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菲菲一副看淡的姿態:“正好,這次托你的福,讓我徹底斷了念想。”
姜予眠半信半疑:“你真是這麼想的?”
盛菲菲鄭重點頭:“比真金還要真。”
姜予眠眼里恢復彩:“那我們,和好了?”
盛菲菲猶豫了一下,拇指著食指比劃:“還差那麼一點點。”
“哪一點?”姜予眠迫不及待問。
盛菲菲扔了抱枕,手手豎在前,一副等待的姿態:“你喜歡那個人是誰?”
猝不及防的問題砸姜予眠臉上,這是今天第二個人問這個問題。
上一個暫時不能說,這一個麼,有點害,“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好奇啊,我姐妹有喜歡的人我居然不知道,這合適嗎?”盛菲菲拽胳膊,“你快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姜予眠被搖得不能安生,眼神飄了一圈,“其實這個人,你也認識。”
“我認識啊?”盛菲菲更加好奇,“快說,是誰?”
“陸……”
姜予眠慢吞吞的,剛說一個字就被打斷,“你昨天才說不喜歡陸習的!”
“不是陸習。”姜予眠揚聲反駁,口而出,“是陸宴臣。”
盛菲菲呆住了,很久之后,豎起大拇指給姜予眠點了個贊,“你好強,連陸家大哥也敢上。”
姜予眠支支吾吾,悄然紅了耳朵:“還,還沒上呢。”
是真敢想。
*
陸家兄弟倆的生日一晃就到,因為時段特殊,陸家從來不會為他們慶祝。
陸習覺得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哥哥犯的錯不該由弟弟承擔,每年著生日該有的熱鬧和祝福。反之陸宴臣,永遠被束縛在十二歲那年那個冬天。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更加寒冷。
姜予眠在晚上十二點之前給陸宴臣發了最后一條信息,繼續坐在電腦前導數據。
之前把從青山別墅拿到的手機拿去實驗室,借用機幫忙恢復數據,一并傳輸到電腦上。
今晚陸宴臣在祠堂,必定也睡不著,干脆加個班,把那些數據轉化音頻導出來。
視頻畫質損嚴重,模糊不清,聲音有些中斷,姜予眠還是聽到了一對中年夫妻的聲音。
父母,都是疼自己孩子的呀。
姜予眠一邊傳輸,一邊嘗試文件修復,直到一道稚氣聲跟還未變聲的清秀年音替傳耳中,姜予眠一下子來了神。
那似乎是,陸宴臣跟弟弟陸習曾經的聲音。
姜予眠正要仔細聽,公寓樓里一陣巨大的靜驚醒了所有人。
姜予眠走到窗口去看,只見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就要涌上來。
“著火了!”
“快跑!”
公寓樓響起一陣轟,充斥著逃命求救的訊號。
令人窒息的煙霧迅速遍布每個角落,烈火無地吞噬著周遭的,像兇猛的怪出獠牙和魔爪,徹底打碎夜晚的平靜。
通紅的火照亮一片天,察覺危險的人紛紛逃竄,姜予眠迅速抱起電腦,在房門口折回,打開屜拿出日記本,抱著兩個簡單的東西跑到樓梯間。
電梯還在運行,卻也不能使用。姜予眠用巾捂住口鼻從安全通道飛速下樓,還遇到兩三個跟差不多大的年輕學生。就在他們以為馬上就要逃出去那刻,一道倒塌的鐵門錯攔在出口方向,阻斷去路。
嘉景公寓附近年輕人較多,發生異和事故第一時間,照片和文字信息就被人傳送到網上。
甚至有人站在遙遠的地方開啟直播。
高速路上,駕駛黑轎車的男人面冷靜,腳下卻不要命似的加速,下了高速,他更是不守規則地沖破一道又一道紅綠燈路段。
手機打不通,姜予眠聯系不上。他打破規矩原則離開祠堂,失了穩重理智,以最快速度沖向火場。
大門被堵死,姜予眠跟其他人不得不回退室尋求安全點。
“去臺求救。”
這一面墻壁還沒被火勢覆蓋,高度卻不允許他們直接離開。
在等待救援的過程中,最先摧毀的是理智。
他們這里有人喊啞了嗓子,樓下終于支起逃生氣墊。
一堆拉拉扯扯,生在男友懷里瑟瑟發抖,“要跳下去?我不敢。”
有些人天生畏懼高樓,會產生一種致命的恐懼。
依靠氣墊逃生只能一個一個下,這當中已經有人鼓起勇氣往下跳,有人功獲救,有人跳離中心點差點直接摔到地上。
友跟隨男友來到臺邊,害怕到雙打,一直抓著男友,里念叨著害怕。
男友最終狠心把人推開:“你不敢跳,我不想跟你一起死。”
姜予眠早已棄了電腦,手機也在逃跑時落,只剩懷里的筆記本。
在樓梯里吸進了煙霧,難極了,撐著來到窗臺邊準備跳下時,卻被生死死拽住:“帶我一起,求求你。”
姜予眠嗓音沙啞:“你跳啊。”
生卻哭著說:“我不敢。”
生不敢跳,也不肯松手。
煙霧越發濃烈,姜予眠的巾早已起不了作用,一時間無法掙格大自己許多的人。
姜予眠急紅了眼:“逃生氣墊一次只能一人,你要跳快跳啊。”
不想死,得活著。
掙扎過程中,姜予眠頭部撞到臺,有片刻暈眩。
樓下喧鬧聲不斷,大家都喊著:“跳,快跳啊。”
蔓延的火勢沖進房間,人嚇得顧不上高樓恐懼,踩著凳子爬上臺,摔在氣墊上。
人驚魂未定,以淚洗面,哆嗦著說:“上面,上面還有一個生,暈倒了。”
恍惚間,姜予眠看見沖天的火,聽到悉的聲音。
“眠眠。”
“姜予眠。”
沉重的一下子騰空,被人抱起來,姜予眠睜開眼,有風過臉頰,滾燙的、炙熱的。
那個抱著逐漸降落的人,是陸宴臣。
-
陸習最近事事不順,在生日當天喝得爛醉,從下午躺到晚上,被李航川的電話打醒,告訴他嘉景公寓出事了。
陸習立馬醒了酒趕過來,施救人員在周圍拉起警線。打給姜予眠的電話關機,陸習在附近打轉詢問消息。
要麼是不知的群眾,要麼是忙于善后的施救人員,陸習不死心,著人挨個問。沒注意看路,差點被絆倒。
低頭一看,是個厚厚的本子,陸習彎腰撿起,翻開發現是個日記本。他本不在意,上面的自稱卻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20xx年10月10日
星星很漂亮,眠眠很想你們。
20xx年10月12日
爸媽走了,哥哥也回家了,我只有爺爺了。
20xx年12月18日
爺爺生病了,我好害怕。
20xx年6月
爺爺去世后,我躲在房間哭,被他發現了。
哥哥說,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我不要害怕,還教我很多。
本子上記錄了最煎熬的時刻,陸習逐漸失去耐心,幾頁幾頁夾在一起往后翻。這一年,姜予眠剛上高一。
20xx年9月
開學了,我一點都不開心。
一個人報名,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回家。
20xx年10月
終于放假了,舅舅舅媽帶著弟弟出去旅游。
我不羨慕他們,以前我這麼大的時候,也有爸爸媽媽帶著我……可惜以后不會再有了。
20xx年11月
哥哥得獎了,他好厲害啊,我也想為像他那樣的人。
20xx年12月
們來找我麻煩,竟然是因為有人喜歡我,我打不過們,好疼啊……
20xx年1月
為什麼都不肯幫我,為什麼都要我原諒,我不能默默忍。
哥哥說過,一個人也要好好生活。
到后來,“哥哥”在筆下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似乎把“哥哥”當做支撐前行的神力,用“哥哥”的優秀鞭策自己繼續努力。然而生活中所遭遇的不公、歧視、排,卻一步步把那個脆弱的孩向深淵。
陸習迫不及待想知道這個“哥哥”到底是誰,直到他翻到后面,每頁遍布著陸宴臣的名字。
“嘭咚”一聲,筆記本重重落到地上,日記本在空中翻了好幾頁。
過了許久,陸習才從震撼的真相中回過神,彎腰撿起本子,意外翻頁的這段文字卻讓他瞬間脹紅眼眶。
20xx年5月
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想給哥哥打電話,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我找到了陸爺爺曾經留下的號碼,猶豫了很久才打過去,接電話的人好兇,他說哥哥很忙,警告我不要再往他們家打電話。
……
人都是這樣的,舅舅舅媽都不想管我,更何況沒有緣的故人。
被親人冷待,遭校園暴力,姜予眠最煎熬的時候,曾鼓起勇氣給陸家打過一通求助電話。
那天陸習抱著籃球正要出門,順手接了電話,聽說有人要陸宴臣,“找我哥?我哥忙著呢,誰管你啊。”
“不知道你用什麼手段拿到我家電話,但我警告你,別再打電話,小心我告你擾!”
認識他哥的人都知道,陸宴臣不住陸家,想通過他們騙取大哥的聯系方式,門都沒有。
那個時期的陸習眼里只有玩樂,沒有深究那通電話背后的故事,接完就拋之腦后。他本不知,自己口而出的諷刺,斷送了孩最后的希。
從那以后,姜予眠再也沒聯系過陸家。
陸習死死的攥著筆記本,反復看這段話,雙眼充滿紅,他此刻悲痛的模樣嚇到路人。
“小伙子,你是要找人嗎?”
“我……朋友就住在起火那棟樓。”
“這附近不安全,人都被疏散到學院路那邊去了,要不就是醫院。”
陸習帶著本子轉朝他手指的方向跑去。
他想立馬見到姜予眠,跟道歉。
一些安全無傷的人集中安排在一空地休息,傷的則被送到最近的醫院,陸習拿著姜予眠的照片問了一圈不在這里,于是去了醫院。
他一番尋找終于有了收獲,護士告訴,“剛才的確來了幾個從火場出來的人,在急診區。”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來看病的人都掛急診,尋人范圍小許多。
可他來得不巧,急診區的確坐著一堆從火場來的人,唯獨沒有姜予眠。
“你們見到這個生嗎?是我朋友,聽說發生火災,我聯系不上。”陸習拿出姜予眠的照片。
旁邊人看了一眼,對總是印象深刻:“有,剛才跟一個男人一起來的。”
男人?
難道是沈清白?
路人給他指了一個方向:“那個男的手傷,剛包扎完,好像去洗手間了吧。”
陸習跟著圖標指向一路尋去,在走廊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然而并不是一個人,面前站著那個材拔的男人,正是他悉的大哥——陸宴臣。
陸習來不及思考本該跪在祠堂的大哥為什麼出現在這,就在他提步上前的那一秒,親眼看見自己掛念許久的孩主摟住男人的脖頸,踮腳吻上去。
作者有話說:
很想劇下一章:陸習,你對得起誰呀,你誰也對不起
從最近的評論和營養來看,你們不追文了嗎!!吱一聲也好啊,最近努力完結,給我來點力啊啊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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