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開心的。
然而,有一天母親卻告訴我,我將會有另一個母親,是我的七姨母。
我隻想有一個母親。
父親還是娶了本該是七姨母的潘微月,是個傻子,我常聽到丫環在背地裏笑。
那天在頭房的庭園裏,我第一次見到,想個傻子一樣笑著,可是那笑容卻很溫暖,像燦爛的,明明看起來很怕父親的樣子,可眼裏一點懼意都沒有,我笑著問,是不是傻子。
竟然說我才是傻子!
我決定不要喜歡這個人,這個傻子的人。
母親也告誡我,切不可與這個傻子太親近,否則將來生了兒子之後,我就會被父親忘記,就不能為同和行的東家。
同和行……已經了我唯一的目標。
我從來沒想過母親會有離我而去的一天,雖然我跟母親並不親近,但母親對我的好,我還是能覺到,即使的好總是讓我覺得不過氣來。
們都在說母親死了。
死了是什麽意思?就是以後都見不到了嗎?
我將所有的害怕和傷心都發泄在那個傻子上,認為是因為的到來,母親才會離開的。
可是這個傻子不像其他人一樣討好我,害怕我,總是不斷地讓我生氣,不斷地和我吵架,甚至警告我不要再惹,否則不會跟我客氣。
明明是威脅,可我一點都不怕。
不知道為什麽,我開始覺得一點都不傻,也不討厭了。
父親好像也很喜歡,會在不注意的時候脈脈地看著,雖然沒有笑容,但我覺得父親其實是在笑的,我從來沒見過父親這樣看著母親的。
小時候我不明白父親為什麽這樣注視著,後來我才明白,隻有很寵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用這樣的眼神去著,充滿了無邊無際的寬容和寵溺。
從此我哭的時候邊是,生病的時候邊也是,陪我玩的也是,毫不客氣罵我的也是……
跟我說過,該玩的時候就玩,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笑的時候就笑,小孩子本來就是該無憂無慮的。
跟我說過,得到同和行有什麽了不起的,如果能夠創造出比同和行更厲害的商行,那才是一個厲害的人。
說隻會讓的孩子選擇自己喜歡的,不會強迫去學什麽要什麽。
我那時候心裏隻覺得憾傷心,為什麽自己不是的孩子?
我不想喜歡的,覺得這樣會對不起母親,可是聽到離開方家的時候,我躲在屋裏悄悄地哭了。
原來我已經將當了母親,比母親更讓我覺得溫馨,我開始二娘。
二娘離開廣州不知去了哪裏,我每天都數著日子,父親說會回來的,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回家,也許祖母說得對,已經不要我們了。
後來聽說回到廣州的時候,我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可又聽說生了一個兒子,是我的弟弟,我開始擔心,想起母親以前的話,二娘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春桃帶著我去見了。
我也見到了我的弟弟,瑞。
二娘並沒有像母親說的那樣,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就不要我了,對我和對瑞都是一樣的,跟住在一起,我終於覺到有一家人的覺。
我跟著瑞娘,我已經真的將當我的親生母親,隻是一聲娘更親切。
我知道,我們家經曆了很多的磨難,但是娘和父親從來沒讓我們過得不好,就算麵對再大的挫折,我和瑞依舊過得輕鬆愉快。
在普寧縣的那幾年,是我一生之中最開心的,有慈祥的祖母和看起來很嚴肅其實很溫和的祖父,有和睦相的父母親,有聽話的弟弟,還有全家人當寶貝一樣的妹妹。
隻是有一點憾,祖父病重之時,再一次要求我娶唐甜蘭。
娘曾經說過,希我能和心的子親,可是我並不喜歡唐甜蘭,總是怯弱地跟在我後,規規矩矩的,從來不敢反駁我一句話。
我希我的妻子能像娘一樣,不害怕我,不是將我當高高在上的大老爺,我要的妻子不是一個木偶。
我離開了廣州,開始了我的遊學。
也許這也算是一種逃避,我也知道丟下新婚的妻子不是一個男子漢該做的事,離開家裏之前,我給唐甜蘭寫了一封信,是告訴,如果不喜歡在方家的生活,我願意讓離開。
在我離開廣州的第二年,我在塞外遇到了一個子,明婭。
跟娘一樣,笑起來像一樣的溫暖。的眼睛是琥珀的,跟別人不一樣的眼睛,可塞外的牧民並沒有將當作異類,大家反而都當是開心果一樣疼著。
我在塞外住了下來,每天都會遇到一次,一開始隻是像對其他人一樣,對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我給周圍的牧民講起了中原的生活和趣事,就在旁邊聽著。
再後來,會主找我,讓我給講關於廣州的事。
的眼睛像明淨的天空,純淨而麗,每一次我講起廣州的事的時候,都會聽的出神,一臉的向往。
慢慢的,我們漸漸地絡起來,正巧遇到塞外一個大節日,請我到家裏去做客。
明婭的父親已經去世了,隻剩下病重的母親,我才知道,這個姑娘有多堅強,麵對家裏這樣的困境,依舊那麽樂觀地生活著,用脆弱的雙手撐著這個家。
我憐惜,想要幫助,我知道我對了心。
明婭的母親原來也是廣州人,隻是清醒的時候很,滿頭的銀遮蓋著半邊的臉頰,我看不清長什麽樣子。
直到有一次昏迷過去,塞外的大夫不多,且住得地方遠,隻好背著明婭的母親去找大夫,我那時候才看清的長相。
臉雖然枯黃帶著病容,但能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人,令我吃驚的,卻是臉頰的刺字。
這一次昏迷之後,明婭的母親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我本該踏上回廣州的歸途,可我放心不下,也舍不得明婭。
明婭的母親到底還是走了,臨死之前,將明婭給了我,原來早已經看出我對明婭的心思。
說明婭並非清國的人,不必為守孝三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並要明婭隨我回廣州之後務必去找一人,說是一生之中唯一的好友。
那人竟然是我娘。
回到廣州之後,已經是第二年了,距離我離開廣州已經整整三年,深怕明婭覺得自己獨一人在廣州無所依靠,我跟娘提起想要娶的事。
娘隻問了我一句,“唐甜蘭該如何?”
我找了唐甜蘭,三年來,已經了一個大姑娘,隻是子依然不變,仍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和明婭的明開朗完全不一樣。
我並不想委屈了唐甜蘭,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能兩圓其。
明婭得知原來我有妻室,氣得離開廣州,我費了許多心才讓明白,娶唐甜蘭並非我所願,我心中隻有一人。
唐甜蘭不願意離開,我也舍不得讓明婭做妾,便想以妻禮讓明婭進門。
娘一開始並不願意,此時祖父已經年邁,經不起刺激了,怕我會了不孝子孫,但又心中愧疚,一直覺得當初不該讓我娶了唐甜蘭。
可世上有許多事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些憾是不得已的,我從來沒有怪娘,也沒有生氣祖父,為人子孫,能讓長輩高興是分事。
隻是,我也希有自己能做主的事。
我知道娘並不是很想答應我和明婭的親事,但我知道一定會喜歡明婭的,所以我找了一個合適的時候,終於把明婭帶到了娘麵前,並告訴娘,明婭的母親是的好友。
“你的母親……可是緋煙?”娘落下眼淚,將明婭的手拽在手裏。
“我的父親湯馬遜,我的母親緋煙,方夫人,您就是我母親經常提起那位微月嗎?”
之後,娘不知道是怎麽辦到的,竟然讓祖父答應了我和明婭的婚事,且還是以妻禮將明婭娶進了方家。
我一生之中最激的人便是這位不是親生母親的母親,是教會了我如何當一個出的男子漢,是讓我知道什麽是擔當,是讓我覺到家的溫暖,是給了我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而我最覺得抱歉的,便是跟了我一輩子,卻沒有得到我半分意的唐甜蘭,我尊重,讓家裏的下人都必須敬重這個夫人,可我從來沒有過。
就像父親曾經說過的,一個人最濃烈的隻能托到一個人上,不能分給另外一個人,否則就不是了。
父親從來沒有對娘說過一個字,但我一直知道,父親有多娘。
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羨慕他們之間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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