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生活極其平庸、簡單,近幾年只在丈夫的公司里掛個名,用來社保,實際早是全職主婦一名了。因家境尚可,偶爾會琴棋書畫詩酒花地附庸風雅,也都是心來的、一陣子的事兒。堅持多年的消遣,還真是不怎麼腦就能做到的——好文學。聽著高大上的吧,實際就是看小說!國國外,古代近代現代,各類型,各網站看過去。遇到看好的文,還買實書,反覆看,並在書頁上勾勾畫畫,當解剖教材的備課來對待。遇到雷點高的網文,向來一邊看一邊拍,越拍越嗨。直到有一天夜裡,拍了古典名著《紅樓夢》,一番吐槽后,爽歪歪去高枕酣眠了。
哪裡想到睡夢中,恍恍惚惚之間,只聽得耳邊的法鼓金鐃聲不絕如縷,鼻端的檀香煙氣嗆人不散。再就是一的孩子話音,在自己前,清清脆脆的。
「二,前面打發人來說,小蓉大已經安靈了,客也散了。太太要回府了,使人過來傳話,說是寶玉不肯跟著回去,要跟著二您呢。」
林夕覺得被吵醒了,猛地張開眼,就見一穿著孝服、扎著孝帶的、十一二歲的一個水靈靈小丫頭,站在自己前。略掃一眼周遭的環境,見是一簡陋的靜室,自己著帕子在搽手。
看看眼前的小丫頭,不自覺地低低重複著,「說寶玉不肯回,要跟著二?」
小丫頭看著眼前的二神不大對勁,趕地垂下眼,怯怯應了聲「是」。
林夕抬手拄著太,晃晃子,心裡暗道:「我的天啊,這是得罪了什麼大神了!兒子大學畢業了,自己下個月就可以拿到退休金,開始真正的不上班有錢拿的幸福人生了。可現在這是到哪兒啦?」
穩穩心神,深吸口氣,口而出的話,帶了幾分命令的語氣。
「去,你去和太太說,就說我頭疼,混沉沉的,怕是照應不到的,帶回府里去的好。」
小丫頭躬應了,了簾子出去。
林夕迴轉子倚著牆,看看自己的手,細膩白凈,十指纖纖,腕子上帶著一對雕刻了纏枝蓮花的羊脂玉鐲子。沉思:這手,看來是不沾春水的。上的孝,也是普通的素服,應該也不是為至親長輩穿戴的,估計該是族親或晚輩。還沒理出頭緒,就又聽門外有小丫頭說話。
「麻煩姐姐告訴二,珍大爺打發小蓉大爺來了。來請二,去饅頭庵歇宿。小蓉大爺已經在外頭,等著二啦。」
二?寶玉?珍大爺?小蓉大爺?饅頭庵?
——自己是到了《紅樓夢》這書里啦?是了王熙啦?現在是秦可卿出殯,停靈鐵檻寺的時候?
我的天啊!
《紅樓夢》這書,就找不出比王熙還能幹的傻人了。拼著自己子不要,也要爭強去當那個管家婆,累死累活地也沒討到個好。最終是機關算盡,害人也終害了己,填上了自己的命。
傻!真傻!真是傻到家的一個人了!
這時候,門簾子一挑,一個十來歲剛剛留頭的小丫頭,看林夕拄著頭,立即上前幾步,輕巧巧地扶住的手肘。
脆生生問道:「二可是累了頭暈?」
「嗯。打發人說一聲,就說我乏了,去饅頭庵歇息了。」
林夕咬牙,不管什麼況,想在這靜室里,就這麼呆著,想出個頭緒來,是不的。一出門,幾個小丫頭和幾個婆子媳婦立即跟上來,隨登車而行。須臾的功夫,就到了饅頭庵。
一老尼帶著二個正當妙齡的尼迎了出來,林夕意識到這老尼法號是靜虛。彼此見過了,靜虛使人帶著林夕等人去凈室。等們更凈手,再出來了。那老尼靜虛殷勤地上茶、陪坐,跟著林夕過來的媳婦子們見林夕無事吩咐,給林夕行禮后,都陸續散了自去歇息。
林夕只想自己靜一靜,理一理思路,因此就對那老尼靜虛說;「我這些日累得頭昏,你有什麼話,待我歇歇了再說吧。」
那老尼靜虛卻只是躊躇,不肯輕易離開。掃一眼周圍的小丫頭,私下忖度,這些該是二的心腹吧。
賴著臉皮說:「我這裡有一事,要到府里去求太太,想先請了二的示下。」
林夕封口,「是麼?那你就改日去找太太好了。我這些日子,可是累得很了。」
靜虛趕遞上奉承話,「看二說的。就是有什麼事兒,想要求太太,也都得先經了看看才行的啊。」
林夕皺眉,估計著,應該是王熙弄權,拆人姻緣死人的那件事了。心下想著,自己來這的時機倒是巧啊,那王熙還沒來得及、弄出傷了人命的事兒呢。要是從今往後,得頂著王熙活著的話,怎麼也得扭轉了這事兒,起碼不沾邊才好。
在心裡拿定了主意,一下下,拿茶碗蓋子磕著茶碗。好一會兒,才不不慢地對老尼道:「先說好啦,我只是聽聽。你有事兒,想去找太太、求太太,你自己找太太去。也別和太太說什麼,我先知道的話。不然,我和你,可是沒幹休的。」
那老尼一聽,心下就覺不好,可既然給了機會說話,還是要爭取的
「阿彌陀佛!看這話說的,還沒聽說是何事呢,先就推了的。」靜虛見二的態度不熱誠,斟酌著把原想央求賈府出面,請長安節度使雲老爺了守備退婚的事說了一番。
未了靜虛還說呢,「,您看兩親家都對簿公堂了,哪裡還好再做親事兒呢。況且張家倒願意孝敬呢。」
靜虛手指頭,比出個「三」來。
林夕不自覺地帶出王熙說話的模樣,笑著說:「這樣拆人姻緣的事,我是不想沾手的,你只當我們府不知道吧。」
靜虛急了,「,這張家的孝敬,可是不的呢。」
林夕心裡發笑,這事兒呀,最後可是王熙的一樁罪名。真要是像原著那樣弄了3000兩銀子,最後也不過是填了宮裡的那無底,不然就是了賈府的那些管事的。
人笑著,回話卻是封死了,不容一點兒的空兒能鑽的。
「我不缺銀子使,也不想沾手這樣壞人姻緣的事兒。」
那老尼凈虛聽了,到非常沒臉。心念轉,半晌方嘆息著說:「這樣說話,也是有道理的。可是張家輾轉求到我這裡的時候,我已經和人說了,要求貴府幫手的。如今撒手不管,張家的人,還不得以為是榮國府沒手段擺平這事兒啊。張家再不會認為,是不希罕他家的孝敬呢。您說,是不是這樣?」
林夕煩躁了,還使出這樣的激將法來,這老尼真是可惡!可現在還不想得罪這些能穿家過院的尼姑。故而耐下子,對靜虛說道:「你是知道我的,以前是不信什麼司報應的。可小蓉大這一去,我現在是把什麼爭先的心都放下了。你就當我從來不知道這事吧。我自己得多養養神了。」
老尼看林夕仍然拒絕,話說死了,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且看對面的人,確實是滿面睏倦,黯然地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悄悄地退了出去。
到了晚間寬安歇的時候,外間皆是婆子媳婦打地鋪、守夜坐更,很快地人靜無聲了。
林夕在裡間,猶自不解自己怎麼會到紅樓里來。
細想紅樓的節,這秦可卿死的時候,紅樓可是開篇不久的。自己真的要順劇,熬到結局,看那大廈呼啦啦倒掉,被收監流放?還是要振作起來?按照紅樓同人的那些小說,努力掙扎,闖出一條生路呢?按那些同人小說鬧分家,也太離譜了一點兒。不說王熙是一個孫子媳婦,就是王夫人這輩分的兒媳婦鬧分家,在孝字大過天的封建時代,也絕對討不了好。左思右想,真想的頭疼了,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
唉,分不——就學秦可卿上吊吧。
早死早托生,沒準兒就回去了呢。
正想著分家不就上吊,腦子裡的疼痛,就如針扎的一樣。一個冷漠的機械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你要是自己尋死,你就死在紅樓不得回去了。」
「誰?」
「晉江啊。」
「滾。」林夕暴怒,裝什麼大神兒啊!什麼東西呢!「晉江?那是文學網站,好不好?」
「是啊,本大神兒就是隸屬晉江文學網站的穿越程序。」
林夕的,張的不能再大了。一輩子都是堅定的、無產主義的、無神論者,現在告訴——被晉江大神給穿越到書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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