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緩緩地道：「我曾說過，智者憂而能者勞，若公主能夠一世無憂，何須學這些東西。若公主不能一世無憂，那麼多學一點，多知道一點，也可以為自己多一重應變之能。只可惜，理解錯了。」

「錯了，怎麼錯了？」黃歇問。

羋月將耳朵地在了門了，的心跳得厲害。

屈原嘆息道：「多年以來，看到能庇佑一切的人只是先王，所以遇上事，也只會以從先王為楷模去思考事。想為先王那樣的人，以為可以學得先王那樣的才識就行。這些時日以來的異常努力，我何曾看不到。可是我不能說，不好說，有時候人在痛苦之中，若能夠尋到一個方向去努力，亦是一件好事。」

黃歇失聲道：「那現在努力所學的這一切，豈非無用了？夫子，那你如何又要教？」

屈原搖頭道：「不錯，是兒，縱其一生都不能像一位真正的公子那樣，縱橫列國，征伐沙場，可是又何必現在就知道、就面對。如今還小啊，等到真正長大，心志堅韌到足可以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再知道又有何妨。世間的道理很多，人人若都要學了，是承載不了的。若是都不學，也沒有什麼損失。可是若是學習能夠讓有目標，有快樂，讓有更多的智慧去理以後的境況，又何曾不好呢？」

忽然聽得門外砰地一聲，屈原一驚，方要轉出去看，卻見黃歇早已經掀掉巾帕，極靈活地跑了出去。

可便是黃歇，卻也只能瞧見羋月遠去的一角袖，追之不及了。

羋月轉力向外跑去，兩邊的廊柱，花木，都從的兩邊迅速後退。如同風而飛，又如同馭馬而騎，整個人似要將所有的怒火、憤懣、委屈、痛苦都在這不停的奔跑中發泄掉似的。

不知道要往何去，不願意回西南離宮去，亦是不願意回南薰臺，可是除了這兩以外，亦無可去。腦子裏糟糟地，本無法分析辨別，只是下意識地避開這兩，下意識地避開宮闈，下意識地擇無人跑去。

楚宮本是宮苑為主，有些地方只以花木草林為隔離，並非都是高牆深院。本就住在偏宮，多跑得幾步穿林過河，不知不覺自一半開著的小門中跑出了宮去。

沿著林中小路一直飛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跑到再也支撐不住，砰地一聲倒在一個小樹林中。

閉上眼睛，靜靜地躺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一陣香氣飄來，十分人。

折騰這許久跑了這許久，朝食早就耗空了，方才緒上頭自是想不起來，如今躺了這半晌，激的心漸漸平復，腦子竟是一片空白，唯有這香氣縈繞鼻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