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街頭時,馬車竟停了下來,兩人正覺奇怪,外面婆子進車說道:“夫人,娘子,外頭有兵,不知道在盤查什麼。”
薛宜寧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有兵在街頭出口設了關卡,出去的人都在盤查,但人們只是上街,上一沒有路引,二沒有份文牒,可想而知,放行速度很慢。
這時,有兵越過前面的人,查到車下。
婆子出馬車去,薛宜寧聽見朝兵道:“爺,這是泰街薛家的馬車,夫人們才去上過香。”
隨后便是一陣冷哼:“不管是誰,上頭的指令,都得嚴查!”
薛家婆子頓時沒了聲音,薛宜寧和蕭氏對視一眼,都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薛家現在的確不如以前顯貴,但薛諫只是從權力中心退下來了,如今做個寫碑志祝文的閑職著作郞,但仍然是五品高,又是名門族,一般的兵都會懼怕幾分,輕易不會得罪,像今天這樣嚴詞相拒的,還是第一次。
很快,兵就開始仔細盤查薛家隨從仆人,查了半天,到馬車前下令道:“將車簾打開。”
外面婆子有些為難,解釋道:“爺,是眷,怕是……”
“廢話,打開!”這又是另一道聲音,比起剛才來,更顯嚴苛與跋扈。
蕭氏知道今日的盤查躲不過,開口道:“媽媽,開車簾吧。”
“是,夫人。”婆子于是起車簾來,讓兵檢查。
薛宜寧看向馬車外,卻見到個略有幾分眼的兵。
那兵見看向,一見之下,神微變,很快就躬拱手道:“見過將軍夫人。”
他認出了自己,薛宜寧也想起他來,他是駱晉云麾下一名步兵校尉,前不久駱晉云自邊關回府,他還隨行左右,似乎董升。
“董校尉。”薛宜寧溫聲答道:“這兒出了什麼事麼?”
董升回道:“回夫人,抓朝廷要犯,犯人之前在茂安街出現,現在失去了蹤跡。”
薛宜寧便說:“那校尉嚴查是應該的,這位是我娘家母親,需要我們下馬車麼?”
董升連忙道:“不用不用,車馬已查過無誤,沖撞夫人,還恕罪。”
薛宜寧彎,仍是一副溫婉模樣:“多謝董校尉。”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朝馬車這邊沖過來,沒等那人站穩,就被董升手下一名兵抓住,那人急著看向薛宜寧道:“夫人,他們非要抓我,救,救我……”
薛宜寧吃了一驚,因為認了出來,這竟是駱晉雪。
駱晉雪本該被在家,現在卻穿著丫鬟的服,作著丫鬟的打扮,竟不知為何也被困在了這里。
蕭氏不明所以看向薛宜寧,薛宜寧未聲,只是問:“你怎麼在這里?”
這時董升看向手下人,那手下兵追過來道:“校尉,這子分明是假扮丫鬟,與這男子鬼鬼祟祟,行跡可疑,也說不出份住址來,屬下正準備將他們押回去嚴審。”
在他后面,還有兩名兵押著一個年輕男子,眉目清秀,白凈的臉,有幾分斯文氣,似乎是個讀書人。此時被兵押著,滿面通紅,急辯解,又擔心地看著駱晉雪,兩人明顯有些關系。
薛宜寧看向董升道:“校尉,他們是我府上的人,份自是清白。可否將這兩人給我?日后若有事,校尉自來駱家找我便是。”
董升一眼就能看見這一男一不像要犯,倒像有私,便心知肚明大概是怎麼回事,索賣了薛宜寧這個人,爽快道:“好,夫人既然認識,那這二人便由夫人帶走吧。”說著朝下面人道:“放行。”
駱晉雪立刻拉著那年輕男子跟在了馬車旁,與薛家隨從一起走出關卡。
到走出茂安街,薛宜寧起車簾想問問駱晉雪怎麼回事,卻已沒見著駱晉雪的人。
外面婆子見朝外,回道:“剛才那位姑娘已經帶著那小郎君走了。”
薛宜寧點點頭,沒說什麼,只放下了簾子。
所以那天駱晉雪在公主面前失儀,是故意的。
有看上的人,就是剛才那個年輕人,但顯然哥和娘不會同意。
被足,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扮丫鬟逃出來了,然后約見人,結果沒想到上了兵查逃犯,查出他們行跡可疑。
如果說出自己的份,就有損名聲,如果被兵帶走,既有損名聲,又要被駱家知道。
所以駱晉雪才在無奈之下,向這個嫂子求救。
但和平陵公主家的婚事,已經說定了啊……
蕭氏問薛宜寧剛才那姑娘怎麼回事,薛宜寧想了想,選擇維護駱晉雪,只含糊道:“在駱家認識的人,小事。”
蕭氏只覺得是個小丫鬟,便沒再多問,只嘆息道:“這兵,真是狗眼看人低,若是在以前,是絕沒人敢這樣對薛家的。”
薛宜寧知道,母親是被剛才那董校尉的態度氣到了。
他也并不是鐵面無私、誰的面子都不看,只是不看薛家的面子而已,到見了駱家人,還是畢恭畢敬。
薛宜寧回想一番,甚至覺得當媽媽說是薛家馬車后,那兵反而查得更嚴一些。
照說這太不合理,薛家畢竟家世還在,就算不通融,也不該查得更嚴,他們要找的是什麼犯人,難不覺得薛家有可能會包庇?
這是朝中事,知道的消息太,確實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蕭氏氣憤一陣才平靜下來,和說等回去親手給做頓長壽面,一家人吃頓飯,再送回駱家去。
哪想,一回府,才知駱晉云竟來了,因為與蕭氏都不在,下人便將他帶到了薛宜寧房中休息。
進屋時,正好見他站在房中的書架前,負手看著上面的書。
房里的書,全是出嫁前四搜集的,沒有一本正經書,但旁門雜學卻一本都不,史書,詩集,雜記,各式話本,甚至還有一本書《神怪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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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寧連忙上前,語氣婉而恭敬道:“夫君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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