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棲行從回憶中回神,沒有多看聞方一眼,忽然一腳踹在窗戶上。
聞方開始還沒意識到他在做什麼,等看見陸棲行三兩下拆了窗棱,彎腰往窗戶口鑽去時,他才意識到陸棲行的目的。
這會兒聞方也顧不得尊卑了,連忙跑過去拉住陸棲行:「王爺乃千金之軀,春寒料峭,江水冰冷,恐傷了王爺,請王爺允許屬下將功折罪,讓屬代王爺下去尋人。」
「放開!」陸棲行厲聲呵道。
但聞方不為所,他已經錯了一次,絕不能錯第二次。他也不知哪裡來的大力氣,竟一把把陸棲行給拽了回來。
但他自己卻不住這反彈力,一下子撞到了床腳上,頭重重地磕到床板上,咔嚓一聲,木床發出一道劇烈的咔嚓聲。
陸棲行聽到這聲響,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的目忽然就頓住了,床頭裂開了一條,出一個書本大小的黑,裡面藏滿了金銀珠寶,在晨暉中閃爍著奪目的澤。
聞方見了,眼睛都直了,他咽了咽口水,喃喃自語道:「這裡怎麼還藏了這麼多好東西,難道每個床下都有暗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棲行蹭地站了起來。
聞方見了,唯恐他又要跳進江里尋人,正要住他,卻看陸棲行像是發了瘋一樣,轉大步沖了出去。
***
這廂,傅芷璇雙手握,搭在前,豎起耳朵聽外面的靜。
先是一人單獨跑了進來,翻箱倒櫃,找了一陣,又飛快地跑了。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幾個人,拿著刀這裡敲敲,那裡,撞到桌上的瓷,瓷瓶咕嚕一聲滾到地上,摔得碎。
傅芷璇駭得心驚跳,屏住呼吸,唯恐下一刻被人發現,淪得跟這瓷一個下場。
好不容易送走這波瘟神,已經驚出了一聲的冷汗。
床板下方的空間狹窄低矮,一個人躺在裡面,得連放胳膊的地方都沒有,更別提翻了。
時間長了,傅芷璇格外難,加之這裡面的空氣沉悶,還帶著一子陳年沒打掃過的腐朽味,混著汗味,熏得頭暈。
但毫不敢彈,隔壁的那些鐵還沒搬走,那先生的人也一定還沒走。
久沒來人,傅芷璇開始有空思考今晚發生的事。
先生突然帶人殺了回來,傅芷璇的第一個念頭與徐榮平一樣,他應是想黑吃黑。不然,雙方經常易,又素無怨仇,他何至於對徐榮平下這樣的毒手。
哎,久走夜路必撞鬼,徐榮平他們經常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遲早有一天會事敗或者遇上這種不講信義的傢伙,落得個敗名裂的下場。
只是可憐了苗夫人,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想到口那一道深深的傷口,傅芷璇眼中的神采淡了下去,手了藏在袖袋裡的印信,心又低落又憤怒,一夜夫妻百日恩,兩人好歹好過這麼一段,結果徐榮平竟拿苗夫人擋刀。不但如此,事後他竟還有臉若無其事地問苗夫人印信在哪裡,真是無恥之極。
想必苗夫人對他的品行心中有數,所以哪怕兩人如此親,都從不曾讓他知道印信就藏在的髮髻里,才讓他與印信肩而過。苗夫人也算難得聰慧又堅強的子了,最後竟這樣香消玉殞了,真是令人唏噓。
按住手中因為久握,已經發熱的印信,傅芷璇在心裡暗自發誓,若他日還能見到這姓徐的敗類,一定要想辦法給苗夫人報仇。
傅芷璇正想得出神,忽然又一道腳步聲走了進來。
嚇得手一抖,差點連印信都沒穩。這個房間里什麼都沒有,這些人放著好好的鐵不,又跑過來幹什麼?
好在沒多久,這人就退了出去,接著,隔壁房傳來了搬箱子的靜。
傅芷璇舒了一口氣,等他們把東西搬走就好了,現在只需耐心等待就是。
但這口氣還沒徹底放下,結果又聽到兩人進了屋,到搜尋,柜子都被他們踢得嘩嘩作響。這震傳到床上,引得傅芷璇渾發,深恐這些人會心來,到床邊踢一腳或者刺一刀。
好在,似乎也沒找東西,這兩人沒呆多久也走了。
但這時傅芷璇已不敢鬆懈。愁眉不展地盯著床上的門板,不應該啊,明明在苗夫人屋裡布置出了跳江逃走的假象,這些人為何還一個勁兒地往屋子裡鑽?難不這屋子裡藏了什麼不知道的寶貝?
就在傅芷璇凝神思考時,忽然又一道腳步聲走了進來。
這道腳步聲比以往的都要輕,都要慢,似乎是怕驚擾到什麼似的。更令傅芷璇恐懼的是,這腳步似乎直接往床邊而來。
嚇得渾的汗都豎了起來,雙手,想了想,輕輕拔下頭上的木簪,簪尖朝上,握在掌心。
腳步聲越來越,然後在床邊停下,接著一隻有力的掌按到了床板上,震得木床輕。
完了,還是被找到了,傅芷璇絕地閉上了眼,在眼前傳來刺目的芒的那一瞬間,毫不猶豫地把簪子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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