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謝政府,謝政府,我們馬上就走。」梁大炮不住的點頭,手忙腳的收拾起自己的攤子,其實他的攤子上也沒有多東西,就是一個簽筒,還有幾本算命方面的書,以及幾枚幣,用紅布一裹就收拾好了。
倒是劉軍浩的東西有些麻煩,十三香瓶瓶罐罐那麼多,不過他倒是也不急於收拾,而是想看看鎮裡邊準備刷什麼標語。
正看著呢,突然看到二十多歲的青年急生生的騎著自行車過來,他立馬的從車子上跳下來,了額頭上的汗說道:「李大姐,老劉有事去縣城了,說是今天不回來,這標語要不咱們過兩天再刷?」
「怎麼不早點告訴老劉,現在可怎麼辦,縣裡馬上要下來檢查,聽說還要評比呢,咱們鎮里也催得急……」那人說著皺了皺眉頭。
「要不咱們讓學校里的小王老師弄吧,也是高材生,寫字還算可以……」那個提著漆桶的人開口說到。
「小王老師的字不行,太秀氣了」那青年開口否認到。
「那這咋辦?」一時之間三個人都面面相覷。
劉軍浩這會兒將事的來龍去脈都清楚了,原來他們找來寫字的人有事來不了了,看幾人著急忙慌的樣子,他的手突然的,想上去寫幾筆。
「你們好呀!」劉軍浩主走上前去打招呼。
「嗯,你好……」李玉被他突如其來的搭訕嚇了一跳,看到是個半大的後生後有些疑,因為不認識,於是就回頭了另外兩人一眼,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不認識。
「是這樣的,我剛才都聽說了,你們想在牆上刷上標語,我字寫得還可以,能不能讓我試試?」
「幹啥,幹啥,你以為這是賣十三香呢,隨便怎麼試都可以,我們要字寫得工整的人,你就別在這裡添子了。」那青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劉軍浩沒有出言反駁,他利索的從自己的提包中掏出一本書來,然後翻開幾張,指著上邊的字說道:「這是我閑的沒事寫得,你看看合適不?」
上邊寫的是一首小詩:橫看嶺側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在此山中。
這是他信手塗時寫下的,此刻卻了最有力的證據。
「嗯,確實不錯……你大字寫的怎麼樣,這可不是用筆寫。」
「要不我先寫幾個讓你們看看?」劉軍浩開口建議到。
那個提著油漆的青年扭頭看著李玉,只見點了點頭說道:「小趙,讓他試試。」
劉軍浩接過調好的油漆和刷子,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盡的在磚牆上揮灑,他只寫了四個字:實事求是,但是就是這四個字讓他的生命軌跡從此發生了改變。
「很好,很好,你什麼名字?」李玉帶頭鼓起掌來,那兩個青年也愣愣的看著他,心中不由得和經常寫標語的老劉比較起來,老劉每次寫標語都很麻煩,讓他們先在牆上畫好方格,然後還要用筆小心翼翼的寫一遍,最後才塗上油漆,即使如此,字的大小還難以控制。而這個人竟然直接拿起刷子就寫,四個字排列的整整齊齊,好像是機印出來的一樣。
「我劉軍浩,是劉家的」劉軍浩見他們同意讓他寫標語,心中也一陣歡喜,畢竟能得到別人的認同,怎麼說都是一件高興的事兒。
「劉大學,你就是劉大學……」李玉失聲了起來,然後才發覺別人的外號不太禮貌,臉上帶著一歉意說道:「不好意思呀,我聽人說過你數學很好的,沒有想到字也寫這麼好……」
劉軍浩外號「劉大學」也有一番來歷,那是上小學的時候四年級的時候,數學老師嗓子啞了沒有辦法給學生上課,就讓他們在班裡自習,同時出了一道題,從1加到100,誰算出了正確答案誰就可以早早的回家。
那個時候青山鎮比現在更窮,哪有孩子看過課外書,因此都不知道有高斯這麼一個數學神人存在,而那老師也是這麼想的,在他看來這些學生恐怕一上午都忙不完,於是就搬了一個凳子坐在講臺上寫教案。
誰知道沒有過多久,就聽到劉軍浩大聲喊道:「老師,是不是5050?」
聽到他的回答,當時數學老師嚇了一大跳,慌忙問他怎麼算出來的,劉軍浩將自己的演算過程遞給老師,只見上邊寫了一個計算方法,這和高斯的(1+100)*50=5050的運算式完全不同,而是:
1+2+3+4+5+6+7+8+9+10=55
11+12+13+……+20=(10+1)+(10+2)+(10+3)+……+(10+10)=10*10+55=155
21+22+23+……+30=20*10+55=255
31+…………+40=30*10+55=355
……
91+…………+100=90*10+55=955
所以,1+2+3+……+100=(1+2+3+……+9)*100+10*55=5050。
當時數學老師激的嗓子也不啞了,急急的拿著他的草稿紙給其他老師傳閱,直呼他是個天才,以後肯定能夠考上大學。
於是班裡的學生就慢慢的他「劉大學」,這個名字也越越響亮,只是沒有想到李玉竟然也知道。
「那個……李委員,你以後就我小浩,劉大學這個外號是當時同學們瞎起的,不能當真的。」見到打趣,劉軍浩說話都變得結起來。
「那好,你跟他們一樣,就我李大姐吧,呵呵,謝謝你幫忙,早點把這裡的標語寫完,我們等下還要到別刷呢……」李玉倒是也爽快,點了點頭隨手遞過來一張紙說道,「你看看刷哪個標語合適,這是我好不容易讓人想的,可是總覺得有些彆扭,不實在……你這個大學生也幫助想想……」說完又婉然一笑。
只見白紙上寫著幾條計劃生育的標語,1、樹立科學、文明、進步的婚育觀念
2、統籌解決人口問題,促進和諧社會發展
3、破千年封建舊習,樹一代婚育新風
4、穩定低生育水平,提高出生人口素質
……
劉軍浩一看也皺了皺眉頭,這些標語容空,意義模糊,口氣還有幾分生,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和群眾的生活節,完全就是上綱上線的口號,沒有一點實際意義,這些標語和口號政策太強,氣太濃重,彷彿不是說給大眾聽的,而是給當的聽的一樣,離群眾的實際生活看上去很遙遠。
「嗯,有點,我說幾個試試?」劉軍浩賣十三香出,靠的就是皮子,加上他心思靈活,腦瓜子一轉,已經想出幾條標語來。
「好呀,你說說我聽聽……」三個人都盯著他看。
「恩,生優生,幸福一生,這個怎麼樣?……山區人民要想富,生孩子多種樹!……該扎不扎,房倒屋塌;該流不流,房牽牛。」他一口氣說了十幾個,然後才了略顯乾的,停了下來。
「好,好,就按你說的寫。」李玉果然興異常,這些標語朗朗上口,而且近百姓的生活,比起剛才那些套話好了幾倍,更容易讓人記住。
於是劉軍浩提著油漆桶,用刷子在牆上快速的揮舞,一排帶著油漆味的新鮮文字出爐,在太的照下分外醒目。
就這樣他一上午轉戰了幾個地方,將自己想出來的標語全部寫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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