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在店員那裏拿了號,被提醒還要等半小時左右。
用餐高峰,等半小時都算短的了。
店外擺著兩排小板凳,塑料材質,江桃很懷疑這種小板凳能否承曹安的重。
曹安站在四樓的護欄邊,視線在三樓掃了一圈,發現一家零售連鎖店,櫥窗前擺放著可造型的小件玩偶,看起來很吸引年輕一代。
「去那逛逛吧。」
「嗯。」
搭乘旁邊的扶梯,兩人很快就進了那家零售店。
江桃走在前面,曹安跟在後,高大拔的形,完全將江桃籠罩。
江桃努力找話:「你有沒有想買的東西?」
曹安:「這裏好像都不是我的風格。」
江桃看向一側的貨架,上面是幾排可風的發卡,的,在店燈下反出亮晶晶的芒。
又走了幾步,江桃發現一個吉祥貨架,有各式各樣的招財貓。
江桃一隻一隻地看過去,發現一個寫著「出平安」的招財貓汽車掛件。
不想曹安只是陪逛,試著建議:「這個怎麼樣?」
早在將招財貓放進手心的時候,曹安就已經看過來了,那是一隻頭白紅的招財貓,紅亮的底顯得手心牛一樣的白,的手很小,手指纖長,指甲呈現出乾淨的澤。
「你送我?」曹安在頭頂問。
低低沉沉卻又平靜無波的語氣,竟讓江桃聽出一曖昧。
江桃心裏一突。
這又是意料之外的問題,以前江桃跟別人相親,都是那些男方殷勤地要送禮,曹安還是第一個跟討禮的。
可這麼一個小玩意,拒絕的話,是不是顯得太小氣了?
耳垂泛紅,對著招財貓保持微笑:「好啊。」
曹安將手裏的小購籃提到面前。
江桃心複雜地將招財貓放進去。
有了這次的教訓,再也不建議曹安買東西了,自己挑了一個雖然可能用不上但十分漂亮可的筆記本,路過餐貨架,江桃又挑了兩隻可風的碗。
手拿第二隻碗時,頭頂再次響起曹安的聲音,帶著一詫異:「送我的?」
江桃已經被他討了一次禮,這回說什麼都不要再跳坑了,小聲解釋:「我跟外婆一人一隻。」
曹安嗯了聲,在江桃放好兩隻碗即將轉的瞬間,給自己也拿了一隻。
江桃的臉刷地紅了。
與曹安為微信好友已經快一周了,這期間除了見面前的簡短聯繫,曹安一次都沒有主找話題閑聊。
作為一個剛剛接的相親對象,曹安的態度可以算得上冷淡,彷彿他對江桃也沒有太大興趣。
因為江桃怕他,已經在心裏決定要儘快明確拒絕了,所以曹安越冷淡越放心。
可如果說曹安開口討要招財貓的小禮只是一點點試探,剛剛他挑選相同碗的行為便十分明顯了。
「送我表妹,你們護士長的兒,今年讀高一。」
曹安放好碗,不經意地解釋道,「應該也喜歡這種風格。」
江桃:……
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曹安還在閑聊:「表姨跟你們提過兒嗎?」
江桃搖搖頭:「王老師很忙的,見面基本都只聊工作。」
曹安:「嗯,有機會出來一起玩,保證你不會無聊。」
江桃在心裏嘀咕,並不需要這樣的機會。
走向收銀臺時,曹安提著購籃站到了江桃前面,手機也早準備好了付款界面。
江桃拉住購籃邊緣:「我來吧。」
曹安:「等會兒點餐我可不會跟你客氣。」
江桃:……
曹安讓店員拿了兩個購袋,一份裝他的招財貓與碗,一份裝江桃的幾樣東西。
兩人回了四樓,前面還要等兩桌,快了。
曹安坐在了一個塑料小板凳上。
江桃只好坐他旁邊,都面朝外側,曹安的膝蓋超過很長一截。
不知道該說什麼,江桃低頭擺弄新買的小用品。
商場里溫度高,還穿著羽絨服,側臉紅撲撲的,更像桃桃尖那一抹紅。
江桃必須給自己找事做才能勉強忽略邊人的氣場,一手托著一隻碗,拍照,再發個朋友圈。
發完沒多久,刷出很多條評論與點贊。
第一條評論是方蕊:曹老大送的禮?
江桃:……
怎麼這麼快就給曹安起了綽號?
關鍵是此刻曹安就在旁邊坐著!
江桃秒速退出好友圈界面,餘往曹安那邊瞄。
幸好,曹安竟然也在看手機,只是他人高手的位置也高,江桃看不到他的屏幕容。
終於到他們的號了。
點餐時,曹安果然沒有客氣,同樣點了六份,江桃補充幾樣蔬菜就行了。
服務員離開后,曹安看著對面的小護士問:「會不會介意我吃的太多?」
江桃禮貌微笑:「不會啊,男的飯量本來就比較大,何況你長這麼高。」這麼壯!
江桃邊沒有健達人,只能比照電影里見過的角,曹安的強壯很像國隊長,穿著服確實顯得材很好,捲起袖時出的手臂雖然結實,卻也沒有暴起的青筋。如果有,江桃真的會不了,看一眼都要起皮疙瘩那種。
曹安:「傳吧,我爺爺、我爸都是一米八以上的高,我媽只有一米六,我還要更矮一點。」
江桃想到了曹安給看過的那張照片。
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江桃已經開始欽佩曹安媽媽、的勇氣了。
曹安翻了翻手機,讓江桃看。
又是一張照片,老時候的黑白照,一個五與曹安很像的男人,旁邊依偎著一個清秀小的人。
男人一臉嚴肅,人笑得很甜。
江桃一眼就被人的笑容打了,彷彿能到對方的喜悅。
由衷地道:「你真好看。」
曹安:「嗯,我爺爺那邊還有很多的生活照,我走後,他天天都要翻一遍。」
江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曹安:「沒什麼,都十幾年前的事了。」
江桃的腦海依然被那張黑白合照佔據,有種覺,曹安的爺爺之間肯定有一段特別又浪漫的故事。
可惜與曹安不,不好繼續打聽。
.
稍微悉了一些,這頓火鍋竟然吃了一個小時。
商場外面的很好,曹安問江桃要不要去翡翠湖走走。
翡翠湖位於桐市市區,也是外地人來本市旅遊必去的一個景點,雖然在國沒有名氣,但本市市民平時休閑都喜歡去那邊。
說起來,江桃每次跟男方相親,飯後都會去翡翠湖逛一圈。
吃飯、散步、看電影,這似乎是所有相親都必須經過的流程。
江桃哪怕沒看上男方,也會禮貌地走完這個流程,再在一天的流程結束后客氣地表明態度。
同樣接了曹安的邀請。
開車來到翡翠湖,岸邊果然都是人,約會的,大手牽小手的一家人,還有寫生、拍照的專業或業餘人士。
江桃全當自己是來活的,跟著曹安穿過公園,再沿著景區平整的柏油路走來走去。
吃東西了江桃化解尷尬的主要方式,曹安陸續在小吃攤給買了一串草莓糖葫蘆、一杯果茶。
「這裏沾了糖。」
曹安忽然停下來,指著左邊角說。
江桃:……
想掉,然而一手糖葫蘆一手茶。
剛要把茶遞給曹安幫拿著,角忽然有什麼東西過,快得像蜻蜓點水。
「好了。」曹安放下手,若無其事地道。
江桃僵地道謝,耳垂都紅了,等曹安又落後半步跟在後,江桃看著手裏的糖葫蘆,心中無比後悔,要不是對小吃攤的其他東西都沒有興趣,卻又迫切地想吃點什麼轉移注意力,才不會選這串糖葫蘆。
軋了一個小時的馬路,曹安開車送江桃回家。
午後的正好照到江桃半張臉,系好安全帶,對著瞇起眼睛:「真舒服,想睡覺了。」
曹安看一眼,低聲道:「睡吧,到了我你。」
說完,他傾過來,幫江桃放低座椅。
江桃能覺他的作,屏氣凝神,直到眼前的黑影離開了,才悄悄地換了幾次氣。
其實也沒想睡,主要是一直沉默太尷尬了。
曹安設置好導航,選了幾首輕音樂。
黑吉普平穩前行,江桃聽著舒緩的音樂,竟然真的睡著了。
半小時后,黑吉普停在了和平小區外。
曹安關掉音樂。
江桃醒了,惺忪的表在對上曹安轉過來的冷臉龐時出現片刻凝固,人也徹底清醒過來。
曹安再幫恢復座椅位置。
江桃看看窗外,不好意思地道:「竟然睡了這麼久。」
曹安:「今天天氣確實好,下周好像要轉暖了。」
江桃看看放在後座的羽絨服:「是啊,暖氣馬上也要停了。」
曹安幫拿過羽絨服,等江桃穿好,他說:「明早我要去趟醫院,早上順路過來接你?」
江桃用關心掩飾猶豫:「你去醫院做什麼?」
曹安:「老爺子的檢報告出來了,有幾項要問問醫生。」
江桃點點頭:「你掛的幾點的號?」
曹安:「八點,你平時幾點出發?」
江桃:「七點左右,反正很早的,還是不麻煩你了。」
曹安:「沒關係,我也沒什麼事,當然,如果你介意就算了。」
江桃:「……我只是怕麻煩你。」
曹安:「那就明早見?」
江桃裹著羽絨服下車,關好車門,過降下的車窗朝他微笑,僵揮手:「明早見。」
曹安點頭,開車離去。
後視鏡里,小護士提著購袋著這邊,臉上的表好像要哭了。
曹安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