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皇帝就帶著二皇子和三皇子前往宇府,意在探雨楠,也是為了送藥前去給宇黎。
漠昕苑屋,本該是淰兒和宇黎的喜床,淰兒尚且一次都未睡過,此刻躺在上麵的卻是雨楠。隻因為醫都說雨楠傷在要害,大虛,必須要有一暖之方可拔刀。漠昕苑有兩間房都是引的溫泉水,自然是最佳的所了。
雨楠傷在口,眾醫不便下手,於是隻得由紫嫣和眾醫救治,其餘太醫則負責熬藥想法子給雨楠續命。
出於男大防,宇黎離開了床前,但依舊站於室屏風後,以背想向,宇夫人勸了幾次,讓他先去隔壁房間休息會兒,讓醫給他診治,但他卻堅持不走。宇夫人沒法,隻得獨自垂淚,宇辜在一旁安。
忙了一夜,紫嫣終於將雨楠救下,一聽雨楠已無命之憂,宇黎這才鬆了口氣,當即就再也撐不住倒了下去。
宇辜一聽皇上駕到,遂趕大開中門,率全府的人都迎了出去。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等參見二皇子三皇子!”眾人跪地行禮。
皇帝趕親自扶起了宇辜,“免禮,都起來吧!”於是乎其他人這才站了起來。
“雨楠怎麽樣,駙馬怎麽樣?”皇帝直接就問出了心中的憂慮。昨晚一晚,紫嫣都沒有前來回稟,著實讓人擔心啊!
“啟稟皇上,紫嫣姑娘已經保住了雨楠公主的命,連公主所中之毒也已經解了,再休養幾日,雨楠公主便會醒來。目前公主須靜養,不宜打擾。”宇辜如實回答。
“雨楠所中的蕞琰之毒已經解了?”皇帝有些吃驚。
“正是,紫嫣姑娘用其獨門的夏氏金針,已經替雨楠公主解了毒!”這次開口回話的是醫最高的沈醫。對於紫嫣能保住雨楠的命還解了中的毒,這沈醫對可是由衷的敬佩。
“如此,朕的淰兒有救了!”
皇帝點點頭,麵上大喜,心中也總算放心了,不過又見宇辜麵不是十分好,心下又疑起來。
“宇卿家,何事憂心,難道是駙馬他有何大礙?”皇帝也不笨,自然清楚能讓宇辜擔心的肯定跟宇黎有關了。
“這……”宇辜想回話,又不知該如何說,隻得歎了口氣。沈醫見狀,趕替他回了話。
“啟稟皇上,不久之前駙馬毒發作,已經昏迷不醒。紫嫣姑娘正在救治,宇夫人陪在一旁。”
“快帶朕去看駙馬!”皇帝麵大變,趕就吩咐下去。
宇辜等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就帶他們去了。
宇黎被安置在漠昕苑的書房裏,與雨楠所住的寢閣僅一牆之隔。皇帝到時,發現沐之翊也在,看來他沒走大門,是用輕功翻牆進來的。
“臣,臣婦參見皇上,二皇子三皇子殿下!”二人見人進來,趕跪下行禮。
皇帝廣袖一揮,免了他們的禮。
這次,二皇子趙霆便先開了口詢問宇黎的傷勢。淰兒如此在乎駙馬,若是他除了什麽事,恐怕淰兒會承不起啊。
“紫嫣姑娘尚在室相救,其間況尚不清楚。”宇夫人雙眼含淚,可見其擔心。
皇帝聞言歎了口氣,雖也擔心宇黎,但還是開口安宇夫人,“宇夫人不必太過擔心,紫嫣一向於醫,且宇黎素來驍勇善戰,定會沒事!”
宇夫人點點頭,沒有再多言。倒是沐之翊又趕私下拉過二皇子,詢問起淰兒的況來。
“淰兒如今況如何,碧凝花對是否有效果?”
趙霆聞言,點了點頭,低聲道,“陸醫已將碧凝花混幾味名貴藥材製藥丸給淰兒服下,七日之都不會有事!”
沐之翊聞言,微微鬆了口氣,但想到淰兒毒素尚未得解,這心裏還是不能完全放下。
正在這時,紫嫣出了來,宇夫人急忙就迎了上去,沐之翊也趕跟過去。
“紫嫣姑娘,黎兒況如何?”宇夫人一上去就急忙開口。
夏紫嫣剛要回答,餘卻瞥見了皇帝等人,趕就朝皇帝的方向單膝跪地行禮。
“夏紫嫣參見皇上,兩位皇子殿下!”
“免禮,快說駙馬如何了?”皇帝也急忙過來這邊。
夏紫嫣聞言也即刻站了起來,說明了況,“駙馬所中的蕞琰之毒太深,已侵心脈,紫嫣已經替他鎖住心脈,三日之不會毒發。但三日後仍無解藥,駙馬他必死無疑!”
話無贅言,隻是講述清楚事的經過,這是一貫的作風。
聞言,皇帝瞬間皺了皺眉,倒是沐之翊忍不住先問了出來。
“雨楠的毒你不是都解了嗎,為何宇黎的毒卻解不了?”
說起來,夏藍嫣和夏紫嫣是雲痕的手下,自然也應下屬於宇黎和沐之翊,因此沐之翊問話也不敢不答,立刻如實說明了況。
“夏家獨門金針之,每月隻得使用一次,隻因每次使用必元氣大傷。救雨楠公主時紫嫣已經使用過金針之,而駙馬卻等不了一月之後了。”
這樣一說,沐之翊頓覺一涼水潑上心頭,下意識看向了皇帝。當初是他說的一定要保住雨楠,如今雨楠是保住了,可是淰兒和宇黎怎麽辦?
皇帝的臉當然也不好看了,現在看來,不僅是宇黎沒救,自己的淰兒也同樣如是。
“夏姑娘,不知你能否調製出解藥?”一旁久不做聲的三皇子趙荀也適時開口,這一問也算是問出了關鍵所在。
“我知道解藥如何配製,隻是其間用藥複雜,三日之實難搜齊。”
“不管多複雜,夏姑娘你也要盡力一試!”趙霆想到淰兒,也趕開口拜托。
夏紫嫣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皇帝見狀,也趕下令,“對,無論是需要什麽藥材,朕必定找來,你隻管安心配藥便是!”
皇帝都吩咐了,夏紫嫣哪敢不聽,立刻領命退了出去,必須抓時間把所需之列出來。
一走,皇帝即刻下令,“傳朕旨意,全醫院全麵配合紫嫣,藥房任由進出。”
“是!”沈醫貴為醫院院首,趕就跪下領旨了。他剛要退下,趙霆卻住了。
“沈醫,這是陸醫以碧凝花藥調配的藥丸,不知能否對駙馬有所助益。”說著他掏出了一個碧綠的玉瓶給沈醫。他可沒忘,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送藥。
沈醫接過,打開聞了一聞,這才將瓶子收袖中,“這的確是絕佳的解毒之藥,隻是對駙馬是否有助益,得待老臣取駙馬之一起驗證過方能知道!”
趙霆倒也不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這藥也送了,況也明了了,皇帝便帶著人回宮去了。隻是雨楠畢竟是一國公主,皇帝便留了二皇子和沐之翊在此照應。淰兒那邊有雲痕和四皇子,想來也不會有大問題。
如今,隻期盼夏紫嫣盡快配出解藥,或是能有奇人異士揭皇榜。雖然已經傳書往西南邊陲的扈青國,但那裏離盛京京都畢竟太過遙遠,這短時間也是指不上的了。
時間很快便過了一天,三人皆沒有醒來,紫嫣那邊所需的主藥其實不多,隻有四種,但偏偏這四種短時間都不可能找到。
雪玧山的雪蓉花,澄璧湖湖底的水草泥,金寺寺裏的紅棕樹皮,南楓山山頂的南楓樹油。
且不說路程遠近,就拿澄璧湖和金寺來說,二者本就不在盛京境,要采到談何容易?
而放眼天下,既無人揭皇榜又無人主獻藥,一時間皇宮陷一籌莫展的境地。皇帝罷了早朝,一心著手於替淰兒和宇黎找藥之事。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第三日,也就是最後一日了,正在皇帝焦急萬分之際,侍衛來報,有人揭了皇榜。
皇帝一聽頓時大喜,忙問是何人揭了皇榜,那跪於地上的探子自然不敢瞞,一五一十就說明了況。
揭皇榜的是一子,黃輕紗窄袖,背負一竹篾小背簍,裏有一些不知名的藥草,顯然是個山間采藥。
隻是,長得十分麗,整個人有一獨特的氣質,讓人又非得將同一般采藥區分開來。說話時,麵上總帶著一抹溫婉的笑容,但與相談後,你卻又能發現絕不是表麵上看上去的那樣溫婉和。其實,也是有堅強的那一麵的。
當站在皇帝麵前時,皇帝已經肯定了那個侍衛的說法,隻是眼前這個子渾的氣質總讓自己無端想起一個人來,可至於那個人是誰,自己卻又一時記不清了。
“姑娘,還不快向皇上行禮!”沐之翊已然行過了禮,卻見那子仍然站在那兒不,隻是徑自低著頭,隻好出言提醒。
剛剛自己正好打算進宮來探淰兒,誰知在門口遇到了這位姑娘,詢問之下才知道就是揭皇榜之人,遂自己就親自帶過來了。
他出言提醒,子卻似乎並未聽到,隻是仍舊站在那兒。
“罷了,也無須這麽多禮,你且告訴我你是否有把握救治公主和駙馬吧?”皇帝見這子似乎是不太懂禮數,遂也沒有計較那麽多。
子聞言,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見點頭,皇帝心中大石總算放下。
“如此甚好,一旦你救治好公主和駙馬,無論開口要何賞賜,朕必定盡力滿足。隻是不知,這位姑娘做何稱呼,來自何?”
由於悉,皇帝甚至都沒調查的家背景,直接就許下了賞賜,這對於平常百姓而言,無疑是萬般恩寵了。
可是那子卻似乎沒多大的反應,隻是徑自平靜道,“民姓沈,天下之大四海為家,不過遊曆這麽多年,對天下毒多有涉獵,至於公主與駙馬之毒,民自有方可解。”
的聲音不卑不,沐之翊一時也有些難以捉了。剛才自己在宮門口遇見時,似乎不是這樣的,如今有些奇怪。
皇帝倒似乎沒有察覺,隻是直接命沐之翊帶曉靜去淰兒的寢宮,他還得吩咐人去通知紫嫣前來,看看彼此是否能幫的上忙。
一出門,沐之翊便忍不住問向了黃子,“沈姑娘,你剛剛似乎有些奇怪,莫不是你認識皇上,而且還與之有什麽過節?”
不願跪他,沐之翊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可子卻並不承認,抬頭看向沐之翊,麵上依舊是一派溫婉笑意,“沐世子多慮了,民一介山野遊醫,怎會認識皇上,而且還與之有過節,這可是死罪,沐世子還是慎言為是!”
見仿佛又有了之前宮門初遇時的那覺,沐之翊微微放了心,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顧自揮開了自己白折扇,一派悠閑地帶著子往碧凝苑方向去。
子打量著這偌大的皇宮,眼眸中出一抹複雜之。麗的麵容十分悉,赫然就是當初靜姝穀的曉靜。
這就是皇宮麽,自己的娘親無緣涉足,而自己卻一來就見到了那個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孽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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