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出一副二寶特有的傻氣加固執的表，十分肯定地說：「我媽說了，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尤其是陌生男人。」

頓了頓，又理直氣壯地說：「你不要以為你提我的媽名字我就會在你打飯的時候多給你兩塊！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說完，包一甩，走人。

留下堂昊喆站在原地風中凌。

——他，他看上去像是來要飯的嗎？

而舒寧已經跑遠了，心裏哈哈哈哈笑了狗，好歹也是食堂打飯的「小公主」啊，飯勺就是權力，打飯的手抖不抖，抖掉幾塊，還不是說了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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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昊喆失而歸，王小芬忽然不理了，這件事有些出乎他預料，比最開始重逢的時候認出來還要意外。

畢竟男人一直覺得，王小芬當年那麼迷自己，上趕著結婚，又是什麼見識更沒有上過學的農村婦人，這樣一個人，重逢如今事業有的他，不是該神魂顛倒心都不知道飛哪裏去了嗎？

怎麼忽然就不肯再見他了？

難道還在怪罪他當年不辭而別。

堂昊喆想來想去，覺得也只能是這樣，如此一想，心裏反而鬆了口氣，人麼，都有脾氣，他當年不辭而別的確是他的問題，還不準人撒撒氣撒撒嗎？

當然可以了。

堂昊喆想通之後，又神清氣爽地開車離開了學校。

不著急，既然重逢了，有的是時間。

其實堂昊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他從來不缺人，年輕的時候人換得比服還勤快，但和王小芬那段經歷在他人生中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

當年他一路往西南方向走，邊遊歷邊寫生，到了王小芬村子附近，無意間了點傷，剛好被王家人救下，帶回了村子裏。

王家當年的兒年輕貌，與他在城市裏見過的姑娘都不一樣，樸質又純真，一點心眼子也沒有，大大方方，幹活兒利落，他幾下就看進了眼裏，於是窮追猛趕，終於被他追到了手。

堂昊喆回憶起來，對那個小村子，對王小芬，甚至對後來的「婚禮」都記憶猶新，彷彿深深地印刻在腦子裏，雖然這二十多年也不曾再主記起，然而看到王小芬的剎那，那些記憶都像是忽然鮮活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王小芬是他當年喜歡的人里，唯一一個農村姑娘？

或者因為，他們當年拜了天地，也做了幾日真正的夫妻？

堂昊喆自己也說不清，他只知道，他如今對王小芬特別上心，幾乎到了日思夜想的程度。

他不久前甚至在學校後勤那邊稍微打聽了一下，知道王小芬是一個人帶著兒在食堂打工，又聽說有過一個丈夫，但是男人已經死了。

他對王小芬的在意程度，比自己現象中還要多。

堂昊喆自己都覺得稀奇，帶著這份稀奇和不解，他開車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許可揚剛換完服出來，見他回來，就轉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

堂昊喆對他這位妻子一向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進了門，也不說話，只是見要出門，隨口道：「要出去？」

許可揚也用十分隨意的口氣道：「去見家裏一個晚輩。」

既然是去見許家人，堂昊喆更不好說什麼了，嗯了一聲，了外套掛起來，轉進書房。

房子很大，複試三百多平，中式裝修，是他們這個文藝家庭的該有的風格，然而夫妻卻形同虛設，偌大一個家，空曠曠，冷冰冰。

堂昊喆和許可揚就這樣在家門口說了兩句話，然後一個出門，一個進書房，肩而過，誰也不理誰。

而等許可揚出門坐上電梯，表上的厭惡和不恥明晃晃地掛在了臉上。

真的是看到這個男人就噁心，年輕時候好歹還有一張俊臉，人到中年，簡直給一種中年男人的油膩。

心裏呿了一聲，戴上墨鏡，不久後走出電梯，開車赴約。

許可揚的確是來見許家一個小輩，這是個遠房親戚，其實也不算太遠，是堂哥的兒子。

小孩兒上學時候績不錯，可惜好玩兒，大學沒畢業就開了自己的工作室，說是做私家偵探。

許可揚的堂哥差點把心臟病氣出來，打了也罵了甚至趕出家門了，結果這兒子還真是能耐，生意做得不錯，自己房子買了，寶馬平治一輛不，每天穿的人模狗樣，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個金融公司的小開。

這也就是混出頭緒了，許可揚那堂哥才鬆了口，準許兒子回來了，要不然，臭小子至今流浪在外，家都回不了。

可就算如此，堂哥提起自己的兒子也是一臉自豪，因為他們許家幾個小輩里，還真就是堂哥的兒子混得最好，賺得多人脈廣，關鍵長得兒子像媽，長得特別俊。

許可揚想起堂哥那兒子，角就止不住上揚，可惜沒有孩子，如果有孩子，是個男孩兒的話，養的像堂哥的兒子那樣就很滿意了。

正想著，一道人影落在旁，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姑姑，讓你久等了，有點堵車，真是抱歉。」

來人正是許可揚堂哥的兒子，許航。

許航坐下之後，也沒廢話，直接從帶來的公文包里出了一個文件袋，放到桌上，推到了許可揚面前，又緩緩認真地說：「姑姑，你真的想好了？」

許可揚被自己侄子這嚴肅的神逗笑了，反而態度隨意，「什麼想好不想好，這一步總要走的，早走晚走都是走。」

說著拿起了面前的文件袋，一邊解開封口，一邊緩緩道：「我是有些等不及了，與其熬著等他死，還不知道能不能拿到產，不如乾脆一點，收集證據，主出擊，能分多算多。」

說完，目抬起，眸里閃爍著堅定的銳利，語氣幽深，「我和他堂昊喆耗了半輩子，難道還要把剩下的半輩子也賠進去嗎？他當年從我許家上撈到的好和便利，現在我一分不，都要他給我吐出來！」

這要是別人家事，侄子聽說姑姑要這麼搞事離婚的，恐怕得心驚膽上報父母，讓長輩去勸，但偏偏許家這個爺是個……

用他親爹的話來說，就是攪屎，惹事。

許爺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當攪屎，他從來不怕事兒，也不怕搞事，所以這邊一看他姑搜集出軌證據離婚的心意這麼決絕，立刻積極響應。

在許可揚出文件看起來的同時，他便道：「我搜了最近半年堂昊喆的開房記錄，都是正常出差住酒店，但並不能表示沒有人，我也查了他近期的電話往來，都還算正常，真算起來，他最近一個婦也淡了，兩個月都沒有去過了，估計已經結束了。」

許可揚看著手裏的A4紙，冷哼，心道別是年紀大了、那地方終於只能當擺設了，所以要人也沒用了吧？

正這麼想著，許航慢悠悠道：「可能就是已經廢了吧。」

許可揚被他這口氣逗笑，索放下手裏的資料，直接看向他，問道：「還有什麼？」

許航神依舊慢吞吞的，但表卻正了起來，「下面才是我正要說的重點。」

許可揚一愣。

許航緩緩道：「男人出軌，就算不行了，或許還有神上的也說不定。」

他說著，把許可揚面前文件袋拿起來，出了幾張照片，遞過去。

許可揚接過，看著那幾張照片，愣住了。

照片上，竟然是堂昊喆和一個裝扮樸素的中年婦人，後者埋著頭，神看不清楚，然而堂昊喆臉上的殷切卻半點也不遮掩。

許可揚被他臉上這個表刺痛了，著照片，只覺得諷刺。

堂昊喆的人那麼多，如今竟然對著這樣一個中年婦人出這樣的神？

他吃鮑魚吃多了，忽然喜歡上小青菜了？

可就算是小青菜，在許可揚眼裏都是堂昊喆在糟蹋。

許可揚是聰明人，不傻，要論勾引，更有想法的顯然是更年輕的一些孩子，這樣的婦人，裝扮樸素，就算有想法，也會收拾收拾自己，而不是這樣。

而且這照片擺在這裏，一眼能看出來，那婦人沒表示什麼，就堂昊喆這第三條長在腦子裏的垃圾眸直閃了！

「你接著說。」許可揚沉住氣。

許航：「這個阿姨我查了查，王小芬，在理工大後勤食堂工作，有一個兒，名秦香，兩人新來不久，是託了關係進來的，我順著查了查，查到了一個秦彩虹的人，是做生意的，就是了關係把人送來。這三人都是同鄉人，老家在偏遠山區，背景我已經讓人再去細查了，一周左右就可以查到。」

許可揚拿起另外一張照片，這次照片上是個年輕孩兒，白大眼，扎個一個馬尾辮，素也十分漂亮。

許可揚嘆氣，心道別不是職業病犯了，怎麼總覺得是堂昊喆看上人年輕大姑娘，大姑娘不肯就犯，堂昊喆就對人媽媽威利呢？

啊！管他是不是呢，反正堂昊喆是個畜生就對了！

可忽然手裏的照片被對面的侄子走了，許可揚一愣，抬眼，許航著孩兒的照片，勾笑了起來。

他又把照片翻過來，面朝許可揚，「姑，你覺得這姑娘怎麼樣？」

許可揚搞不清許航是什麼意思，只如實道：「漂亮的。」

許航卻哼笑：「抖我呢。」

許可揚：「？」

那天他有意接近，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便借了一張飯卡去窗口打飯，又藉著打飯的時機和孩兒搭話。

他自認為搭話的表現非常自然，毫無刻意的痕跡，然而孩兒一眼就將他識破了，話都懶得回。

最後打的時候還明晃晃地抖了兩下勺子。

他看得一清二楚，整整掉下去兩塊瘦。

許爺當時就給記恨上了。

眼睛筆直地看著，好好好，兩塊的仇，你給爺我等著。

結果孩兒中氣十足地對他喝了三個字：「六塊八！」

許航還能怎麼辦，不能吃白食啊，默默掏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