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哪裏會不知老夫人不喜這個孫,因心裏對沈婠的外祖母和生母的愧疚使然,再加上平日裏沈婠對老太爺的確是盡心儘力地孝順著,老太爺是打心底地疼這個孫。
他老了,儘管如今病好了,但總有離去的那一天。所以才會想著讓瀋州和沈婠好好地著,好讓瀋州多些護著自己的兒。
沈婠見老太爺離開后,又笑著和瀋州說了好些話。
見瀋州碗裏的湯喝完了,沈婠就說道:「父親平日裏上朝辛苦,要喝多點湯補補子和元氣。」沈婠剛想給瀋州添湯,了手發現夠不著。
青蘭說道:「大姑娘,讓奴婢來吧。」
青蘭垂著眼,走到瀋州側,拿起湯勺往瀋州碗裏添湯。的作很慢,舀湯的作不大,但卻因發簪沒有固定好髮髻的緣故,騰地松落下來。
發簪掉在地上,一頭如雲烏髮像是瀑布那般垂落下來,烏黑的髮到了瀋州的手臂,稍微有些。他抬眼一,剛好看到滿頭烏髮披散下來,青蘭驚慌的神像是驚的小鹿一般。
瀋州不由得想起夢裏的人兒,那好似綢緞一樣的烏髮,好似白玉一樣的段……
瀋州的心裏燒起了一把火。
沈婠站了起來,連忙道:「青蘭姐姐,你還立在那兒做什麼,還不趕快向父親請罪。」
青蘭屈膝一跪,睜著一雙盈盈水眸,「奴……奴婢該死……」
瀋州盯著青蘭,直到沈婠說「父親,青蘭姐姐不是故意的」時,他才猛然回過神來,他輕咳幾聲,「起來罷,我不怪罪你。」
沈婠笑道:「父親,上回給你送的荷包還是青蘭姐姐教我做的呢。昨日裏我又做了一個,手藝比上回還要好呢。青蘭姐姐,你拿出來給父親瞧瞧。」
青蘭從地上站起,雙手捧上了一個硃鶴紋荷包。
興許是方才心中驚悸,此刻青蘭的手微微抖著。瀋州接過時,不小心到了青蘭的手指,騰地一下似是被電了一般,他頓時有些口乾舌燥。
「不錯,婠丫頭有心了。」
連著好些日子,霜雪總發現青蘭不見蹤影,問在做什麼,也不說。且每回見著,總覺青蘭的姿比往日裏艷了幾分,臉蛋白裏紅的,渾有種說不出來的韻味。
郭嬤嬤是過來人,想起近來大姑娘的異常,心裏有了個猜想。
問:「大姑娘是想抬青蘭當姨娘?」
沈婠說道:「即便我能救得了妹妹,那以後呢?難保不會為了青碧背叛我,且輕羽的能告訴我一人,也難保以後不會將我的告訴其他人。與其留著,時時刻刻小心著防範著,還不如將送走。」
若是青蘭當真抬了姨娘,想必夏氏得焦頭爛額很久了,怕也沒那麼多心思來害了。
上次的撥浪鼓讓心驚膽戰了一月,那麼這回還一禮。
而且現在看來,青蘭倒也真的是個聰明人,深歆妻不如妾妾不如之理,懂得如何挑撥起瀋州的興趣。若是第一次被瀋州要了子,便吵著要個名分,恐怕瀋州心裏也會覺得不通達理。就算是當了姨娘,估沒多久就會被夏氏整死。
可現在這麼多天了,從表現看來,都跟瀋州好上了一段日子,但卻不顯山水。
實際上,青蘭也很清楚一事。
大夫人的手段厲害著,若想穩固住姨娘的地位,必須要有一道平安符。
青蘭在等,等著那道平安符悄然而至。
三月初時,沈府里不亞於被一道轟雷劈中了,完全炸了開來。
寧心堂里,眾人面各異。
夏氏縱然想要維持著風度,可整張臉鐵青得不像樣,看向青蘭的目像是要晬出毒來!
瀋州早已想納妾,若不是顧忌著夏家,他早已納了好幾房的妾侍。前段時日,與青蘭私下裏行歡,完全滿足了他心裏對夢中人兒的垂涎。尤其是青蘭的嗓子,在沈府假山後,抑地咬下,時不時低幾聲,那像是哭泣一般的|,委實讓他興緻大發。
不過讓瀋州驚喜的是,青蘭這麼快就有了他的孩子。
這幾年來,他與夏氏行歡這麼多次,也不見夏氏有孕,可如今和青蘭不過行歡數次,就有了自己的孩子。瀋州曉得后,立馬就與老夫人說了。
當然說辭相當委婉,考慮到夏氏的面子,瀋州說是醉酒之下,見到夜下的青蘭,誤以為是夏氏,不料一次就有了孕。
老夫人看向青蘭肚子的目十分慈。
經過上回那事,也再次有了讓兒子納妾的念頭,本想著近來就開口的,沒想到剛想打瞌睡便有人送了枕頭來,且還是個金枕頭。
老夫人對夏氏道:「你是主母,由你來安排。府里好久沒有孩子出生了,也該熱鬧熱鬧了,」老夫人提點著夏氏,「你派人好生照料著的肚子,我們沈家的孫子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老夫人看了眼夏氏邊的青碧,說道:「正好了,青碧是青蘭的妹妹,讓去照料再適合不過了。府里最近缺人手,你讓人再買幾個伶俐些的丫環回來。」
夏氏很得牙的,可此此景之下,只能表現得大度。
「是的,母親,我會好好安排的。」儘管臉不太好看,但仍是出一笑容,對青蘭說道:「老爺又得一子,真是上天庇佑。妹妹放心,我會好生照顧你,畢竟你肚裏的孩子也是要喊我一聲『母親』的。」
倒要看看這個孩子有多命大。
青蘭抿出一個笑容來,「多謝姐姐。」
沈婠最近的日子過得相當舒心。
夏氏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蘭姨娘上,無暇顧及,沈婠又恢復了以往平靜的生活。一日清晨,沈婠剛起床,便聽得霜雪興沖沖的聲音。
「大姑娘!大姑娘!你種的花發芽了。」
沈婠心中一喜,梳洗過後,走到院子裏一瞧,果真發了芽,綠綠的,極生機。沈婠看得滿心歡喜,郭嬤嬤說道:「老奴活了大半輩子,也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麼種子。」
霜雪說道:「上回在蘭華寺里,奴婢問大姑娘了,大姑娘說是會讓人高興的花。」
輕羽素來是沉默的,此回也很難得地說了句:「奴婢瞧著像是杜若的芽。」
輕羽是個識時務的丫環,青蘭飛上枝頭了,大姑娘在府里的地位愈發不一樣。此時都有些後悔為何不早些像霜雪那樣,早早地向大姑娘投誠,這樣的話興許現在就一等丫環了。
沈婠說:「不是杜若,不是杜鵑,」心好,笑著道:「再過些時候,你們就曉得是什麼了。好啦,霜雪姐姐,你和我一起去給祖父請安吧。」
快到慈安堂時,霜雪眼尖地發現慈安堂外有個陌生人,陌生人旁邊正站著林嬤嬤。
平日裏沈婠去給老太爺請安時,是無需通報的。
林嬤嬤見著沈婠,也是直接放行。可如今沈婠見著有陌生人,心裏便以為祖父有客人在。正想著等遲些再來請安時,林嬤嬤發現了沈婠,開口道:「婠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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