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看到蘇林婉進來后一個勁地罵蘇清,接著喝了茶,也給蘇柏清和方氏各倒了一杯,就癱坐在椅子上,像是再也罵不了似的。
再看蘇柏清和方氏也是這般。
二殺皺眉頭,難道蘇清讓他下的藥,就是蒙汗藥?
聞著味道也不對啊……
越想越不對勁,干脆把藥包拿了出來,還沒等全部打開,就聽下面的屋子里傳來一聲凄厲的哀嚎——
“啊!”
定睛一看,蘇林婉像是見了蛇一般,一蹦三尺高,甚至還開始自己的擺,這里,那里撓撓。
二殺又看迷糊了,這是……那種藥?
嘖嘖,蘇清雖是子,這膽子還真是大啊……
“夫君!”方氏本來正暈著,忽然也一聲尖嚎蹦了起來,同蘇清一樣,在上抓來抓去。
“夫人!啊!”
這下,到蘇柏清了,他的反應也與蘇林婉和方氏一般無二!
“嘖嘖嘖……”
二殺有些沒眼看。
姑娘實在是太損了,這種藥用在一家三口上,這作風,這膽量……
他喜歡!
二殺嘿嘿一笑,整個人趴在口上,看得津津有味。
可是沒一會,他覺得不對勁了。
要說這一家三口喝了茶以后,里夫人夫君,以及自己兒的名字都出了口,勉強算得上是那種藥的藥。
但現在,他們都恨不得把上的服剝,指甲一撓就是一道痕,偏還不肯停又是怎麼回事?
“夫人!侯爺!大小姐!”
那劉嬤嬤按住這個,又按不住那個,早已急得不行,忙沖著外面大:“你們都是死人嗎?趕給我滾進來!”
外面的丫鬟小廝魚貫而,見狀忙沖過去把這三個抱住,可這三個就像是中了魔一般,拼命掙開來,在子上撓得模糊,還在地上蹭來蹭去!
“快!快按住!再去請大夫來,請最好的大夫!速去!”
劉嬤嬤失聲大,屋子里一團。
二殺的后腦勺驀然生出了一涼意,自己上也跟著難起來。
咕咚!
他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無形又劇烈的恐懼,占據了整個心神。
在江湖上,他也算什麼牛鬼蛇神都見過,當殺人本就是為了殺人,更是什麼手段都使過。
但這樣折磨人的法子,他是連想都沒想過!
再看向手上這包剩了大半的藥,仿佛看到了蘇清那一臉天真稚子般的笑容。
他的手不住抖起來……
險些把這些藥傾數撒掉!
先前不知道,他還敢,現在見到了厲害,生怕自己不小心沾上一星半點,也落得底下那群人一樣的下場。
好半天過去,二殺才鼓足勇氣把牛皮藥包小心包好,又沖出去抓了好些大片的樹葉,包結結實實的一團,萬般小心地放進懷里收著。
蘇清此人……絕對不能得罪!
……
菩提齋。
蘇老太太向來清苦的臉上,難得出一笑容:“會打算了,是有了長進。”
在后站著的,赫然是先前站在假山石后的那個人,他一家仆裝扮,臉上盡是擔憂。
“霧樓都是些亡命之徒,二小姐又還年輕,老太太當真放心?”
蘇老太太笑:“老常,你當日也是亡命之徒,怎麼后來跟了我的鴻兒,就再無那等殺戮之心了?”
老常傷垂頭:“侯爺的知遇之恩,我等,萬死難嘗!”
“誒。”
說起唯一的兒子蘇柏鴻,蘇老太太也傷不已。
但再想到如今大變的蘇清,又欣一笑。
蘇老太太在神位上了一炷香:“當年那神兮兮的老道,說兒若不經歷經歷變故,必糊涂到老,渾噩此生,如今看來,是讓他算準了。”
“我知道你們擔心,也不甘,一晃眼十數年過去,我也不難為你們,若實在憂心,就去護著吧
見老常不言語,蘇老太太又道:“要不然……你們也可先瞧瞧兒究竟能長何等人,或自此收心,或報恩去,都隨你們自己的意。”
老常默了默,聽著外頭越發近了的腳步聲,沖著蘇老太太躬下子,起來后一個閃就到了屋外,拿起掃帚,作遲緩地在院子里繼續掃落葉。
“老常叔。”蘇清腳步輕快地進來,沖著老常打了聲招呼,見老常并不理會,也不生氣,徑直走進屋子。
老常叔是跟了祖母的老人了,老實忠厚,只可惜是個聾啞的。
還是配服藥出來吧,給老常叔治好了,祖母院子里也能多雙眼睛。
“祖母。”蘇清把蘇老太太攙過來坐下,眉飛舞地說起了找方氏要賬的事。
蘇老太太愣了愣,沒想到蘇清會就這樣把事說出來。
“我知道祖母年輕時候也是巾幗英雄,這些事是不怕的。”蘇清歪頭輕笑:“只是祖母您瞧著,方氏這回會去哪里找銀子呢?”
“四千八百兩?”蘇老太太只覺得好笑:“不得殺了你,奪私庫,或是殺了老,承菩提齋的財罷了。”
“您可死不了。”蘇清勾了勾,蘇老太太可是這個世上唯一疼的人了,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這麼好的祖母被害死?
蘇老太太白了蘇清一眼:“狗急跳墻,你把急了,能放過你?”
蘇清不置可否,只是忍不住叮囑起來:“祖母,您既然知道們想要對您下手,那一切就得當心些,吃的用的,就算是水,也得萬般留心!”
“我會找人來盯著您這邊,省得們找殺手來,自然了,這事還得過幾天才能辦妥當,這幾天麼……我常來。”
“不過您放心,這樣謹慎的日子不會很長,待們吃點苦頭,我就把們都收拾干凈,到那時候,您只管安安心心地頤天年。”
蘇老太太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個孫。
是把蘇清疼到命里去了,也恨蘇清從前不長進,全無家門風范,恨到骨子里去了。
如今啊,真是變了。
“你父親門下有些老將,你若要人,找他們要去,別在外面招惹那些不干不凈的東西。”蘇老太太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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