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急,表哥拿到端硯就屁顛顛回書房用上了,」明瀾回道,著顧音瀾道,「用過的端硯,再送給工部尚書也不好吧。」
宋媛笑道,「用一兩次是看不出來的。」
明瀾低頭把玩綉帕,「我可是發了誓的,你們不怕,我怕。」
顧音瀾直覺得手,想掐人,努力維持笑臉,道,「這不是暫時要回來,回頭再送一方給你表哥嗎,不算食言。」
明瀾抬頭看著顧音瀾,笑道,「說是回頭送,你也知道端硯難得,什麼時候送,誰送?我可不敢保證還能弄到一方端硯,大伯父送嗎?」
隨便給畫大餅,回頭把端硯哄到手,大伯父升了,就沒他表哥什麼事了,這些人,太了解了。
顧音瀾臉上努力帶笑,但是眸底暗沉,還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難纏了,便道,「二姐姐,難道父親陞在你心裏就這麼無所謂嗎?」
明瀾也惱了,起,道,「三妹妹慎言!大伯父陞,我自然替他高興,但事就是這麼不湊巧,如果我知道大伯父需要端硯,我不會送給舅舅,如果祖父知道,也不會把端硯送給我,端硯給了我,難道我要一直放在庫房裏,等著大伯父升遷需要嗎?!」
說罷,明瀾徑直就往外頭走,碧珠連忙跟上,道,「姑娘,你要去哪兒?」
明瀾冷笑一聲,道,「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找祖父祖母說清楚,萬一大伯父升遷失敗,沒得是因為我的緣故,這罪責,我擔待不起!」
明瀾快步出了幽蘭苑,碧珠亦步亦趨跟上。
正主都走了,顧音瀾和宋媛哪還能坐的下去,也一併跟著去了長松院。
因為端硯沒了,所以老太爺和大老爺大太太正坐在一起商議送別的,只是送禮,講究的就是心意,不需多麼貴重,重要的是要送到人心坎裏頭去,最好還是要拿到端硯才好。
明瀾快步進屋,臉上帶了委屈,眸底盛滿了淚花,彷彿一眨眼,就會清河決堤似的,看的人心疼。
顧涉見了,心疼道,「怎麼了?」
明瀾走到顧涉邊,聲音帶了幾分哭音,「父親,三妹妹和大嫂希我能找表哥把端硯要回來,我向表哥發了誓,我開不了口……。」
顧涉臉難看。
明瀾繼續道,「們口口聲聲大伯父的升遷重要,是,大伯父要端硯是為了陞,表哥要端硯只是用,的確不能比,可我把端硯先給了表哥了,我能怎麼辦,我又不知道大伯父就需要端硯了,端硯送到表哥手裏才不過幾個時辰!」
「好了,好了,別哭。」
顧涉勸道,這事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好,誰讓事就是這麼湊巧。
外面,顧音瀾和宋媛進來,拉拉就是一陣倒豆子,不過們說的話,明瀾剛才都說了。
抹著眼淚,道,「行,我可以找表哥把端硯要回來,但我不會憑白去要,表哥和舅舅素來疼我,有好東西給我時,眼睛都不眨一下,換我送一塊端硯,到他們手裏頭都還沒捂暖和,就開口要回來,我丟不起那個臉,那塊端硯,祖父您給估個價,大伯父把錢給我,回頭我再用那錢給表哥再買一塊端硯,這總行了吧?!」
已經委屈自己退讓一步了,要這樣還不行,就太過分了。
老太爺和老夫人互一眼,覺得這辦法可行。
但是大老爺大太太不大願,他們不願意往外掏錢,那端硯在他們眼裏是老太爺的東西,現在卻要他們花錢買了。
老太爺道,「那方端硯我看價值在五千兩左右。」
這價格,不低了。
明瀾覺得大老爺能掏四千兩就不錯了,不過老太爺給這個高價格,也是愧疚,畢竟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太過丟臉了。
往後要賠,肯定要賠一塊更好的才行。
明瀾嗡了聲音道,「那行吧,大伯父把錢給我,我就是死皮賴臉,我也把端硯給您要回來。」
雖然說得肯定,但是那帶著委屈的哭泣聲也沒有掩住。
老夫人見了心疼,招呼明瀾近前,將摟在懷裏頭,替眼淚,道,「事出突然,誰也沒料到會這樣,只能委屈你了,但是你大伯父陞是好事,別哭了。」
明瀾飛快的把眼淚乾淨,道,「那快些吧,不然真其他人搶了先,大伯父陞無,我可賠不了大伯父的。」
老太爺見大太太還坐在那裏,臉一沉,道,「還不快去拿五千兩來!」
上說急,真到急頭上,反倒子比誰都沉了。
大太太就不樂意,可是老太爺發了話,也只能照做了。
很快,五千兩銀票就拿來了,明瀾接了銀票,見時辰尚早,便道,「我現在就去沐侯府。」
說著,抬腳就往外走。
那清瘦拔的背影,不復以往從容悠閑的急切腳步,看的老夫人心疼,再見一旁顧音瀾一臉的老大不願,眸底就帶了失之。
出了長松院,碧珠忍不住道,「姑娘怎麼答應要回端硯啊?」
明瀾嘆息,也不願意要回端硯,但是仔細想想,還是要回來吧。
不然大伯父陞失敗了,父親肯定會愧疚,老夫人失之下,要是被人挑撥,肯定怪,怪娘親,怪舅舅……
為了一方端硯,實在沒有那個必要。
況且,是要回端硯了,但是也沒有吃虧啊,這不是讓大房付出了代價嗎?
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可以為了長房委屈自己,將來長房要是做的過分,就不信祖父不失。
再者,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不論是錦盒找到找不到,表哥都會來府里告知一聲,那時候,要是顧音瀾和宋媛委婉的說一聲,府里需要端硯謀,以表哥的為人,他肯定會把端硯送回來給的。
與其最後的結果一樣,為什麼不主把端硯拿回來,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呢?
而且,未必就損失了。
到了伯府前,明瀾上了馬車,行到街頭的時候,吩咐道,「去安盛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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