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臨這一晚沒有睡過去,反正植咒的醫生只要願意,可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睡眠,也不會覺到疲勞。
右眼的那一撮頭髮,在進右眼空間后,一直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衝破右眼空間封印的跡象。
當看到時鐘的時間顯示為早上七點的時候,他也就出門了。
這是醫院開診的時間。
一路上,戴臨發現,和他肩而過的醫生和護士,都會對他指指點點,他能大致聽到「就是他讓那個厲鬼詛咒患者來醫院的嗎」「據說他連陳主任面子都不買」之類的話語。
來到門診部的護士站前,平素冷若冰霜的鄭護士也多看了他幾眼。
「戴臨。」
戴臨聽到這個聲音,連忙回過頭去。
正是高闔。
「你昨天做得很好。」高闔走上前來,湊近戴臨,「我已經聽說了,你協助了趙醫生功困住了那個厲鬼。」
「但還是讓那個鬼逃了……」
「不管住院部還是門診部,沒有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的。能活著,就是勝利。」高闔看了看一旁不時竊竊私語的醫生,「我們做醫生的,治病救人是第一位,不能因為危險,就放棄患者。你給林小姐名片做得沒有錯,不用自責。」
戴臨很意外高闔會那麼說。
「高醫生……」
「你有什麼我不過問,我只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患者,就足夠了。你跟著我好好學習吧,等以後你結束科室轉定科的時候,就好好考慮一下,是選擇外科,還是科。」
戴臨聽到這些話,不很有,他想起了當初自己發下的誓詞:「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維護醫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心健康鬥終生!」
……
住院部,ICU病房。
ICU病房也就是所謂的重癥加護病房,收治的是444號醫院所有科室的重癥患者。
林此時正戰戰兢兢地躺在病床上,看著眼前的幾位醫生。
如果戴臨在這,就會發現其中一人,就是那天招聘會上,材健壯的霍平醫生。
「林小姐,」霍平醫生說:「因為做的是急診檢查,所以你的CT檢查報告已經出來了。你的報告是由厲鬼外科陳主任親自查看的,雖然還沒有通過手進行咒理檢驗,但我們有超過九的概率確定,詛咒你的至是一個厲鬼。我們醫院,已經折損了一名主治醫師和一位住院醫師,還有五名護士。」
「所以啊……求你們,求你們給我做手啊!」
「這是厲鬼詛咒。」霍平鄭重地對林分析利害:「你的況很複雜,我們要研討手方案,再對手進行排期,這段時間你要一直住在ICU加護病房,畢竟如果待在普通病房,那裏的醫生沒有能力應對。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厲鬼的恐怖程度超出了一般的況,手風險會很大。」
聽到手風險很大,林的臉頓時變了。
「有,有多大?」
「這風險不是對你,還包括我們醫生。為你做手,我們厲鬼外科的醫生也有折損的概率。因此,費用肯定要上調。你也知道,我們醫院,是不收錢的,只收壽命。龍遠醫生的死,讓我們略估計了手費用,第一期的手……就要你四年的壽命。如果手過程中出現了醫生的傷亡,
那麼每死亡一名醫生,就要加收三年壽命。這是院長的規定,因為你的手已經被我們評估為A級。這還不考慮後續的一系列進一步治療,以及二期手的況。我們已經通過醫院系統評估過,即使不考慮二期手的可能,每年的抗詛咒治療,相當於你一年就要扣減一到兩年以上的壽命。」
林聽得臉劇變。
「你確定要做第一期手嗎?如果做,就要承擔這一切的風險。」
「怎,怎麼會?我的自然壽命究竟還有多?足夠支付多醫療費用?」
「我不知道。」霍平搖搖頭,說:「這是醫院系統的評估,只有院長才知道你的自然壽命極限。當然,這種自然壽命評估不是絕對的,會有出現變數的可能,但我們醫院目前只據評估的自然壽命收取手費。我只能說,目前我們已經是在儘可能樂觀地預估未來的醫療費用了。很抱歉,一切都是院長的規定,這個醫院的任何一個醫生都無法違背。考慮到手的風險,你可以選擇手或者保守治療。」
「你……你們……你們的意思是,我付不起手費,所以保守治療比較好?」
這時候,另一個男醫生說:「嗯,我來說吧。你目前的況,如果現在不是住在加護病房,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到加護病房,那個厲鬼肯定進不來了。我再強調一次,你的手很危險,無論對你還是對我們醫生來說。醫院要充分進行醫療資源的評估,如果治好你的希很低,你又很難支付未來的治療費用,我們不希犧牲掉有價值的醫生。或者我這麼說吧,其實保守治療的話,你也許還能活久一點。」
「秦醫生,」霍平不滿地說:「話說得有點難聽了。」
「我說的是事實。你別忘記,龍遠醫生都死了。厲鬼外科今年本來就折損了好幾個醫生,說實話,高醫生將這麼危險的患者安排一般病房,要不是人家有個姐夫副院長,幾名護士和龍醫生的死,肯定是要負責任的!」
林渾都開始發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病居然嚴重到這個地步。
「我給你一條路。」霍平看起來似乎有幾分不忍,說:「你如果不想折損那麼多壽命,可以去籌措手費。你的父母親人,如果有誰的自然壽命足以支付手費,那麼我們可以立即為你安排手。」
「我父母……都死了……被那個鬼殺掉了……」
「好了。」秦醫生不耐煩地說:「林小姐,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做手,要麼保守治療!」
林死死抓被子,最終咬牙道:「好,那就做手!」
此時,的淚水瘋狂決堤,可是周圍的醫生,都沒有什麼表變化。
或許在他們眼裏,生死早就變得麻木,畢竟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為患者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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