了視線,垂著眸又將那湯往他手邊送了送:“燉了三個時辰,表哥要不要嘗一嘗?”
“先放著吧。”崔珩卻并未接。
“表哥不喜麼?”雪裝作不知這湯的功效,神為難。
“太燙了。”崔珩換了只手,仍是未應。
雪只好將湯放下。
他不想喝湯,幸好雪還準備了別的。
片刻,又將食盒的第二層打開,將一籠櫻桃糕拿了出來。
這櫻桃糕做的格外別致,糕餅做底,上面點綴著一枚新鮮飽滿的櫻桃,紅的紅,白的白凈,格外的賞心悅目。
雪了一枚捧到手心,又彎著遞過去:“那表哥不?”
這櫻桃糕的意味實在太明顯了。
崔珩頓住,并沒想到竟當真能做的如此大膽。
尤其彎伏在他膝上的時候,崔珩只要微微一垂眼,便能看到比櫻桃糕更飽滿的東西。
“用什麼做的?”他終于看了一眼。
“糕餅是用面摻了漿蒸的。”
“櫻桃是新下來的早櫻。”
雪答道,伏在他膝上的手臂又往上遞了遞,咬著飽滿的下看他:“表哥不想嘗嘗嗎?”
分明記得,他是極其喜歡吃的。
有火氣在往外冒,崔珩眼神從那糕點上移開,只淡聲道:“看著太甜了。”
“看如何能看出?”雪見他不排斥,的雙手從他的膝上慢慢往上攀,環住了他的頸。
櫻桃糕遞到了他邊,只要他低頭便能及到,鼻尖滿是甜膩的氣息,不知哪一個更香甜。
“甜不甜,表哥嘗嘗便知了。”雪又輕輕地道。
“是麼?”崔珩眼神頓了頓,片刻,從善如流地住一個咬了下去。
鋒利的牙齒咬住半口櫻桃糕的時候,雪也跟著了一。
“味太重了。”崔珩吃完,作優雅地拿帕子了。
“那我下次放些。”雪輕聲道,將半塊櫻桃糕放好。
“不過,這櫻桃了,味道正好。”崔珩又吐出了一個小核。
雪用帕子接過,緩緩地包起來,
片刻,見他了,又輕聲問:“表哥不吃了嗎?”
“夜間須食。余下的,不妨下次再嘗。”崔珩淡淡地道。
“可隔了夜,東西就不好吃了。”雪仍是不死心,托著一塊遞到他邊,輕輕地道,“表哥忍心讓我白跑一趟麼?”
崔珩沒再開口。
雪托&記30340;手有些酸了,可比手更酸的是心酸。
半晌,他又了膝蓋,雪輕呼了一聲,往外了。
“表哥當真飽了嗎?”雪實在是難堪,不得不放下了手。
崔珩飲了口茶,補兵言語。
雪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低頭,眼淚也落了下來,砸到了他的膝上。
片刻,膝上洇出了痕,崔珩放下杯盞,拈了拈膝上的一片痕,將垂著的下頜抬起,似笑非笑:“哭的這麼狠?把服都打了。”
何止是在哭,他分明知道的窘迫的。
雪咬著,原本強忍的眼淚瞬間涌的更多了,恥混合著無力,這下當真把他的服打了。
“難?”
崔珩托著的下頜。
“嗯。”雪點頭,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難,好難……”
實在很難,又不知該怎麼說出口那樣折磨人的熱意,就好像有無數只小蟲子在啃噬的脈,幾乎快熱而亡。
邊哭著,的熱意使然,又忍不住去吻他的下頜。
可是不夠,那點涼意本不夠,一路順著下頜往下吻。
然而他的領口左一層又一層,包的嚴嚴實實的,本吻不下去,綿的手本沒什麼力氣。
雪怎麼扯也扯不開,急的額上都出了汗,最后埋在他的頸側失聲哭了起來,哭的極其委屈。
崔珩被哭的頸側快了,撥了撥領:“想讓我幫你?”
“嗯——”雪已經顧不得恥,尾音拖的長長的,攥著他的領。
的眼中滿是淚,眼地看著你,實在讓人不忍心拒絕。
片刻,崔珩結了,終于了手:“哭什麼,我有說不幫嗎?”
二表哥答應了?
雪頓了片刻,接著眼淚瞬間斷了線,越越多,越哭越狠,積攢了三日的委屈和難堪一涌上來,哭的極其淋漓。
崔珩幾乎快不完的眼淚,將滿手的淚遞到了眼前,低笑了一聲:“哭了這麼多,你是水做的麼?”
雪看見他的手,又想起了那晚。
都求那樣了,他都不愿意。
瞬間更委屈了,連鼻子都輕輕吸著。
“怎麼更兇了?”崔珩指腹了紅的眼尾,“省省眼淚,要哭,留著待會兒哭。”
雪眼淚頓時剎住,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將哭未哭的樣子反倒更惹人憐了。
這副模樣,想必在床上一定更惹人憐。
克制已久的火氣涌起,崔珩捧著的臉,緩緩向自己,了發紅的鼻尖,又往下,含住了的瓣廝弄,引得雪也抱了他的雙肩。
本就搖搖墜的外晃的更開,崔珩托著緩緩下落,讓吻的更深。
齒深吻間,崔珩托著&3記0340;腰忽然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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