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親眼所見，幾乎讓我懷疑這是孔聖的『子曰』了！」

陸持目閃。

與張令武的判斷不同，陸持為文道半聖，卻是一眼就看出了楊凡所施展的絕對不是什麼神通之力！

神通乃是天地規則的某種呈現！

雖然楊凡施展出來的效果頗為相似，可到底與真正的神通有所差別。

但是，楊凡不過念出一個「愈」字，就能治療陳功的傷勢，依舊是讓陸持覺到無比的吃驚！

所以，他腦海里只能想到這個名字！

「明先生！」

恐怕也唯有這位心學集大者，心學的聖人，才能夠傳授出這種力量吧！

這一定是心學的某種極境！

心生萬！

心即理！

而這種近乎於言出法隨的能力，一旦後續有機會化為神通，只怕一道神通就能夠摘下最終神藏吧！

陸持越想心裡就越酸。

我可是堂堂半聖，明先生你未免太偏心了，怎麼傳他不傳我，我當初可還在學堂外面旁聽過你的課呢！

而這邊，陳功的傷勢很快就癒合。

楊凡的臉也變得無比蒼白，額頭有汗水滲出，以文道偉力長時間催發「愈」，讓他也頗吃力。

不過，好在隨著文道之力耗盡，他已經完了治療。

而當崩潰的恢復，陳功也終於喚醒過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我，這是在哪裡？副山長？」

他眼神里的迷離褪去，映出了眼前的眾人。

張令武在一旁說道：「功兄，你可算是撿了一條命啊！」

他飛快的將事經過說了一遍，「要不是副山長出手，只怕你這次註定要崩潰，命喪黃泉了！」

畢竟，儒道可不像道門，能神魂轉生，宿慧不昧！

陳功聞言，強撐著虛弱的，從床上起拜謝：「多謝副山長救命之恩！」

「大家都是心學一派，何必如此見外？」

楊凡將其攙扶起來。

「副山長今後但有差遣，功定不推辭！」

陳功正說道。

「咳咳！」

而這時，一旁的陸持終於忍不住了，頗有種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要被人拱走了的覺！

於是，他輕咳兩聲，打斷了兩人的話，問道：「功，到底是誰傷了你？」

陳功不出苦笑：「回稟山長，我並未看到兇手，只記得自己還未到福州地界，就被人打昏，人事不省……」

「唉。」

陸持嘆了口氣，眼神里卻慢慢滲出了一抹淡淡兇，「也罷，反正能夠傷你的，也就那麼有數的一些人，老夫定會查出真兇，為你主持公道的！」

「多謝山長！」

陳功連忙叩謝。

「罷了，你重傷出愈，先好好休息吧！」

說著，陸持給了張令武和楊凡一個眼，三人便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了陳功一人。

他並未躺下，而是坐在了床邊，目里生出一沉。

「這個楊林，不愧是明先生的關門弟子！他剛剛到底施展的何等力量？是神通，亦或是心學某種？」

「本想趁機算計陸持那廝，這次卻我功敗垂！」

「一尊半聖啊！」

他的眼眸里不閃過一濃烈的邪異與貪婪之，「也罷，計劃失敗，只能在等時機，不過，這楊林上或許有幾分機會……」

山長別院。

陸持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

他看向張令武：「令武，你要是無事，就先退下吧！」

「是，山長。」

張令武本來是來彙報近況的，不過，倒也不急於一時，於是，便順從的退了下去。

大廳只剩下了陸持和楊凡兩人。

「師弟，這次多虧你出手了！」

陸持說道。

然而，楊凡接下來一句話卻令他微微一驚：「只怕是所救非人啊！」

「師弟這是何意？」

陸持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楊凡淡淡的說道：「剛剛我治療陳功時，發現其傷的痕跡有些奇怪，不像是被人打傷，而像是來自於自殘！」

頓了頓，楊凡角緩緩沁出一冷笑，「而且，能夠將傷勢細控制到這般地步，讓自己瀕死卻死不了的，恐怕最不濟也是一尊武道天人！」

「這不可能！」

陸持卻斷然搖頭，「我以聖力為其續命，對方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他的確就是陳功！而且，若真是有武道天人替換陳功，以武道天人級那等洶湧澎湃的氣波和軀力量，我不可能發現不了！」

「誰說非要替換陳功呢？」

楊凡語氣幽幽的說道，「為什麼不能是陳功本有問題呢？而且，武道天人也並非必須修滿五關，單修一關一樣可天人！」

陸持臉微變：「你是說……皮魔王？」

「不錯。」

楊凡鄭重的點點頭。

這下子，陸持也有些不確定了。

畢竟，陳功來鵝湖書院的時間很長了，素來兢兢業業研習心學，甚至還教授出了不心學英！

這樣一個人，若真的一直以假面示人，數十年如一日，那心未免也太可怕了！

「此事，暫時無法確定，師弟切勿聲張。」

「是，師兄！」

楊凡知道陸持並未完全相信自己的話，畢竟，對方之前就曾對他的份起疑，難保有些疑。

於是，他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告退下去。

大廳里，陸持眼神幽幽，形緩緩消失在原地。

楊凡返回了舍。

他覺周圍似乎多了些一雙眼睛一樣。

「是陳功，還是陸持？」

楊凡心頭一，見識過陸持施展「燈下黑」窺的事，他心裡更偏向於後者，不過，卻並未表現出什麼，舉止行為一如既往。

該吃吃，該喝喝。

直到夜裡，這的窺探覺才漸漸消失。

可是，還沒等楊凡鬆了口氣，這窺探的覺竟又再次出現。

「這個陸持窺上癮了吧……等等！不對！這不是陸持！」

本來還以為是陸持繼續瞄自己，可下一秒楊凡卻覺出了不同，這窺探覺與陸持的完全不同。

反而是多了一貪婪和邪異！

就好像是潛伏在暗地裡的毒蛇，隨時準備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