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的辦公室百葉窗被齊齊降下,隔絕了外面窺探的目,姜濃還關了門,這坐著椅還能一煙火氣不帶搞完這些,讓傅青淮微微挑眉,摘下口罩的同時說:“姜主播倒有幾分金屋藏的架勢了。”
姜濃表尷尬,被金屋藏這四個字引得,想起京圈里的邵明珠曾經說過一句話:說,傅青淮像是高居于雪山神域里睥睨眾生的白孔雀,誰見了都不敢妄想建一座房子,造個金籠子困住他。
如今這談不上奢華的主播辦公室,倒是把素來行蹤神的他圈住了。
姜濃纖白手指扶著椅,四下無人時靠近些,輕聲解釋:“從事新聞行業的,多都有點八卦,我是怕他們撞見了三哥這樣的名人,會跟品論奇珍異一般好奇,到時候驚了臺長就不好了。”
傅青淮無論是到哪里,他的名氣早已遠播,特別是財經頻道的主播們,要是知道這位大人就擱在新聞臺的某一間辦公室里,都能把這里踏平不可。
所以姜濃連冬至都不讓進來了,環顧了下四周,指了指左側角落的單人沙發:“你坐著,我要忙工作了。”
話落間,又覺得該買扇屏風來檔住他的容姿的。
好在傅青淮倒是也配合,畢竟小助理沒有人權。
.........
沒有人權的小助理冬至被趕到了茶水間,一邊接著熱水,一邊用紙巾著鼻涕,紙杯剛接滿,肩頭就讓梅時雨卷著厚厚的檔案給敲了下。
“冒昧問一下,你家主播回來上班了?”
冬至扶住紙杯,對梅時雨這種既有禮貌又缺德的主播,只能挨跪的份兒:“回來了,帶了個明星助理,現在連辦公室都不讓我進了。”
他覺得自己離失寵只差一步之遙,表哀怨。
梅時雨聽他冒連說話都黏糊糊的,不過明星兩個字,被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隨即轉過臉朝外面區域的辦公室看去:“天化日之下,找個明星還關門窗,這年頭有點權的都不老實啊。”
冬至顯然邏輯思維跟他不是一個頻道,還惦記著被取代的事,嘀咕著說:“那野男人長得真是神級別,好吧,我承認我在貌上略輸一籌,但是誰有我這只報喜鳥心呢。”
梅時雨放松時喜歡用散裝粵語聊天,帶著慵懶口音,竟也能接過這話:“看來那份早間報紙上的新聞是真的,傅氏家主深夜車禍危在旦夕——”
冬至禮尚往來也接過來說:“我聽隔壁文娛部的也在討論呢,聽說千萬豪車都給撞廢鐵了,也不知道人怎麼樣,不過神級別的大人就算真掛,估計為了不影響家族大局,也會封閉死消息。”
梅時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又想著。
姜濃為被傅家主圈養的小人,都敢帶明星來新聞臺招搖過市了,那多半是知道些不可言傳的,此刻不去刺探更待何時?
梅時雨直接搶過冬至手上的熱水,燙得他纖瘦的幾手指在,咬著粵腔的字說:“我去給你家主播送點溫暖。”
辦公室這邊。
姜濃剛坐在辦公椅上,蓋好純白的絨毯,沿著擺著。
還未翻開眼前的檔案資料,閉的門被不打招呼推進來,完全無視了掛在門外的勿擾字眼,梅時雨進來卻未發現有野男人,這倒不妨礙他開口就說:“姜主播,節哀。”
姜濃如今最聽不得的節哀兩個字,這樣會讓想到季如琢的病。
以至于淡妝的清麗臉蛋微變,笑容也更是勉強三分:“有什麼事嗎?”
梅時雨看這副反應,心底的猜測瞬間被證實,他邁步走近,高挑的西裝形借著桌沿而立,先手從袋里掏出一顆大白兔糖遞了過去。
姜濃:“?”
梅時雨那頭過了耳的烏云短發略垂,襯得白皙的臉表沉重:“這事我不會往外傳,話說傅家主車禍到底嚴重到了哪一步,不會是真跟報紙上說的那樣吧?”
“車禍?”
姜濃第一次對文字到如此陌生,清的秋水眼微微訝異。
梅時雨也看,覺得不像是裝懵,倒像是對車禍的事概不知。
琢磨了會,又懶洋洋地問:“你沒看報紙啊?”
姜濃這幾日在傅家老宅養傷,對外界的消息是封閉的,別說報紙了,連手機都被傅青淮給沒收了,除了得聯系冬至說一下工作事宜,和關心季如琢開始接治療,還能個十來分鐘的。
其余時間,都是在翻書,給傅青淮念經書。
梅時雨也沒費口舌,掏出手機在網上搜索了幾個關鍵詞,車禍新聞都被撤的一干二凈,好在他有法子,隨即遞給了姜濃。
毫無心理準備,這篇報道的每個字都刺傷了眼。
梅時雨說:“車禍現場照是找不到了,不然可以給你瞧下目驚心的畫面,聽記者報道是說……傅家主深夜外出,連隨行的書司機都沒帶,可能是車技不佳吧,直接撞護欄上了——”
姜濃指尖很涼,輕聲說:“他車技很好。”
傅青淮的車技在除夕夜時領教過,而這場車禍發生的時候和路上,正巧與那晚完全吻合,他是在趕來找時……
這個念頭一旦深,姜濃又想到這幾日在老宅,與他朝夕相的細節。
也不管梅時雨在場聽著,握了手機邊緣說:“難怪夜里他要點檀香,原來是怕我聞見上帶傷,睡前還哄我喝安眠的藥,是怕我想跟他親熱麼?”
這聲音太細,梅時雨聽不太懂:“什麼香?”
姜濃眼睫重重的垂了下來,好在沒有徹底失態,只是將手機還給梅時雨:“我知道了。”
梅時雨:“?“
想接著問來著,卻察覺姜濃表不好惹,話便默默地咽了回去。
這時恰好辦公室的門被重新推開,他原是要走,回頭一看有個形矜貴的男人步進來,整潔干凈的袖口出一小截腕骨,冷冽的白,連握著茶杯的手指都是致的。
那只報喜鳥說的沒錯,即便是帶著口罩,都掩飾不住那神的氣息。
梅時雨略瞇起眼,只是瞧著跟傅青淮還有幾分相似。
他拿回了大白兔糖,一邊走,一邊沒忘活躍氣氛,跟安靜坐著的姜濃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姜主播,你對男人的審哦,還是這麼高級。”
無人配合笑。
梅時雨優雅地翻了個白眼,直接走人。
傅青淮是將這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忽視個徹底,順手將門給關上,方才出去給姜濃泡杯喝,卻被新聞臺的格局迷了路,多花了五六分鐘。
看姜濃沒了先前笑,默不作聲地翻閱起檔案文件。
他緩步走過去,將冒著熱氣的遞過去,也熏染得姜濃垂落的睫有些潤,還未喝,人倒是上了一味:
“你要不喜歡梅時雨,三哥幫你料理了他。”
“——”男人聲線寡淡到聽不出真假,姜濃更是猜不準他城府極深的心思,手指翻著文件驀地頓住,抬起如水浸染過的眼看過去。
傅青淮把口罩重新摘了,出俊的臉。
他戴眼鏡時,很容易將眸底的浮緒藏得更徹底,姜濃盯著看,很想罵他一句騙子,話到口中又舍不得真罵。
“怎麼了?“
安靜半響,傅青淮又問,姜濃帶傷緣故,落在他眼里是哪兒都易碎的,就連抬頭時,領出的雪白脖子都帶著脆弱弧線。
不打招呼就想傅青淮的大,起先以為只是單純的,也未躲。
直到姜濃蔥白纖細的手指過深灰羊絨料子,沿著冰涼的襯衫還要往里,卻被傅青淮給攥著了腕間,他長指剛握過滾燙的茶杯,還殘留著溫度,纏繞著一灼在雪。
“門沒鎖。”
傅青淮以為區區三個字就能讓姜濃驚慌失措,誰知膽子也大,執意想他的:“傅助理,你知道麼,助理是得絕對臣服于上司的命令。”
“有要臣服到寬解帶這一步麼?”
“有,不信你回頭去粱澈的試試,他絕對不敢抵抗你。”姜濃解了襯衫頂端的一顆紐扣,繼而又被他給系上,這倒是跟玩鬧似的,直到脾氣漸漸上來。
那淡紅的抿著,連聲音都著氣急的腔調:“傅青淮,你能藏一輩子嗎,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尊致華雕塑而的瓷品,磕了就拿去修補好,就沒事了?”
傅青淮見直言點破,極淡地笑了一下,卻不讓繼續解紐扣。
姜濃指尖都險些將他質地昂貴的襯衫扯出凌折痕,恨不得用盡力氣去撕碎掉來,可惜沒那個本事,只能生生氣紅了眼尾。
“不讓你看,是怕你看了又要哭一場。”傅青淮沒有再妄圖飾太平,語調低淡卻耐心解釋,指腹輕地拂過眼,又沿著的臉頰一側慢慢下來,了幾許那。
這幾日嚨很,許是戒了烈酒緣故,又許是沒吻了。
傅青淮最擅長克制自的,被姜濃眼睛盯著,俊的面容還要帶笑:“三哥不是好端端在你邊麼,車禍都是報紙上夸大其詞寫的,回頭三哥就公開發律師函,去敲打敲打那些人。”
“你自己撞的車,關人什麼事。”
姜濃手指發白,忍不住去覆上他的膛,隔著面料到了清晰分明的線條,靜半響,低語:“我保證不會哭的,三哥……你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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