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月了嗓子,「阿婆,你們這裏是鋼鐵廠家屬樓吧?五六年前,我舅姥爺被大水沖走了,我媽一直托關係打聽,好不容易尋到我舅姥爺的消息,就想讓我來給送點東西認認門。」
「孩子啊,你這是找錯地方了,我們鎮上都沒個鋼鐵廠,哪裏有什麼鋼鐵家屬樓啊!」
「沒錯,你媽啊肯定是打聽錯了。」
「這人都沒影好幾年了,要還活著也早就給老家送信兒,這麼久沒靜,八啊是沒希了。」
「孩子,你回去讓你媽想開點,別再瞎忙活。」
「啊?!這可怎麼辦啊?」吳秋月狠命紅眼睛,兩手一攤,將背簍給揭開,出一背簍的大紅棗,個大通紅,別提多惹眼。
「我翻了好幾座山,好不容易一路背來這裏,難道再讓我背回去,要是讓我媽知道我沒找到舅姥爺,我媽還不得打死我!」
說完就蹲地上臉埋在雙間,嗚嗚地慟哭。
吳秋月:「……」哭是不能哭的,畢竟臉上的鍋底灰不結實,一眼淚,就能淌出兩條淚道子。
不過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天賦,說得差點把自己哭了。
至於莫名其妙的舅姥爺,還真沒瞎吹。
當年陳玉蘭還真有個舅舅被大水沖走了,不過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估計連骨頭渣子都快沒影了。
阿婆一看頓時激起來,一把將吳秋月拉起來,好幾個阿婆頓時將圍起來,「來來來小夥子你也跟著哭啊,阿婆有個辦法,你媽不僅不會罵你,沒準一高興,還給你來個煮蛋。」
「啥?!還能有這樣的辦法?」吳秋月呆萌萌地眨眨眼,像個老實的小夥子。
那阿婆得意地高抬著下,「阿婆還能騙你,來來,咱們先去我家喝杯水,咱們再仔細談。」
不給吳秋月反駁的機會,三五個阿婆直接左右推著走,剩下兩個阿婆把背簍給抬起來跟在後頭。
至於談什麼,吳秋月拿眼睛瞄都能確定,這幾位阿婆是看上的東西了。
嗯!目的也達到了。
被迫帶到家屬院子裏,三五個阿婆坐在吳秋月面前,「小夥子你扛這麼多東西回家太累,我看乾脆就換給我們,如果合適,我們幾個就給你包圓了。
你回家你媽問起來,就算知道沒找到你舅姥爺,看到你拿回家不東西,你媽也肯定高興,咋樣?」
這年頭不興說買,都晦地說換。
「小夥子,我們幫你解決麻煩,這些山貨我們換回來也不虧,這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你還想啥想。」
「就是,聽阿婆的話,咱們來談談價格。」
吳秋月咧,笑一朵黑花,憨厚得要命,「阿婆,俺們那旮瘩也有收山貨的人,大紅棗有票五五一斤,沒票七,山核桃沒票四五,有票三。
阿婆心善,幫我出主意解決麻煩,大紅棗沒票我只收六五,山核桃不能再便宜了,否則我寧願背回家再被我媽揍一頓。」
阿婆那可都是談價格的箇中好手,一番討價還價,吳秋月大紅棗便宜了三分,山核桃也被了兩分。
「阿婆,你們可真是過日子的好手。」
被吳秋月這麼一誇,幾位阿婆瞬間自信心膨脹。
他們可都是從苦日子走過來的,一分錢都恨不得掰兩半花,談下兩三分錢,那絕對能買一封火柴。
幾位阿婆效率快,你兩斤我三斤地買起來。
等賣完貨,吳秋月手裏了一大把零錢,倒是票沒收幾張。
想想也就明白,普通工人家裏一個月也發不了多票,留著家用都不夠,哪裏捨得拿出來。
不過吳秋月裝出來的青菜,統共賣了不到一塊錢。
吳秋月決定了,以後這青菜還是拿來跟統子換貢獻值吧。
收好錢,背著背簍打算走,就被熱的阿婆又給拉回來。
「小夥子,你啥名啊?」
吳秋月頓時一臉防備,啥意思?這咋還查戶口呢,不會是起了歹念吧?
阿婆瞅表就知道誤會了,趕忙道:「是我家閨快要生了,我就想跟你打聽打聽,你們村裏有沒有人願意賣老母,你放心,只要拿過來的母夠沒啥病,阿婆都收。」
老母啊!
空間里沒有,不過……記得翻過他們村,大山後頭還有個非常蔽的村子,大石板村。
村子裏的人不多,家家戶戶都散養著,那些都是吃蟲子,下蛋賊勤快不說,蛋黃都格外香,也長得夠,要是能翻山買來,然後倒賣,中間的差價也能賺一筆。
吳秋月故作為難道:「阿婆,我們那邊養的人不,十幾二十幾隻都能弄到,您閨就一個人,吃不下這麼多,送個一兩隻過來我能跑掉鞋,不值當一趟,算了!」
說完還面可惜。
「誰說我就要一兩隻,我大姐家閨,小姑子家閨,表侄……哎呦,反正你拿多我都能吃得下,你儘管往這邊帶,阿婆保證不讓你白跑。」
吳秋月倒是被阿婆的豪橫唬了一跳,原本以為就是巧偶遇的阿婆,沒想到人家阿婆還是個牛人。
恐怕那套現編的舅姥爺,人家阿婆早就識破了,只是沒揭穿。
這麼一想,心裏就沒底。
這阿婆不愧是阿婆,社會閱歷富啊!
就那一串親戚,恐怕有一個是真的那都厚道。
得!出師未捷這是到行家了。
吳秋月憨憨地笑起來,乖覺地點頭,「阿婆放心,我回家先跟家裏商量商量,只要弄到手,就給阿婆立馬送來。」
「唉好,那咱們就說定了,阿婆等著你啊!」阿婆那雙銳利的眼睛,立馬變得喜笑開。
出了家屬樓,吳秋月拍拍口,賺個錢連坑蒙拐騙都用上了。
不過這次的收穫也真喜人,瞅個沒人的地方,吳秋月一頭鑽空間,坐地上開始數錢。
兩次一共賣出五十斤大紅棗,五十斤山核桃,還有一小捆青菜,加一起,共賺了三十三塊七錢,外加一小沓票。
票據不算太多,有布票糧票工業票,關鍵還有一張糖票。
正想著給大哥送什麼東西,這不瞌睡就遇到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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