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大班的暑假,葉舒城和盛卉沒有把兒全程丟在兒園,生生出半個多月的時間,帶去澳洲度假避暑。
回國那天是8月30日,一家三口搭乘直飛申城的航班,小杏坐在爸爸媽媽中間的位置,飛機進巡航階段,盛卉隨手點了一部兒電影給看。
這部電影好奇怪,看到一半,主人公小桃坐在飛機上,突然被吸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慌張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獨自于一片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我是在做夢嗎?
對著虛空大喊爸爸媽媽,喊了好幾聲都沒人回應。
這個夢怎麼都醒不過來,往前跑了幾步,腳像踩在云上,使不上勁,害怕地哭了起來,祈禱爸爸媽媽快點把從夢里救出來。
就在這時,耳畔突然想起一道毫無的男中音:
“小桃小朋友,你所搭乘的航班穿越了一段宇宙電波異常的空間,非常危險。而你被選中為我的宿主,你必須在另一個世界完一項艱難的任務,才能拯救全機人的生命。”
小桃是個勇敢的孩子,聽到聲音就瞬間止了哭,茫然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系統。”
“系統是什麼?”
“系統就是系統。”
“好吧。”了眼角的淚花,“系統叔叔,你能不能帶我去找爸爸媽媽?”
系統:“......”
系統:“你要完任務,才可以和你的父母一起平安地回到你們的世界。鑒于你年紀太小,所以擁有一次選擇任務的機會。”
話音落下時,小桃面前出現了三個泛著藍的平面按鈕。
A,阻止一戰發
B,在三人侵地球之前提前掌握二向箔摧毀恒星系的技
C,幫助你的父母早日在一起
小桃會認字了,啪的一下按住了按鈕C,然后脆聲說:
“雖然C看起來是最難的,但是我想爸爸媽媽了,叔叔你快帶我去找他們!”
“好的。”系統展出它的實,一團熒藍的霧。它繞著小桃轉了一圈,一邊轉一邊向描述任務容和能得到的幫助,
“你將到達的平行世界比你的世界慢十年,你將到達的地點是藍星M國B市,你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父親。記住了,只有當這個世界里的你父母互相喜歡并且對對方說出“喜歡你”三個字,你才能回到現實世界的父母邊......”
電影中的小桃對著那團藍大聲哭了起來:
“系統叔叔!”
“系統叔叔,我才五歲,還沒有上大班呢!”
“嗚嗚嗚嗚,爸爸媽媽,你們在哪里......”
......
小杏看到這里,有些不屑地撇了撇。
這任務有什麼難的?
爸爸喜歡媽媽,媽媽喜歡爸爸,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嘛?如果是小桃,一定分分鐘就能完任務!
小杏覺得這個電影沒啥意思,越看越無聊,沒一會,就歪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覺自己的騰地上升了一下,好像被一陣大風吹進了高高的云海里。
我是做夢了嗎?
有明亮的線過眼皮照進的視網,的意識漸漸回籠。
小杏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線和聲音一點一點清晰起來,看到自己一片熱鬧的街區,街道上有很多人走來走去,但是他們的影都很模糊。
四周的環境非常陌生,站在一幢豪華公寓大樓的臺階上,聽見車來車往的聲音,還有許許多多混雜的人聲,他們說的不是漢語,但小杏都能聽懂。
難不從飛機上掉下來,回到澳洲了?
只差一秒,小杏就要哭起來。
但忽然看見兩條修長筆直的,由遠及近,即將從旁掠過。
沒記住電影里系統說的“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父親”,但對這雙再悉不過,因為曾經抱過無數次。
下午四五點,B市燦爛,葉舒城背著他的電腦從學校步行回公寓。
公寓樓下的臺階一如既往的干凈整潔,空無一。
他抬步走上去,目淡淡平視著前方。
來到公寓大門前,即將步進去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左腳邁不起來,好像被什麼的東西抱住了。
爸爸瘦了!小杏心想,他的抱起來比以前硌肚子!
葉舒城低下頭,小杏正好仰起頭。
然后,他就聽見這個穿著一泡泡連、高只有一米出頭的娃娃朝他脆生生地喊了句:
“爸爸!”
葉舒城:?
“小朋友,你認錯人了。”他撥開的小爪子,目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小杏自然不會就此放手:“爸爸,你怎麼了?我是小杏呀!”
葉舒城不喜歡多管閑事,忍不住皺起眉頭。可是眼前的小孩長得實在太可,尤其是那雙空靈的大眼睛,眼珠子的和他一模一樣。
他眉心漸漸松開,溫聲對小杏說:“小朋友,你是不是和爸爸媽媽走散了?”
小杏搖搖頭:“你就是我的爸爸呀!”
直到這時,才約想起,幾分鐘前,那個電影里的橋段,什麼平行世界,什麼十年前......而眼前這個和爸爸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沒爸爸那麼壯,臉上的卻多一些,堆滿了專屬于年人的膠原蛋白,看起來就像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哥哥。
難道也和小桃一樣,回到了十年前的世界嗎?
眼前的爸爸穿著白的T恤,黑長之下是一雙雪白球鞋,一邊肩膀上掛著書包,頭發剪得很短,神雖然和爸爸一樣沉著淡定,但是氣質相差多,爸爸很、優雅,而他看起來更張揚意氣些,說話的語速也比爸爸快:
“小朋友,你知道你爸爸媽媽電話多嗎?”
小杏點頭,流利地報出一串數字。
葉舒城在撥號鍵盤輸,輸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作。
這是他在國的手機號碼。
他眸底閃過一抹震驚:“你從哪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小杏大概想明白了一些事,比如,眼前這個爸爸,是真的不認識。
思及此,幾乎泫然泣,但是很快堅強起來,因為哭是沒有用的,家長都不喜歡小孩子哭,必須讓爸爸相信就是他的孩子,盡管并不屬于這個時空。
“爸爸你名葉舒城,羯座,你有個哥哥,也就是我伯伯,名葉......”
葉什麼來著?
完了!小杏想不起來了。上學期老師讓他們記住家里人的名字,小杏特意問過爸爸和媽媽,結果太久沒有回想,現在印象變得很淡。
“葉......什麼粥好像?算了,伯伯先跳過。伯母名裴含,他們有一個兒子名哲希,比我大一歲。還有還有,爺爺名葉正欽,名顧夕,這個我記得!”
葉舒城怔怔看著,表愈發難以置信。
這其中,大部分人的名字都能從公眾渠道獲知,但是“裴含”這個名字,也就是他哥哥摔斷之后在醫院養傷認識、后來談起的護士,絕對不是網上能查到的,就連許多關系親近的親友都不知道。
葉舒城本來想幫這個孩子找到父母,找不到就送去警察局,但是現在,說出來的話超出了常理所能解釋的范圍。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竟然能背出他的電話號碼,甚至對他的家庭背景了如指掌。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杏看到爸爸的表松了些,連忙抱上去撒賣萌裝可憐:
“爸爸爸爸~你不能不要小杏呀~”
葉舒城僵地抓了抓后頸:“小朋友,你會算嗎?”
“會一些簡單的。”
“我今年20歲,你今年幾歲?”
“5歲!”
“20減5等于多?”
“15!”
“我15歲的時候還在中考。”葉舒城快瘋了,他也知道和說這些沒意義,聽不懂,只能先退一步,回家理理思路,“不要在這里站著了,你愿不愿意去我家?如果不愿意,我們可以......”
“愿意!爸爸在哪我就在哪~”
葉舒城:......
牽著孩子乎乎的小手進電梯,某一刻,葉舒城于極度的恍惚間到了一異樣緒。
不得不說,長得真的很可,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小朋友。
盯著那張人憐的小臉看一會兒,他竟莫名覺,真的有點像小時候的自己。
不不不。
葉舒城連忙搖頭,甩掉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來到位于22層的公寓,室空間十分寬闊,家不多,裝修也很簡約,小杏毫不怕生地跑進去,繞了客廳一圈,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玩的東西。
只能跑回葉舒城邊,看著年輕的爸爸一臉狐疑地盯著自己,有點不開心,甚至想哭。
爸爸明明那麼,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冷漠,十年前的爸爸就不是爸爸了嗎......
“哎,你別哭啊。”
葉舒城將書包擱到沙發上,又忍不住抓了抓脖頸。這個作習慣會在他讀研之后慢慢消失,但是現在,他除了抓耳撓腮,好像真的不知道能干什麼。
幸好,無論是二十歲的他還是三十歲的他,商都很高,耐心也足,不會吧自己置于手足無措的境地。
他拿出手機,點開常吃的一家中餐外賣店,不太自然地小杏的腦袋,然后把手機放到手上:
“快到飯點了,你不?我們先吃點東西吧,你喜歡什麼就點。”
他朝笑了笑,那一刻,小杏覺的爸爸好像回來了。
努力憋回眼淚,出短短的小食指,在手機屏幕上劃拉來劃拉去。
“我和媽媽都喜歡吃小魚小蝦。”
小杏點了兩道海鮮,繼續往下翻,“爸爸雖然不挑食,但是喜歡吃白的蔬菜......”
葉舒城親眼看著在點餐件上加了一道山藥炒和蓮藕排骨湯。然后仰起頭,朝他甜甜地笑了下。
他吃飯從不挑食。
所以,沒有和他長期相過的人,絕對不可能知道他偏吃什麼。
這一切太魔幻了,幾乎顛覆他所有的認知。
盡管他十分堅信唯主義,此刻也不得不傾向于怪力神的存在。
就在小杏點完餐后,他經過的許可,取走了幾帶囊的頭發。
和他的樣本一起,匿名加急送去醫療鑒定機構。
最快最快的鑒定時間,也要3~5個小時。
吃晚飯的時候,葉舒城問小杏,爸爸今年多大了,什麼時候生的。
小杏回答,爸爸30了,5歲,所以爸爸25有了。
加上懷孕的時間,往前推一年,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最晚24歲結婚。
怎麼可能是我。
葉舒城微微松了一口氣。他還想讀研,甚至讀博,雖然父親希他回國繼承家業,但他暫時沒有那個打算。
小杏吃飯比想象中乖很多,不挑食,而且吃東西很干凈,是一個素質教養非常高的好寶寶。
拋開那些迷霧般的、超出自然范疇的東西,葉舒城很喜歡這個小妹妹,他未來如果有一個像這樣的兒,一定是一件讓人幸福的事。
不過,這個未來,在他計劃中,是至十年以后的事。
不是24歲,更不是現在。
幾個小時后。
事實證明,就是24歲,就是現在。
親子鑒定報告顯示:99.9%肯定父親緣關系。
小杏不知道20歲的年輕爸爸到什麼煩惱了,他著幾張打印紙坐在沙發上,好像丟了魂一樣。
跑到葉舒城邊,輕輕抱住他手臂:
“爸爸,不要發呆啦,我們一起看小豬佩奇吧?”
葉舒城幾乎能瞅見自己的世界觀碎裂一地的殘片。
“你是穿越來的?而我真的24歲就結婚了?”
他異常艱地推理演繹著,“大學一畢業就被迫回國繼承家業,然后在爸爸的安排下聯姻......”
小杏:“什麼是聯姻?”
葉舒城:“就是兩個不認識的人,因為商業原因不得不結合在一起,然后有了你......”
小杏呆呆地消化了一下這句話,用了很長時間才聽明白,然后鼓起,用力地搖了搖頭:
“才不是這樣!爸爸是因為媽媽才和媽媽在一起!”
葉舒城掃了一眼。
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沒必要和一個五歲的小朋友解釋清楚,說多了反而會傷了的心。
他不可能在失去理想的況下上聯姻對象。20歲母胎solo且自以為對沒有需求的葉舒城如是想。
小杏認真觀察著爸爸的表。20歲的爸爸不像30歲那般深不可測,幾乎能從他臉上讀懂他在想什麼。
他好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大傻子啊QAQ
與此同時,小杏終于想起了電影里面小桃小朋友來到新世界肩負的重要任務。的任務一定和小桃一樣,要讓爸爸喜歡上媽媽,媽媽喜歡上爸爸......
思及此,小杏下定決心。
是時候帶爸爸見見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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