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方垂下頭,很是慚愧:「是小人失察。」
都在船上呆了十幾天了,他竟不知樓上藏了這麼多奇怪的箱子。
不過這也實在怪不上他,徐榮平以保護眷為由,安排了兩個士兵整日盯著樓梯口,不允許任何士兵上去,就是夥計,也要東家召喚,才能上去,但也得一直有人陪著。
而聞方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夥計,在苗夫人那裡連臉都沒混,更別提被允許上二樓了。
陸棲行搖頭:「不關你的事,這也不是你的分之事。」
話是這樣說,但聞方還是倍覺恥辱。他一個堂堂斥候營的英,竟沒注意到船上的異常,還要王爺來提點他,若傳回營里,讓那幫弟兄知道了,還不得笑掉他們的大牙。
不行,他得想辦法補救。聞方躬問道:「王爺,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陸棲行沒有說話,只是轉,走到最角落的那個箱子前,用力撐起箱子的一角,銀白的月飄進來,投到箱子上。石頭砸下來,這隻箱子被撞到了牆角,底部裂開了一條極細的,仔細去有白泛過。
聞方驚訝地蹲下,指著這白道:「這……殿下,這裡面莫非都是銀子?」
也只有銀子能這麼沉,還能反這麼強的澤出來。
陸棲行輕輕把箱子放下,拍了拍手,站起:「八九不離十。」
聞方略算了一下,估出一個模糊的數字,他不駭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至得有好幾十萬兩銀子吧,徐榮平不過是一個五品的轉運使罷了,他哪兒來這麼多的銀子。而且他把這麼多銀子運到南方去做什麼?」
這也是陸棲行所疑的,這麼大筆銀子,對方肯定所圖不小,他沉眉道:「你找個機會把消息傳出去,讓他們查一查徐榮平,還有他的泰山老大人——工部侍郎古林江,查仔細點,看他們平時都跟哪些人有接。」
工部侍郎古林江一直是牆頭草,在朝堂上誰也不得罪,溜得跟泥鰍一樣,明面上看不出是誰的人。
「是。」聞方點頭應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道,「王爺,還有一事,不知與這批銀子有沒有關係。在開船的前幾日,國舅爺蕭亦然親自去了苗家的倉庫一趟,當時打的旗號是來檢驗這批糧食。」
陸棲行勾冷笑,肯定地說:「蕭亦然自詡貴公子,何時這麼接地氣了?這批銀子十之八九跟他不了干係。」
聞言,聞方的目在箱子上梭巡了一周,嘿嘿一笑:「王爺,不如咱們來個黑吃黑?符江中段,走到鄰水一帶,水匪橫行,讓咱們的人扮水匪,尋個機會把東西劫走,徐榮平除了氣得暗自跳腳,絕不敢聲張。」
陸棲行目森然:「把銀子劫走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況且本王很好奇,他弄這麼多銀子過來做什麼。你速速聯繫章衛,他應該就在這附近,不會太遠,你讓他找個開鎖高手和一些泅水好徒來,跟在後頭,靜待本王的吩咐。」
聞方聽了很快會意過來,眼前一亮,激得拍掌贊道:「天換日,王爺此計甚妙。」
雖是有些難度,不過難不倒他們斥候營的人。
「待會兒把這裡復原,尤其是門上的鎖。」辦完正事,陸棲行折往外走去,走到一半,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著聞方,握拳抵在上,低咳了一聲,「廚房裡現在可還有吃的?」
聞方似是沒想到堂堂皇親貴胄會問出這麼一個樸素的話題,愣了一下,機械地點頭:「應該還有,現在天氣還比較冷,廚房每日都會在前一夜提前蒸些饅頭在那兒。」
說完,他才意識到,陸棲行藏在船上似乎有一段時間,那他豈不是還沒吃過飯。
怎麼能讓王爺肚子呢,聞方立即自告勇地說:「殿下,待會小的給你送些食過來。」
陸棲行端著臉,沒有拒絕:「放到傅芷璇的房門口。」
聞方的眼睛頓時瞪了牛眼,連話都忘記了說。陸棲行沒理會他,兀自轉走了出去。
陸棲行黑返回傅芷璇的房間,站在門外就看見屋子出淡淡的燭,果然還沒睡。
他推門進去,就看見傅芷璇這會兒還趴在桌上盯著賬本看,再看桌上那一壺水,都快被喝了,要知道,現在還只是春天,氣溫並不高,往日一整夜連小半壺誰都喝不了。估計今晚是極了,所以不停地灌自己水。
「喝這麼多水,你就不怕急,半夜頻頻起夜?」陸棲行按住抓住杯子的手。
傅芷璇一想也是,回了手,嘀咕道:「不喝了,你不是去睡覺了嗎?怎麼又來了?」
陸棲行坐到對面:「肚子,睡不著,你呢,打算今晚徹夜看賬本?」
一幅坦然至極的模樣,倒是讓傅芷璇很意外,扁扁:「將就一晚吧,明日民婦想辦法多弄點吃的,你快去睡覺吧,睡著了就不會了。」
這是哄小孩吧,不然怎麼沒見去睡覺。
見陸棲行不信任的盯著,傅芷璇微微有些赧,又有些惱怒,無奈地一攤手:「王爺,你這麼看著我也沒辦法,半夜三更,民婦也給你變不出吃的來。」
陸棲行莞爾一笑:「不用你變,本王會變。」
傅芷璇翹起,眨眼不說話,騙誰呢。
陸棲行見了,站起,手了一下的頭:「等著。」
說完,大步走到門口,門一開一合,回來時,他的手上真的拿著一堆食,六個大饅頭,還有一直燒。
傅芷璇蹭地站了起來,驚訝地問他:「你從哪兒來的?」
記得,燒是明日再吃的,今晚去看的時候,廚房都還沒做出來。
陸棲行把東西放到桌上,不答,只說:「吃吧,吃完本王就走。」
最後,傅芷璇吃了一個饅頭和一隻,餘下的都被陸棲行給解決了。
這也讓傅芷璇深深地意識到了他的飯量有多大,自己每頓那點分量,只怕給他塞牙都不夠。
不過幸好他會自己覓食,也不用自己心了。只是這艘船上,誰是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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