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藺從書卷后抬眼,見到殘局已破,不由眸微。
趙嫣出一個小心的笑來,輕聲輕語道:「太傅,孤的病已經大好了。」
才怪!
這招燕尾陣就是夜裏臨陣磨槍,跟著柳姬學的。
聞人藺的視線只輕輕一掃,趙嫣便覺渾發麻,彷彿被他從頭到腳看穿似的。
他不置可否,以書卷敲了敲案幾:「過來。」
趙嫣老老實實在書案后坐下。
聞人藺又道:「靠近些。」
趙嫣一愣,磨磨蹭蹭往前挪了半寸。
聞人藺眼尾一挑。
這回趙嫣不敢耍了,乖乖伏案傾,半截子越過棋盤靠近。
聞人藺拿起一旁備好的青瓷小藥罐,拔開塞子,指腹挑了一指藥膏。
他骨節分明的指節冷白若霜,竟是與那藥膏一般無二。
他手過來時,趙嫣逃避似的閉了雙目,連呼吸都快暫停。
下一刻,額上淤傷傳來冰涼潤的。
巍巍睜眼,便見聞人藺俊無儔的臉龐近在咫尺,半垂著眼,漫悠悠替將藥膏塗抹均勻。
聞人藺抬眼,與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趙嫣袖中的五指攥,拼盡全力抑著想要逃跑的慾,聽見聞人藺散漫問道:「給太子的葯,可按時吃了?」
「葯……」
啊,那瓶溫補腎的什麼丸嗎?
趙嫣眼睫抖了抖,有些尷尬:「多謝太傅盛,下次一定。」
一定扔掉,趙嫣暗中腹誹。
聞人藺給的東西鬼知道是什麼,傻子才上趕著吃。遑論這葯在手中並無用武之地。
聞人藺抬眼,小太子昨夜顯然沒睡好,臉白得欺霜賽雪,眼底掛著兩圈淡淡的疲青。
他道:「太子小小年紀,縱慾可不行。」
趙嫣點頭如搗蒜:「太傅教訓得是。」
聞人藺看著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眼底漾開極淺的笑,收回手道:「太子將《玄經》中的『鶴頸』背來聽聽。」
趙嫣正點頭敷衍,忽的一愣。
《玄經》是什麼?
「鶴頸」又是什麼?
見趙嫣怔愣,聞人藺緩緩瞇起眼眸。
「宮中每位皇子曉事前,皆會學習,《玄經》便是諸位的必讀之作。」
聞人藺捻起侍捧來的棉布拭去指腹殘存的藥膏,意味深長道,「我見太子昨夜與姬妾顛鸞倒,必是深得其奧義,不會背不出來吧?」
趙嫣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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