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其實不怕原來的姜氏,甚至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姜氏,不過一個畏畏,從不抬頭的醜丫頭。
然而姜氏自從去年冬日自殺過一次后,卻多有點忌憚。
一方面,人都敢不要命了,自是不怕死之人,另一方面,醒來的姜氏,明顯強了不。
所以在一定範圍,王氏也就對稍稍寬裕了一點。
但是今兒,姜氏竟然膽大鬧到正院裏來了,王氏心裏雖然被姜錦那雙凌厲的眼睛嚇了一下,到底過往印象還在呢。
加上早就看著姜錦不順眼,近日更是深恨姜錦以退為進,勾搭自己兒子。
只略猶豫了一下,就高聲道,「你膽子越發大了,長得這個醜樣子,竟然還去勾搭我兒!」
姜錦似乎聽見什麼好笑的事,抬起頭來,冷笑,「勾搭你兒子?放心,我眼還沒瞎!」
「你!」
「我這話先放在這裏,這天下死了男人,我也不會和你兒子再有什麼瓜葛!」
姜錦看著王氏,一雙眼睛裏幾乎出寒芒,冷笑,「真以為是什麼阿麼!老子現在就寫了休書給你那兒子,腦子搞清楚點,真當我想嫁進定南侯府不!」
「你,你個賤人!」
王氏被氣的皮子都哆嗦了,其實不擅長鬥,更擅長手,手就要扇姜錦的掌,這也是當年經常對付姜錦娘的手段。
「看我怎麼教訓你!」
王氏是準備先扇姜錦幾個掌,然後抓著頭髮,人發落了王氏。
然而姜錦畢竟不是姜錦娘,一抬手就住了王氏的手腕,然後反手一轉,擒拿住了王氏。
這下王氏可傻眼了,堂上眾人也傻眼了。
陸紫玉急急忙忙跑過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頓時驚起來,「姜氏你在幹什麼!你怎麼挾持了我娘!」
姜錦一開始還真沒這個意思,然而陸紫玉這一句話卻提醒了。
「真是多謝陸三小姐了,我本來還沒這個打算呢,如今就委屈王夫人陪我一會兒了,陸三小姐要不要過來陪陪你娘?」
陸紫玉聽了這話,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得手足無措,「我,我不過去。」
王氏聽了陸紫玉這話,本就驚懼,更有一分傷心。
姜錦卻笑道,「不來就不來吧,反正我呢,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也不怕死,再帶上一個,更不賠本。」
王氏一聽姜錦這話,更嚇得哆嗦了,「別殺我,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婚事也可以坐實了,我讓我兒子娶你。」
「你是不是傻啊,我不是說了麼,天下男人死了,我也不嫁他。」姜錦冷笑,皺眉頭,「先去找人給柳葉治傷,要是柳葉有什麼事,咱們就一起去閻王爺那裏說道說道吧。」
一個丫環忙跑去找人,迎頭卻撞上了陸齊林,抬頭看著冷峻的俊男人,心跳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被陸齊林一把甩到地上,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原來還是珍珠靈點,人去了定南侯和定南侯世子,如今人已經到了。
「娘!」
王氏見了自己兒子,立刻就有了底氣,在心裏,兒子可是大英雄!
「快殺了!」
姜氏聽見王氏囂,卻冷笑起來,「我是不是死,不好說,但是你死在我前面,這點我還是能肯定的。」
陸齊林見姜氏這是玩真的,眼裏殺意翻,又驚又氣,對姜錦道,「下午我們不是說好了麼?你怎麼又害我娘?」
「害?」姜錦冷笑,「本就是你娘害我!我倒是想安安生生解決此事,但不給我活路,我當然要拉著一起死!」
「你,你好樣的!」
陸齊林眼裏寒斂,也了殺心,只是他不清姜錦的底細,只怕到時候殺了姜錦,姜錦卻傷了他娘。
「好了。」
一直沒說話的定南侯突然開口了,他是個穩重朗的中年人,聲音渾厚。
「這件事,也算是差錯,大家各退一步吧。我想,姜姑娘也無意於我兒,對不對?」
「自然。」姜錦看著定南侯,神鄭重,「但是尊夫人不信,連條活路都不給我,螻蟻尚且生,何況我。不過,說到底,我也不想魚死網破。」
這會兒陸齊林也反應過來了,傍晚的時候,姜錦還十分冷靜,也沒有什麼緒上的異樣。多半是他娘做了什麼事,讓姜氏發瘋了。
「爹……」
定南侯看了他一眼,「你現在不要說話,我和姜姑娘聊一聊。」
陸齊林閉了,他爹那一眼,還是威嚴十足。
定南侯又一次看著姜錦,淡淡的道,「現在,我們來談一談,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想要回家可以嗎?姜錦心中一嘆,到底還是回歸現實,細想了一下,開口道。
「其實昨兒晚上說的話,就是我的真心話。寫個和離書,各自嫁娶吧,日後侯府不許找我麻煩,我也對侯府之事閉口不提。另外,柳葉那個丫頭,我要帶走,再給我準備一千兩銀子。」
「沒問題。」
定南侯還沒說話,陸齊林搶先答應了下來。本來他就答應了給姜氏贍養之資。侯府雖然不敢稱豪富,也確實不缺錢,一千兩銀子真不算什麼。
定南侯本來還想砍個價的,他對自己老婆早就沒多了,不過總要看在兒子的面上。
「侯爺,您說句話吧。」
姜錦早看出來這裏面說話算數的,還是定南侯,因此雖然陸齊林應了下來,定南侯沒說話,還是有些猶疑。
「就這樣吧。」
定南侯看著姜錦,點了點頭,「早點了結了這個麻煩,早利索。」
姜錦見他應了,也鬆了口氣,「我信侯爺,也侯爺莫要食言,人,我先放了,寫了和離書與我,明早我就離府。」
說完,姜錦就鬆開了王氏,也到了極限了,那三拳兩的,也就是王氏整日養尊優,不然早就掙扎開了。
其實,姜錦心裏也明白,定南侯父子倆這也是投鼠忌,不然他們武將出,要是真想弄死自己,也很容易。
見姜錦識相,定南侯果然出一微微讚許,王氏倒是嚷嚷了兩句,然而卻被定南侯訓斥了。
「你還有臉嚷嚷,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也是,如果不是王氏節外生枝,把姜錦的丫頭柳葉弄來毒打折磨,姜錦也不會魚死網破,自然也不會這麼大半夜的折騰。
定南侯本來正在和兒子一起研究朝中局勢,被生生的拉來理這爛攤子。
就連陸齊林,心裏也有點說不清的滋味,本來傍晚時候,他和姜錦聊得好的,姜錦也很為他打算。本來不生不響就能理好的,他娘來的這一出,確實橫生枝節,還和姜氏徹底翻了臉。
好在姜氏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知道怎麼做好,想來也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
姜錦此時卻淡淡的了,橫豎都撕破臉了,還裝什麼。
紙筆是現的,讓陸齊林寫了和離書,兩人都簽字摁了手印,一式兩份,兩人各自收好。
只是銀子卻沒有現的,要去賬房支錢。因此姜錦收好和離書後便與定南侯約定了,拿婚書換這一千兩銀子。
鬧騰了這許久,也到了五更時分,姜錦自然無心睡眠,只去守著柳葉。
定南侯和世子陸齊林兩人都要上朝,卻去小憩了一下。王氏恨恨地瞪了姜錦一眼,也走了。
留著姜錦守著柳葉,然而柳葉中間醒過來幾次,上傷口疼厲害,也睡不太著。
主僕二人好容易挨到了天亮,不想事又生變!
「和離書都簽了,你還想要那一千兩銀子?」
王氏也半宿沒睡,想了小半夜,終於想出了個法子折騰姜錦。姜氏不是想要錢嗎?想的,和離書都簽了,婚書還有什麼用?何況天下當的是一家,就算姜氏去告,也沒什麼憑證。
不過王氏也吸取了教訓,這會不親上陣,而是帶著一大堆人,堵在門口,嘲諷的道。
「我也不是那等刻薄人,利索的拿著你的陪嫁滾吧!」
「你們侯府是打定主意要耍賴了?」
姜錦沒想到都已經在和離書上簽字了,堂堂侯府還因為一千兩銀子賴賬!
「就是耍賴,你還能怎麼著我不?」王氏見姜錦臉上變,終於覺得揚眉吐氣了,也顧不得形象,哈哈大笑起來,「誰讓你那麼早就簽字的?」
這確實姜錦的疏忽了,昨夜那樣的慌況,對古代的離婚協議也不了解,也覺得定南侯那麼個侯爺,應該是不會食言。
想到這裏,姜錦按捺下怒火,問道。
「侯爺已經答應了我,你這麼做,他知道嗎?」
「他是沒點頭,但是也沒搖頭啊。」當了那麼多年夫妻,王氏對定南侯的還是很了解的,這基本上就是默許了。
姜錦看王氏得意洋洋的神,心下就是一沉。
王氏沒多腦子,但是定南侯不一樣。如果定南侯真的準備不要臉的耍賴了,
這錢,自己還是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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