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事料理完畢,老太太就帶著大孫、三孫子,還有老僕二人,踏上了去往大兒上任的臨宜縣的路。
老太太在族裡的輩分比較高,加之這些年,家沒幫襯族裡,是以,他們走的時候,族長和族中輩分比較高的老者都來了。
「老嫂子,今年雨,各個地方的收都不太好,就我們家村,用了您老給的種子,收比往年還要多上一,我在這呀,替大家謝你嘞。」
農家靠天吃飯,一年到頭,累死累活也未必能吃飽飯,族長這是真心的謝老太太,今年因為收多了一,族人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沒往年那般愁苦了。
老太太急忙扶起要彎腰行禮的族長,言真意切道:「族長可莫要說這樣的話,我家孤兒寡母的,早年要不是族裡明裡暗裡幫襯著,致高幾個哪能有今天呀。」
族長也是一臉真誠:「老嫂子也不要在說這些話,同族之間本就應該同氣連枝、相互扶持,我們做的那些呀,微不足道。」
「致高、致遠、致強他們三兄弟如今能這般有出息,全都仰仗老嫂子你教導有方。」
「老嫂子,族裡的況你了解,要是致高他們有什麼需要用到的地方,儘管言語,族裡一定鼎力支持。」
這時,族裡的其他老者也連連表態。
「是呀,致高他娘,你們去了臨宜縣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寫信回來說一聲。」族中的三太爺開口說道。
老太太一臉:「我在這裡替致高謝謝大家了,日後要是有機會,我讓他親自回來向大家道謝。」
聽到這話,族長和族老們都一臉滿意。
「......」
你一言我一語,半個小時過去了。
稻花坐在馬車上,意興闌珊的晃悠著小短,就在準備爬到車廂里小睡一會兒的時候,家祖母總算揮手和族長他們道別了。
上了馬車,老太太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噗呲!」
看著老太天如釋重負的樣子,稻花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老太太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孫:「老婆子很好笑?」
稻花坐到老太太邊:「祖母,我還以為你和族長他們扯皮呢。」
老太太翻了個白眼:「你都說是扯皮了,誰能得了這個?」
稻花:「那你幹嘛還跟他們說那麼久?」
老太太:「單不線,獨木不林。你父親現在雖是七品縣令,可也不能離了氏宗族。沒有宗族可依的人,是走不長遠的。」
「哎......你爹當縣令當了快九年了,一直以來都是勤勤懇懇的,可為何就是一直都升遷不了?不就是因為基薄弱嗎?要是在場上,有人能替你爹說幾句話......」
說到這裡,老太太突然停了下來,面也變得有些不好看。
見此,文濤扯了扯稻花,示意不要再問了。
稻花知道祖母這是想起四姑姑了。
當年爹高中同進士,他的同窗楊博弈就上門求娶了四姑姑。
這楊博弈家也算是高門大戶,在京中還有四品大員的親戚,他本人雖只是一個秀才,可對當時的家來說,也算得上是一門不錯的親事。
四姑姑嫁過去后,一開始,楊家還和家走得很近,可後來,楊博弈也高中了進士,楊家舉家搬到了京城,這之後,兩家的關係就淡了。
稻花心道,那楊家肯定是看爹做了一任又一任縣令,始終不能上升,沒了投資價值,便主疏遠了關係。
不得不說,這古代人還真是現實!
孫子孫不說話,老太太倒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這些年,族裡出了好幾個能讀書的後輩,日後他們高中,場上,你爹也能有人相幫了。」
稻花不以為然:「那不知還要等多久呢?」
老太太斜了一眼孫:「你爹等不到,還有你大哥二哥呢,總之,族裡這邊的聯繫不能斷。」
稻花可有可無的聳了聳肩,又沒說要和族裡斷了關係。
這些年在家村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古代的宗族關係呀,還真不是一般的,沒有人會主離自己的宗族的。
後有宗族,無人敢欺;無宗族,那就是無之人,出門在外,是個人都能上去踐踏一把。
稻花掀開車簾,往村裡方向一看,發現族長幾個居然還站在村口,心中大嘆服,為了族裡的發展,這些人也是放得下段。
「祖母,我今天才發現,族長爺爺居然這麼能說會道。」
什麼同族之間本就應該同氣連枝、相互扶持;他們以前幫扶的那些都微不足道......
言外之意,不就是讓那便宜爹要幫扶族裡嗎?
老太太瞅了一眼狡黠通的孫,又看了看憨厚的三孫子,搖了搖頭:「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有些事自己心裡知道就好了,用不著說出來。」
稻花:「別人我才不說呢。」
文濤一臉懵,撓了撓後腦勺,他咋聽不懂祖母和稻花在說什麼呢?
「三哥,我們到外面坐,讓孫媽進來陪祖母。」
「好!」
通往臨宜縣的道上,一輛馬車不快不慢的走著,馬車上,一個50多歲的老漢架著馬車,在他旁邊坐著一大一小兩個年。
大的憨厚壯實,小的萌可。
「稻花小爺,要不要唱上一曲,給老太太提提神?」孫伯笑呵呵的看著旁扮男裝的稻花。
因為要趕路,稻花覺得裝不方便,就換了男裝。
對此,老太太沒說什麼,反而還很鼓勵,覺得稻花聰明,這些年雖然各地都還算太平,可出門在外,能低調一些還是低調一些。
「好呀,三哥,一起。」
「行!」
稚清脆的歌聲很快就在道上響了起來。
走走停停,老太太也沒催孫伯趕路。
孫和三孫子長這麼大都還沒出過縣城,讓他們多看看,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一路上,稻花他們是遇到客棧就休息,遇到城鎮,來了興緻還要進去逛上一逛。
不過,半個月之後,當他們開始踏北方地界,這樣的機會就不多了。
越往北走,路上的難民就越來越多。
看著路上骨瘦嶙峋的難民,老太太忍不住嘆氣:「哎,看來去年北方的大旱還嚴重的。」
稻花見大片田地乾枯裂,心也不是很好,一路上,話都了很多,垂頭盯著手心那朵宛如一顆綠痣的翠綠稻花,不知在想什麼。
「老太太,前面有家客棧,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孫伯詢問的聲音響起。
老太太掀開車簾看了看客棧,見客棧還算不錯,便點頭同意了,帶著稻花和文濤下了馬車。
客棧就修建在城門外,來往行人比較多,道路兩旁都是馬車牛車,非常的熱鬧。
稻花對古代的一切都十分好奇,一下馬車就東張西了起來。
「這裡人比較多,大家跟點,文濤,護好你妹子。」老太太死死的拉著稻花的手,還不忘提醒三孫子多看著點。
稻花這時很是乖巧,一隻手拉著老太太,另一隻手拉著文濤。
在家村,可沒聽說人販子的故事。
在這古代,要是被人販子抓了,那幾乎是沒有被抓回的可能。
出門在外,怎麼小心也不過分。
「嗚嗚~」
當快要進客棧大門的時候,稻花突然聽到一陣嗚咽聲和悶哼聲從旁邊的馬車裡傳出,下意識的就回頭看了過去。
行人往來不絕的一輛馬車前,一雙帶著濃濃希翼、祈求的眼睛就這麼猛的闖了稻花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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