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仿佛本不知道自己說了怎樣驚世駭俗的話。
說完之后, 在一片靜默中,他神態自若地撐著地面慢吞吞站起來, 重新坐回床邊。
——不過……大概是擔心桑再來一腳, 他并沒有躺下去。
震驚得代碼都差點紊的系統這次怎麼都沒憋住,真心實意地佩服和贊嘆:
“宿主,你對桑絕對是百分百的真啊。”
普通人都很難做到這個程度, 何況是大反派?
遙想當年大反派面對桑時的各種行為,再看看現在……
系統嘆。
誰能想到大反派能為了連姐妹都甘愿當了呢。
桑顯然也沒想到, 并且, 所想的和系統天差地別。
啪的一聲。
燈大亮。
按開燈的桑,小臉上的怒意漸漸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狐疑。
盯著季從無, 從他的臉一直往下打量,神態變幻。
幾秒后,眼神出恍然, 微微皺眉, 頗為認真地說:
“仔,你要想當人, 我沒意見, 但你必須想清楚, 這到底是你心的, 還是因為穿了次裝而產生的錯覺。”
系統:“……”
它就知道,桑絕對get不到大反派的意思。
只會順著字面意思來。
季從無顯然沒有預料桑會理解這樣, 他僵了下,旋即不聲地見招拆招。
他鄭重地點點頭, 說:“嗯, 你放心吧, 我會想清楚的。”
桑待要再繼續說點什麼,季從無又說:“我現在可以躺下睡了嗎?”
說著,還一臉疲倦地打了個呵欠。
桑:“……”
季從無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下意識地回想季從無穿上裝之前和之后的狀態對比。
穿上之前,他是非常抗拒的。
穿上之后,各方面都很協調,演起戲來也是微妙微肖,沒人發現他的真實份。
開始想,會不會就是因為讓他穿裝扮人。
結果如同打開潘多拉魔盒,讓季從無對自己的別產生認知障礙。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可就太大了。
誠然,這并不需要負責。
但是,以二人現在的關系,季從無在桑這里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作為老大兼主人,總歸要為小弟考慮一二。
“阿?”
桑回神,著燈下顯得眉目格外致的仔,疲倦讓他薄薄的眼皮輕斂,艷麗的和白皙的形強烈對比,顯出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說氣氛極強的破碎。
煩躁地揮揮手,徑直躺下,翻了個背對季從無:“敢越過來半分,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
……這是同意了?
以為還要再周旋一會兒,甚至已經做好再次被踹的季從無微微一頓。
然后角翹起愉悅的弧度,放松地躺進的床上。
他在心里發出一聲略有些悵然的嘆息。
系統覺得他應該在嘆息:夢里夢外七年,終于和桑躺在一張床上了。
真是相當地不容易了。
雖然床上多了個人,不過由于桑已經首肯,相當意識里已經有了結果。
如同之前養的小白兔,的意識清楚房間里有一個活,就不會因為它的存在覺得突兀。
因此桑并沒有不習慣不自在等緒。
躺下沒多久,從均勻平穩的呼吸中可以判斷睡著了。
系統在意識里不斷輸出彩虹屁贊揚大反派。
季從無難得不覺得它吵鬧。
察覺到大反派心很好,系統順勢問出它早就想問的一個問題:“為什麼取名‘佳佳’呀?”
這名字也太俗了點吧。
季從無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假。”
“……”
系統恍然大悟。
“佳”通“假”,佳佳就是假的意思。
季從無不再理會它,他側過,著黑暗中視線中那團隆起的影,理和心理均不可自抑地生出淡淡滿足。
就這樣,桑和季從無暫時以這樣的方式住在了公寓里。
……
兩天后,寧心找上了門,邀請二人一起去逛街。
于媽和司機跟在后面,四周還有不保鏢在人群中。
剛開始寧心還很克制,但很快就放開了,一天下來,三人“友誼”迅速飆升。
第二天,又來找兩人,卻撲了個空,得知二人去“上班”了。
只好作罷。
然后,強地要求要一個腕表。
這個要求卻沒有得到滿足。
第三次來找桑時,不自覺地抱怨了幾句,說家里管得嚴,連腕表都不給用。
“那你也太慘了。”聽到阿同地說,“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大小姐,家里有錢,應該過得很幸福才對。”
寧心抿了抿,對于阿的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時,總是習慣聽自己和阿談,話很的佳佳忽然說:“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的腕表給你用。”
寧心輕輕地“啊”了一聲。
見佳佳要取自己的腕表,寧心忙不迭地制止:“不用不用。”
怕被誤會,解釋:“我不是嫌棄,只是回到家就會被沒收的。”
“這個好辦啊。”阿沖眉弄眼,示意被寧心強制要求坐到后面位置的于媽和司機,那兩人時時刻刻盯著這里不錯眼,“不讓他們發現就行了。”
“只要你不說,他們還敢搜你的不?”
寧心有點擔心:“可是……”
“可是什麼?”
寧心想到他要是知道自己瞞著他有了腕表,肯定會生氣的。
十指扣,最終搖頭:“還是不用了。”
不敢看阿和佳佳,覺得們是為好,自己卻不領。
……也許們會不高興。
“好吧,你什麼時候想要了就跟我們說。”阿不甚在意地說,“你就是被家里管得太嚴,了乖乖,這不敢那不敢的。”
佳佳不贊同地說:“阿,你不要這樣說,是我們考慮不周,我們要是拿了腕表給寧心,回家挨罵怎麼辦?到時候的家人會以為我們帶壞的。”
阿撓撓頭,“哦”了一聲。
寧心覺得阿下一句會不高興地說“那為什麼還要跟玩”。
曾經家人還在時,在那個圈子里,就很不耐煩和那些病多還矯的孩相。
“不好意思啊。”豈料阿沖一笑,“佳佳說得對,我倆可不能把你帶壞了。”
寧心怔住。
然后默默搖頭。
接下來到餐廳點餐的時候,寧心聽到阿點了個蛋糕,不問:“今天你們倆誰生日嗎?”
心生懊惱,非旦不知道,還什麼都沒準備。
“不是啊。”阿搖頭,笑瞇瞇地對說,“幫你點的。”
寧心一愣:“幫我點的?”
阿:“你家司機撞到佳佳那天,不正好是你的生日嗎,那會兒跟你又不,今天就借這個機會,給你補上。”
寧心心神俱,茫然地喃喃:“你怎麼知道那天是我生日……”
“那天到醫院,掃描份進去時,我看到你的基本信息啦,上面有你的出生年月啊,我應該沒記錯吧。”
阿得意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
“我記憶力一直很好的。”
寧心回過神來,也不知怎麼的,鼻尖一酸。
萬萬沒想到,記得生日的,竟然只是兩個才認識不久的“新朋友”。
那天寧心之所以那麼“任”,也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
——他完全忘了的生日。
安自己,他在忙,一時忘了有可原。
可晚上通訊過來,他依舊一字未提的生日。
一直到今天也沒有。
事實如此,也只能接。
他有那麼多的事要理,忘記的生日無可厚非。
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就生氣。
而且他都允許外出朋友了。
這麼一想,寧心便也不再想這件事。
現在突然被阿提起,寧心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連忙低頭,將眼中突兀冒出的水汽憋了回去。
然后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笑著說:“沒有記錯,那天確實是我的生日。”
阿托著腮,隨意地說:“你在家里肯定有很多人給你慶祝,我們也就聊表一下心意。”
寧心睫了,在心里說:不,你們是唯一記得我生日的。
這天之后,寧心幾乎每天都會過來,記下了桑的通訊號,會讓于媽提前聯系。
確認們在家的時間,按著時間過來。
時間早的話會多待一會兒,時間晚的話就只是過來送一些自己在家做的餅干點心之類。
29號這天晚上,用于媽的通訊聯系桑,說明天有事不來了。
順便約定好一號一起去園。
月底了,封佑林來找了。
老實說,寧心這幾天都沒怎麼想過封佑林,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以前一個人在家,不管做什麼,在無人流的況下,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想他。
現在有了額外的寄托,又重新喜歡上做點心,這次做好可以送出去。
而不是像以前,做好之后,只有任由它們慢慢變壞。
哪怕拿給于媽他們,他們也只會堅定地拒絕,絕不接。
以至于當封佑林突然出現時,寧心是驚訝大于驚喜。
要知道以前他要是來的話,會驚喜得激起來,只覺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居然產生了“他怎麼不提前說一聲突然就來了”的微妙想法。
寧心知道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是這樣想都好像對不起他。
怕被他看出自己心中所想,連忙收斂起所有七八糟的心思,沉浸在這會兒才慢慢冒出來的喜悅中。
對著封佑林撒鬧小脾氣,封佑林最近心一直都很好,他過來這邊本就是為了放松。
年輕孩的撒小意于他來說,是最好的放松佳品。
于媽等閑雜人等全都退到庭院之外。
包括封佑林那三位的保鏢。
平時他們連封佑林洗漱都會跟著,只有到了這里,才會離得遠些。
而在庭院四周的暗,則布滿不下二十個暗哨,哪怕有只老鼠路過,也能被他們發現。
這座掩映在普通小區的三層小洋樓,此時此刻,宛如一座被隔離開來的室。
沒有人能突破防線進。
——守在各種的頂尖保鏢自信地想。
*
通訊結束,桑手指著一塊寧心送的餅干,看了會兒,塞進里。
已經換上便于行的黑作戰裝,頭發挽小馬尾。
這些年的頭發一直保持齊肩,太長了懶得打理。
要不是有頭發值才更高,大概會直接把頭發剔。
旁邊的地板上堆放著各種武,桑彎腰挑挑撿撿,撿了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兩把自能槍,以及一枚威力大的脈沖炸.彈。
季從無在選完后,才開口問:“就帶這些?”
桑瞥了他一眼:“不然?”
季從無蹙眉。
“想說什麼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越來越像個娘……”
桑的話沒說話,突然反應過來他就是想當個人,頓了頓:“那件事你想好了?”
季從無:“……”
他顯然明白問的是什麼,緩緩道:“還沒想好,不急。”
他不給桑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我認為多帶一些武更好,以備不時之需。”
“我帶的這些如果解決不了封佑林,帶再多也沒用。”桑倒也解釋了。
季從無點點頭,頓了下:“我仔細想了想,我跟著一起,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也不至于拖后。”
——他之前就提過,被桑毫不留地拒絕了,說他跟著去拖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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