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很好嗎?會這手藝,就是吃飯過日子的家務事兒啊。”沈九娘說。
只聽胡一繼續說,“對咱們老百姓來說是好了,因為那些商收蠶繭才多錢一斤,可是變線或者紗布之后,那價錢就倍的漲了,我爹又是個實在人,只收手工費,賺的也不多,這就讓那些商給惦記上了。”
沈九娘大驚,“那后來呢?”
“后來啊,以王家為首的商戶就開始番上陣,想說服我爹去他們的作坊工作。我爹不愿意別人管束,自然是拒絕了,再后來他們為了讓我爹不能給農戶紡線,就找人將我爹爹的手打斷了。”胡一不知道為什麼要跟沈九娘說這些。
沈九娘氣得拍著破口大罵,“豈有此理,這不是欺負人嗎?還有沒有王法?報!抓他!”
胡一自嘲一笑,“恩公怕是不知道這里邊的事兒,咱們青縣的縣令就姓王,而且縣城的這個王大戶,就是縣令的堂弟,你說我怎麼報,最后還不是我們吃虧。可憐我爹一技藝,最后抑郁而死。”
“氣死我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兒。”
“恩公怕是不知道,我爹死了以后,王老虎他們并沒有罷手,而是跟我作對,您以為昨天他為什麼打我?本就是故意的。”胡一冷哼。
沈九娘覺得可惜,“那你這是要將你爹給你的手藝落下嗎?太可惜了吧。”
胡一無奈,他苦笑著,“不落下又能怎麼樣呢?我只是在街上擺個小攤兒,他們就百般刁難,若是我在重歸本行,怕是會走上我爹的老路。我還有娘親要侍奉,容不得半點差池了。”
沈九娘也不知道該如何勸,畢竟事沒有發生在自己的上,不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點別人的人生,“那你以后有什麼打算,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昨天是讓我們上,可是以后呢?你有沒有想過,王老虎那些人,可能并不會放過你呢。”
胡一嘆了一口氣,“集市上我應該不會再去了,我娘托我姥家舅舅在縣城外頭買了一塊地,以后我應該會去種地吧,夠我們娘倆吃,我也就知足了。”
“種地也不是什麼難事兒,莊家侍弄好了,也不出糧食呢,我就喜歡種地,將來你若是莊家長不好,你就去找我。”沈九娘笑著說,想自己將來是要種棉花的,有了胡一這樣的技工,絕對事半功倍啊。
不過現在的胡一只當是開玩笑。
沈九娘安,“你才這麼大,以后日子長著呢,別天天跟個小老頭似的,小心將來說不上媳婦。”
胡母從廚房走出,“胡一,你有媳婦了咋著?看上誰家姑娘了?”
“娘,您胡說啥呢,趕的開飯吧,我都了。”胡一岔開話題,吃飯的時候,胡母為了表示謝,一直熱的用公筷給沈九娘夾著菜,雖然只是簡單的飯菜,但是不難看出胡母的一片真心,顧大郎兩人也沒有了別人的好意,吃完飯后,兩人告辭。
剛回到客棧,便見到一群差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衙役不客氣的將顧大郎推到一邊。
沈九娘怒道,“干什麼呢你!”
衙役輕蔑的睨視了一眼,“哎呦呵,小妮子狂啊,有人舉報你們在大街上傷人,本來我還不信,鬧半天你還真橫啊,帶走!”
“你們……”沈九娘剛要反抗,卻見顧大郎朝著搖搖頭,自古民不與斗,但是為者也不可能在百姓面前將二人治罪,畢竟當時什麼況,街上的人看的是清清楚楚的。
沈九娘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我自己會走,別押著我,還有我相公,他不好,若是出了什麼事兒,你們可得給我負責到底!”
為首的衙役只當沈九娘的腦子有病,竟敢跟他們囂。
兩人被帶到縣衙之后,只見大堂上跪著幾個鼻青臉腫的人,細看之下,正是被他們打了的王老虎。
王老虎一見來人,立刻哀嚎,“大人,就是們,就是他們將我們幾個打這副模樣的,大人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啪!”王大人醒木一敲,“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顧大郎上前一步,“草民景德鎮水村,顧大郎,這位是草民的妻子,沈氏。”
王大人挑眉,“本問你,這幾個人,可是你們給打的?”
“正是。”顧大郎不卑不。
王大人呵斥,“將人打這樣,你可知罪?”
“草民不懂大人此話何意。當時明明是王老虎等人正在街上打城東的胡一,最后又將胡一拋出,然后摔在我娘子的腳邊,王老虎以為我們是一起的,然后惡意滋生事端,這才導致最后我們打起來。若是王大人不相信,大可人調查一番,當時很多人都看見了。”
王老虎立刻跳腳,他指著顧大郎大聲道,“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們打的我們。”
“你聲音大就有理了咋著?”沈九娘突然懟了一句。
王大人“啪”的一聲,醒木發出的聲音讓大堂瞬間安靜,“本沒問你,你別說話!”
“是。大人。”沈九娘重新站在顧大郎的后,講理的事還是給顧大郎吧,只適合吵架。
顧大郎角一,娘子可真乖。
王大人質問,“本不管你們因為什麼而打架,總之,在街上鬧事,又將人打重傷,你們寧德鎮也是隸屬于青縣,本有權利將你們二人收押。”
一聽這話,王老虎立刻出了得意的笑容,小樣兒的,還敢跟爺斗,只要進了牢房,爺就有本事讓你們再也出不來,不過這小妞長的還真是不錯,若是這樣死了怪可惜的,死前讓哥幾個樂呵樂呵倒是不錯。
王老虎越想越開心,仿佛自己已經看到了顧大郎落魄而死和沈九娘在他下承歡的模樣。
沈九娘看王老虎那一副詐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沒想好事兒,肚子里憋著壞水呢,得瑟吧,等著有機會了,在揍你一頓,沈九娘暗恨恨的想著。
顧大郎雙手抱拳,“大人,草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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