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婉拒了外婆請他進屋喝茶的邀請,曹安開車離去。
「逛了這麼久,您累不累?」
江桃換好拖鞋,有點擔心自家的小老太太。
外婆:「還行,不過我得睡會兒了,等我醒了再跟你聊小曹。」
江桃小聲嘀咕:「我又沒想聊他。」
外婆笑著去了衛生間,出來直接回臥室睡覺。
江桃沒覺得困,掉外套,開始打掃家裏的衛生,多做一點,外婆就可以忙活一點。
桌櫃拖拖地板,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
江桃靠到床上,剛放鬆幾分鐘,手機收到新消息。
曹安開始給發今天拍的照片了,一張連著一張,江桃翻趴著,手機放在一旁,直到屏幕上不再跳出來新照片,才好奇地翻到最前面,從頭開始看。
前面都是外婆的單人照,小老太太很會擺造型,再加上天生的自信從容,每一張的覺都特別自然、舒服。
江桃記得自己還在讀小學時,經常會有一些老頭來外婆面前獻殷勤,無一例外地都被外婆拒絕了。
小學生江桃被電視劇里的節啟發,很是愧疚地問外婆:「您是不是因為要照顧我才不想再結婚?」
外婆靠在沙發上給織,用看小傻瓜的眼神笑:「想得,我不結婚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以前養你或許還有點辛苦,現在你這麼懂事了,還會幫外婆做事,外婆多清閑多逍遙啊,再找個老頭,他是會給我做飯還是會給我洗服?八還得我反過來伺候他,傻子才上當。」
如今想起這些,江桃覺得外婆真的很有生活智慧。
注意力回到照片上,江桃漸漸發現,曹安拍的每一張都特別有覺。
特意打開自己的相冊,同樣角度的外婆,曹安拍出來像付費的寫真,的就是普普通通手機照,質差太多了。
中間是與外婆的合照。
江桃:……
好像有點自了,照片里的自己怎麼這麼好看?
後面二十多張都是江桃的單人照,江桃越看越懷疑曹安可能學過攝影。
照片結束后還有一條文字消息:還有一張船上的,要發你嗎?
江桃想起了自己的剪刀手,雖然能猜到肯定特別傻,但還是想看看究竟傻到了什麼地步。
江桃:發來看看。
等了幾十秒,一張照片傳了過來。
木製的手劃船上,碧藍天空、清澈湖水的背景下,江桃神極其不自然地看著鏡頭,笑容僵得彷彿對面有人拿槍指著。
江桃:你可以撤回了。
很快,照片消失。
曹安:其他的怎麼樣?
江桃:好看的,外婆在睡覺,等醒了再給他看。對了,你學過攝影?
曹安:業餘好。以前經常會拍一些工程圖,拍多了也掌握了一點技巧。
江桃:謝謝啦,今天外婆玩得很高興,一直誇你會照顧人。
曹安:我小時候跟爺爺住得更久,所以有與老人相的經驗,稍等,我去接個電話。
江桃鬆了口氣,再聊也不知道能聊什麼了。
選了一張與外婆的合照,發到好友圈。
上班時間魚的方蕊:都好看!路人幫忙拍的?技不錯啊,外婆看起來像一米六!
江桃想了想,打開與方蕊的聊天框,發了一張自己的單人照。
方蕊發語音:「外婆沒這技,老實代,誰給你拍的!」
江桃就把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了。
方蕊:「曹老大夠厲害啊,該直球的時候直球,現在連外婆都給拉過去了,我看你這次要!」
江桃:「不知道,反正心複雜的,一方面覺得他人好,一方面又不習慣他的臉。」
方蕊:「人好就行,臉多看一段時間就習慣了,重要的還是人品,真的,憑他對外婆的態度,我都想支持他。等等,有他照片沒?上次我沒有看清楚,還想再看看。」
江桃還真拍了幾張,曹安陪外婆時,走在後面拍的,當時的想法就是坦白後方蕊肯定好奇,同時也想讓方蕊看清楚曹安的五,聽聽的準確反饋,算是一個參考。
江桃先發了一張背影照。
方蕊:「我去,這大長,這寬肩,這窄腰,小桃護士你有福了!」
江桃再發一張正面照,那是曹安幫外婆選好位置往回走的畫面,修長拔的男人垂眸擺弄著相機,頗有些積的單反在他寬闊修長的手裏變了一個小玩。
方蕊:「我不管!這材就足夠征服我了,臉兇就兇吧,反正關了燈都一樣,男人最重要的是材!」
江桃:「他說他重一百八。」
方蕊:「你可以在上面。」
江桃:「工作去吧,不想理你。」
方蕊:「跟我裝呢,你要沒想歪了,他沉不沉跟你有什麼關係?」
江桃:「那也是被你帶歪的。」
方蕊:「等著,我發你……哎,領導來了,晚上聊!」
江桃繼續刷手機。
曹安打完電話,重新聯繫:下周三到周五,咱們省建築行業協會要舉辦企業總工程師培訓,市裏推薦我參加,我可能周二就得過去,有幾天不能再送你了。
江桃:沒關係啊,其實我們家離醫院這麼近,平時你也不用特意送我,怪麻煩的。
曹安:我更喜歡面對面接。
江桃:那也可以一周見一兩次,天天接送,你不嫌麻煩,我不好意思的。
曹安:順路而已,明早見。
.
早上七點,曹安準時來接江桃。
稍微點了,江桃問他那個總工程師培訓都會培訓什麼,也算是個話題。
曹安:「以前參加過一次,會介紹最近幾年建築行業的新材料新技,做些案例研究,也會安排參觀龍頭企業、實驗樓,能學到一些東西。」
「咱們市有幾個工程師參加?」
「算我三個,不過我主要是學歷吃香,另外兩位都是老師傅。」
這種謙虛的話並不影響江桃對他的佩服,各行各業都會有自己的翹楚,也許曹安在全國排不上號,至在本市已經名列前茅了。
黑吉普開進醫院,江桃要下車時,曹安看過來:「咱們繼續相親的事,要告訴表姨嗎?」
江桃攥了攥挎包,小聲問:「你很想告訴?」
曹安:「主要是想托照顧你,不是以權謀私,其他方面的,比如遇到不講理的病人,你自己應付可能困難。」
年紀輕,長得也很好欺負,病人或家屬一旦哪裏出問題,可能會挑這個柿子找茬。
江桃一聽,態度反而堅定起來,笑道:「不用,護士長忙的,大多數問題我都能自己解決,真遇到大麻煩,那就算咱們沒關係,護士長也會出面。」
曹安:「好,我這邊會保。」
晚上方蕊又來打聽兩人的新進展。
江桃:「還是老樣子,他接我上下班,接完就回去了。」
方蕊:「他沒約你出去吃吃飯看看電影?也沒有發點曖昧消息?」
江桃:「沒,可能知道我晚上得早點回家陪外婆吧,最初兩次吃飯我都定的中午。發消息就算了,他說他喜歡見面接,我也覺得沒話找話怪無聊的。」
方蕊分析:「他可能比較注重實際,不喜歡玩虛的,話說回來,他這樣接送你,比會說好聽的靠譜多了。我好像跟你吐槽過,有一回,我終於相到一個看著順眼點的男的,故意跟他說下雨了我沒帶傘,結果人家明明休息在家,非跟我裝糊塗!」
「真的,但凡他那天來接我,我可能都答應他了,可他提都沒提,回頭還想聊,氣得我直接把人拉黑了!」
「你想想這種男人,追求階段都嫌接送麻煩,真在一起了,態度肯定更敷衍,哎,越比較越覺得曹老大好,除了臉哪哪都是優點。」
江桃趕安好姐妹將來肯定會遇到一個完無缺的男朋友!
.
周六有雨,江桃要上夜班。
曹安來接,撐著一把黑大傘站在單元門外,江桃一出來,他便把傘移了過來。
黑吉普停得很近,江桃手裏合攏的摺疊傘,配合地到他傘下,免得弄雨傘等會兒上車還要收拾。
為了不讓淋到雨,曹安站得近了些,他並沒有刻意江桃,但走間江桃的肩膀難以避免地撞了他幾次,隔著單薄的衫與外套,確實能到結實的。
江桃想到了春遊那天外婆的竊喜與興。
真有人能拒絕健的男人軀嗎?連七十歲的小老太太都會漾一下!
江桃胡思想地上了車。
黑吉普往前開,尚未提速階段,江桃看到了前面的公車站點,有人在上車的前一瞬收起傘,集的雨點砸到肩膀,多都有些狼狽。
如果沒有曹安,也會去搭公。
以前搭公的時候沒覺得辛苦,現在坐在舒適安靜的車上,怎麼就覺得別人不容易了?
果然由儉奢易,由奢儉難,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被這種形的糖炮彈腐蝕。
「平時坐公,會不會很?」
注意到那輛公車,曹安隨口問。
江桃笑道:「高峰期跟北京的地鐵差不多吧。」
曹安:「理解,我大學兼職時也過地鐵。」
江桃很好奇他會找什麼兼職。
曹安:「都是工程方面的,有時候會住在工地,有時候坐地鐵回學校附近租的房子住。」
江桃能想像出建築工地的住宿條件,只是意外曹安這種富二代居然這麼能吃苦。
前面是個路口,還有兩秒綠燈結束,旁邊一輛車飛快衝了過去。
曹安已經停了下來。
路口很靜,無人穿梭馬路,只有雨水持續地落在車玻璃上,雨刷規律地搖搖擺擺。
車窗映照出曹安的側臉,沉默地等著綠燈重新亮起。
江桃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開車一直都穩的,那種讓人不用擔心會出通事故的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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