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喝完了這杯酒,臉果然紅了,他微微晃了一下,江云斜趕抬手扣住了他的肩膀。
“我沒事。”嶼說。
江云斜收到了胡唯的眼神示意,知道這杯酒是胡唯提前安排的,于是靠在他的耳邊說:“如果難就告訴我,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那語氣溫又繾綣。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一會兒送嶼回家,江云斜要干什麼了。
“謝謝江總。”
就在這個時候,嶼忽然倒了下去,江云斜以為他喝醉了,心里竊喜,一把將他摟住。
但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嶼全抖起來,睜大了眼睛看著江云斜,雙手拽住江云斜的領子。
江云斜嚇得喊了起來:“喂!喂!你怎麼回事!”
嶼張大了,一副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旁邊的書趕過來幫忙,文芷蘭被嶼那瀕死掙扎的模樣嚇得彈不得。
“他……他喝完酒就這樣了……是不是酒有問題?”文芷蘭巍巍地說。
書的反應更加冷靜,趕過來把嶼從江云斜的懷里接過去,對嶼說:“先生,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過敏或者什麼疾病?比如哮?還是你來之前吃了消炎藥?”
無論嶼有什麼問題,第一反應就是要把江云斜給摘出去——是嶼自己有問題。
“我……我很好……酒……你們的酒……”嶼指著那個酒杯,眼睛睜得很大,眼看著就要呼吸不過來了!
文芷蘭嚇壞了:“救護車啊!快救護車!別出了人命啊!”
江云斜也嚇壞了,一把將胡唯給拽了過來,惡狠狠地問:“你到底在他紅酒里下了什麼藥!我說了只要他聽話就好!不要七八糟的藥!”
胡唯也慌了:“沒啊!我下的就是讓他聽話的藥!這藥還是你給我的呢!”
“哦?”旁觀的江引川抱起了胳膊,眉梢向上一挑。
書冷聲道:“胡唯,閉上你的!現在馬上送嶼去醫院,不要驚……”
剛想說不要驚任何人,嶼太難了拽住了桌布,這麼一拽,噼里啪啦的的杯子和盤子全部都掉落在地。
服務生立刻推門進來,“請問發生什麼……”
當看到嶼那個樣子嚇得差點沒出來,立刻就把領班給了進來。
領班哪里敢擔這個責任,馬上拿出手機救護車。
書立刻制止他:“不需要救護車!我們有車,送他去更快!”
說完,書立刻就傻愣在一旁的胡唯:“你還愣著干什麼!把他抬起來啊!”
“他都那個樣子了……不救護車嗎?”
領班慌了神,江引川走到他的邊小聲道:“不僅要救護車,還要警察來。可能有人在他的酒里下了東西,你不警察來,等病人醒了說是你們會所毒害他,或者下藥的人把鍋甩到你們會所的頭上,你們怕是要關門大吉。”
領班一聽,這事大條了,趕打電話給了會所的總經理。
這位總經理太了解名利場上的爛事了,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包廂里有人下料想干點壞事,但沒想到料下過了。
不報警要是出了人命,他們的會所就真的要完蛋,搞不好還要進去。江云斜再有錢有勢也就是個娛樂公司的東家,還沒到得罪不起的地步,總經理讓領班趕報警。
胡唯剛起去抬嶼,他忽然一陣頭暈目眩,從心臟一直往腦袋頂上泵。
他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但眼前的世界卻在旋轉。
“胡唯!你怎麼還不!”
書一抬頭,對上胡唯那喝醉酒般的表,忽然意識到什麼:“你該不會給自己也吃了吧?”
“我沒……我沒有……我怎麼可能給自己放料!”
江云斜整個慌了神,沖過來用力給了胡唯一拳,“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江總!快點!把嶼抬起來!”
書的雙手繞過了嶼的胳膊,江云斜也趕來抬他的雙,江引川就在旁邊看著,順帶沒忘記幫嶼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機拿好。
“這嶼看著也不壯啊!怎麼會這麼沉!”江云斜咬著牙問。
酒店里的服務員呆呆地看著,江云斜搬不了,把他拽過來說:“你來幫我搬!”
嶼忽然不抖了,手也垂了下去。那一瞬間的演技太真了,連江引川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沖上去他的側頸。
還好……還好……
江引川還是第一次想為某人的演技鼓掌喝彩,把他都給鎮住了。
服務員嚇了一跳:“他不了!他是不是死了!”
江云斜僵在了那里,他忽然轉過來,用力抓住江引川的胳膊說:“哥!哥你幫幫我!”
“幫你,我怎麼幫你?胡唯的藥是從你那兒來的吧?你趕打電話問啊,這要有什麼副作用,出了事兒怎麼急救?我他麼連你給人用的什麼藥都不知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江云斜生怕嶼有個萬一,立刻打電話,給他藥的是他一個狐朋狗黨,一聽說出事了,立刻就把他的電話給掛斷了。
而那個服務生全程都聽到了,簡直不敢相信,這位江云斜平日里看起來那麼金貴的一個人,背地里竟然干這麼臟的事!
但人還是要救,服務生幫忙把嶼運進了電梯,送上了書的車。
可就在他們好不容易把車開到會所的門口,救護車和警車都來了。
那聲響,十里八鄉都給驚了。之前安排來跟拍嶼和江引川的狗仔們蠢蠢。
江云斜還在慌著書的名字,完書又“大哥”,一聲一聲慌得很。
江引川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書汪梅清,讓趕去找律師。
就算要大義滅親,滅之前一些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一下。
汪梅清只問了一句:“江總,那你有沒有事?”
“托……一位朋友的提點,我沒有事。我得陪著那位二世祖去錄筆錄了。”
這件事留下的痕跡太多了,比如胡唯口袋里還有沒用完的藥,比如胡唯的驗出了藥分,不僅如此——房間里還有一壺龍井茶里也有藥分。
胡唯在清醒之后,為了自保當機立斷指認自己是江云斜的指使要對嶼下手。
他很清楚,如果嶼醒來了,一定會追究法律責任,他憑什麼要一力把這件事扛下來呢?他進去了,這輩子全毀了,而江云斜卻還能在外面紙醉金迷,做他的大爺!
江云斜和他的書則一口把這件事推到胡唯的上,說是他想要討好江云斜,所以做出這種超出底線的事。
但問題是江云斜囂張太久了,一直沒翻船,膽子也就越來越大,在警察面前都還在囂,他跟朋友的聊天記錄里數次提到那些七八糟的事,包括跟胡唯的聊天記錄也說了。
再加上警方對現場人員的調查,服務生被去談話,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景,只能把當時看到的場面復述了一遍,包括書不讓他救護車、胡唯的異常狀態,以及他幫忙把嶼搬出房間的時候,在走廊里聽見江云斜問自己的朋友到底那個藥是什麼分。
警方立刻通過江云斜的通信記錄找到了給他藥的人,結果對方當時正在嗨,也被請進去了。為了減輕罪責,對方立刻承認了自己把藥給江云斜的事。
文芷蘭不敢胡說什麼,只說當時嶼喝完酒的樣子把他嚇壞了。
警方又詢問了江引川,江引川把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都說了一遍,警方又問他知不知道他一開始喝的龍井里也有藥,問他為什麼沒有喝。
江引川一臉驚訝,“什麼?里面也有藥嗎?因為我騎的是機車,很難找代駕,又是我弟弟請吃飯,我已經做好不喝酒的準備了。那壺龍井是我弟弟給我點的,他還很難過我一口都不喝呢!”
“那您為什麼不喝呢?”
“因為茶香不對啊。我沒有多想,只以為那不是好茶,所以換了普洱。”
警方又去醫院看了嶼,誰知道嶼除了驗出酒分之外,并沒有藥分。
昨晚上崔姐聽到消息就趕到了醫院,整個人急得角長泡,頭發都白了好幾,差點沒哭出來。
“你說你……你說你啊……去這樣的飯局怎麼不我陪著呢?”
“你陪著。你第一個上去把那杯有問題的酒給喝了,我該怎麼辦?而且約我去飯局的是胡唯,我這不也想看看他平時不聯系我,忽然這麼熱了,葫蘆里賣什麼藥嗎?”
“什麼藥!你現在知道是什麼藥了?”
嶼趕安崔姐,不斷地道歉。崔姐為他已經吃了很多苦頭,他是真不愿意再卷進這種破事里。
兩位警來錄筆錄,嶼已經想好了如何解釋自己沒喝有問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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