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太懸掛在看不到半點云彩的天空,空氣里好像連一水分都沒有,蔫倒的樹葉周圍伴隨著擾人心神的蒼蠅,“嗡嗡”嚷好像不得全世界都聽得見。
小侍從站在道路中央,一邊量著面前破敗凋敝的村子,一邊耐心的聽著啰啰嗦嗦的村長在和自己嘟囔著什麼。
“呃,我明白了——總而言之,有一群強盜要來打劫你們對吧?”小侍從的臉上掛著耐心的笑容,卻還是開口打斷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村長:“等到時候你們就躲在房子里別出來,剩下的事給我們就可以了。”
“另外,雖然我的騎士主人十分樂意幫助你們,但絕對不是免費的。”
“真是太謝您了,真是太謝您了,像你們這樣的好人一定會被圣十字庇佑的,我那個死掉的姑父就經常……”恩戴德的村長不停的鞠躬道謝,好像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想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一樣。
好吧,至我提醒過了……小侍從無奈搖了搖頭,轉過走到騎在馬上,昏昏睡的老騎士面前:“萊昂納多大人,他們答應了。”
聽到這話的老騎士像是才剛剛醒過來似的,睡眼惺忪的從馬背上下來,提著酒囊就朝著村子里走去,只扔下一句:“記得把馬牽著。”就自顧自的離開了。
撓了撓頭的小侍從聳著肩膀,拽著后氣吁吁的老馬朝著村子里面走去,似乎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糟糟扎著馬尾的頭發下面,是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臉。只有那雙和頭發一樣漆黑的眼珠,讓他多出了些許異邦人的神。
某種意義上說這沒錯,只是比“異邦”還要遙遠——盡管對小侍從而言,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但他依然記得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來到這里的。
但究竟是怎麼回事?也許只是一個夢,但當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孤一人出現在了這個世界,然后被老騎士萊昂納多遇上,了個“白撿”的侍從。
已經跟隨老騎士四游了兩三年的小侍從很清楚,如果自己獨自離開,不是在荒野中被野或怪當晚餐,就是被流竄的強盜砍了腦袋。
萊昂納多是個流浪騎士——當然,這只是個好聽的說法,實際上和流浪漢或者傭兵沒什麼區別。沒有生計來源更沒有別的謀生手段,只能騎著又瘦又小的老馬四流浪,靠著一把劍混飯吃,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而為了避免兩個人一起肚子,帶著些許上輩子記憶,又還算擅長際的小侍從甚至不得不開始當起了“中介人”,替老騎士萊昂納多和別人談條件,而對方似乎也樂得清閑。
而這一次……盡管小侍從打心底不相信那個村長的話,但還是不得不答應對方的委托——否則今天晚上兩個人都得宿荒野不可。
把馬牽到馬廄,他練的把韁繩系在梁柱上,取下馬鞍和行李——兩三年的景,已經讓他練掌握了一個侍從該學會的一切,尤其是在有一個脾氣相當壞的騎士主人之后。
后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剛剛還在整理行李的小侍從立刻停了下來,將右手按在了腰間短劍的劍柄上。雖然老騎士沒怎麼教過他如何用劍,但侍從也多懂得一些基本的,尤其是在他發現自己的知相當靈敏之后。
“咳咳!你就是那位騎士老爺的侍從吧?”輕輕咳嗽兩聲的村民,鬼鬼祟祟的從小侍從的后背走了過來,駝著背似乎還有些警惕的四下打量了一下:“那位騎士老爺去哪了?”
“不知道,我只是個侍從而已。”小侍從搖了搖頭,右手依然放在短劍劍柄上,卻還是十分客氣的開口道:“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嘿,別那麼張,我只是好心想
要提醒你們一聲。”村民假笑了一下,卻一副比小侍從還要張的模樣:“你們是不是打算在村子里過夜?”
“當然,這附近還有別的地方嗎?”
“那就聽我的去勸勸那位騎士老爺,千萬別去和那些強盜們作對。”村民低了嗓門,瞪著眼睛和小侍從對視著:“就權當什麼都沒看見,等到明天就趕離開吧!”
“多謝你的提醒。”小侍從松開了劍柄,他有些不太能理解,不過也盡可能的不表現出來:“但是……那些強盜可是要來打劫你們,說不定還會殺人,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就是這麼命苦。”村民裝作不在乎似的說道:“再說了你們就算把他們趕走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會有別的強盜來這里?”
他沒有說實話,這是小侍從的第一個覺,但自己也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而自己問下去,對方也肯定不會回答自己,于是便點了點頭:“好吧,我會把你說的事轉達的,但他聽不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謝謝,不過這也是為了你們好。”村民點點頭,故作鎮定的出了右手:“我馬丁,請問你什麼名字?”
“我倫就行了。”小侍從和他握了握手,便繼續忙著收拾行李,眼角的余卻一直沒有離開這個“馬丁”。村民左顧右盼著,鬼鬼祟祟的溜走了,很快便從倫的視野當中消失了蹤影。
這座村子里到底藏著什麼東西,又或者說什麼?老村長和這個馬丁的村民對強盜截然相反的態度,讓倫覺到了有些不自然。
也許自己答應那個村長完全是個錯誤?雖然能夠住一晚有屋頂的房子會很好,但要是再承擔不必要的風險那就要再考慮考慮了。
倫對自己的狀況還是滿意的,雖然整天和老騎士四流浪,但至不用擔心生命危險,也用不著為自己的生計著想——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能夠盡可能的維持現狀,而不是去改變什麼。
背著行李的倫朝著村中央的教堂走去,這也是整個野狗村唯一像樣的地方了,居然是一石制的小教堂。不過除了教堂中央擺放的圣十字雕像,連一個神父都沒有。
老騎士就坐在教堂的椅子上,喝著自己帶的酒,旁邊放著老村長送來的食,花白的胡子被酒水和面包渣染了淡黃,佩劍就放在自己的邊——盡管是在休息,老騎士依然一副全神戒備的架勢。
“你怎麼花了那麼長時間?”
“沒什麼,只是在馬廄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看到老騎士皺眉頭,倫解釋道,然后趁機把剛剛發生的時候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一開始老騎士還在認真聽著,不過很快就不屑一顧地擺了擺手:“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鄉下的蠢貨我見的多了,膽小鬼而已,本不用擔心什麼!”
老騎士尖刻的嘲諷著,讓倫也只能附和著點了點頭,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提醒著:“但……您就一點兒也不覺得這里很古怪嗎?”
“古怪個屁,我看你就是想多了!”醉醺醺的萊昂納多又喝了一口酒:“你這個不知道哪來的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胡思想,要是都像你這麼膽兒小,那你干脆也想著當騎士了!”
“我明白了……”倫還是放棄繼續勸說下去了,顯然不管自己怎麼講,自己的這位騎士主人都是不會放在心上的,那也就只能記掛在心里,然后盡可能的小心了。
喝夠了酒的老騎士靠在一邊,閉上眼睛小憩了起來。只留下倫一個人站在教堂門口,看著天空中依舊明的太。
他有種預,今晚恐怕會非常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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