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涯倒在了地上!是他在危急時刻推開了,用自己的子迎上了刀刃!
瑟瑟不由得苦笑一下,整個人有些木木的。
莫尋歡的琴音依舊在繼續,只是再不是歡悅的調子,冷峻肅殺里添了一悲涼。瑟瑟就在那悲涼的琴音里緩緩蹲下,以手輕夜無涯肩部的傷口。雖然沒傷在要害,卻因力道極大,傷口很深,不斷流著。
著他蒼白的臉,低聲問:“疼不疼?”
“不疼!一點兒也不疼!”夜無涯低低說道,臉早已煞白,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卻還試圖沖著瑟瑟微笑。
“你真是太傻了,這樣子能不疼嗎?!”瑟瑟靜靜地說道,心中忍不住酸。
他也輕輕地笑了,母后也一直說他傻,不及太子的狠厲,不及璿王的睿智。可是,在那樣刻不容緩、千鈞一發的形勢下,他本來不及多想。他只有一個念頭,保護。雖然不是他的人,但是,卻是他喜歡的人,在相識的第一眼,便注定了他的淪陷。他寧愿自己死了,也要保護。他甚至忘了,以的武藝,本就不需要他的保護。
夜無煙派人將夜無涯扶到華蓋下的臥榻上,早有隨行的醫過來為夜無涯治傷。
夜無涯舍命救璿王側妃,眾人誰也沒想到。尤其是夜無煙。以他對夜無涯的了解,他知曉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去救一個人的,縱然那個人是他皇弟的側妃。他甚對人親近,子淡泊,對人對事都沒有野心。他甚至于對他的母后都是輕輕淡淡,不很親近的。對皇位更是沒有一點兒非分之想。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偏偏拼死救了他的側妃。
他真是小看了江瑟瑟啊!
更讓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人要刺殺。
初始,他也以為是有人要刺殺他,是以才躲開那一劍。按理說,那刺客應該回再刺向他,這回的工夫,他估著侍衛們也應該能沖過來了。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刺客的劍竟然直直向前,刺向了后面的。那時,他才驚悟,原來刺客的目標本就不是他,雖然看上去像是收勢不住才刺向的。到底是誰,想要的命呢?夜無煙冷眸微瞇,俊臉晦。
其實,他心中更多的是不快,他的側妃,雖然是名義上的,雖然是他不喜歡的,但是,竟然要別人來保護,他心中多有些不悅。
這樣一場王孫之宴,誰會想到會有人來行刺。怕是除了行刺者,無人想得到。
那些王孫貴族,此時依舊衫華麗,服飾上的珠寶,影瀲滟地反著暮春的麗日。他們看上去依舊鮮,只是臉上,多都有一驚惶。
他們謹小慎微地走,生怕刺殺之罪連累了自己。
刺客雖被侍衛們生擒,卻沒有審問出誰是主使。那個刺客行刺失敗后,便已服毒亡。只是,他行刺之時,穿著北魯國服飾。是以,許多人猜測幕后指使是北魯國。
夜無煙卻當即打斷了這個臆測。
“北魯國和南月剛聯姻,北魯國絕不會行刺本王。如果是北魯國派出的,何以要穿著自己民族的服飾,唯一的解釋就是嫁禍。是有人要破壞我南月和北魯的邦之誼。”夜無煙淡淡說道,云淡風輕的聲音里,卻自有安人心的魔力。
“煙哥哥,謝謝你能相信我們的清白。”伊盈香聞言,清眸中淚閃耀。
夜無煙輕的玉肩,俊臉含笑。
風暖坐在席間,玉指執著酒杯,神間一片從容,似乎本不知方才的刺殺之罪幾乎殃及到兩國之誼。也或許,他本就不在乎。
混的場面終于平靜下來,草茵之上,綠水之畔,盛宴重開。一切是那樣祥和,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
只是瑟瑟坐在筵席上,心卻再不能平靜。擔心的倒不是誰要刺殺,要命的人,絕不會姑息,假以時日,定會查得水落石出。心中的不安源于夜無涯。
一向自詡瀟灑,但終究是年子,在這樣一段乍然降臨的面前,難免有些慌。但是,卻很明白地知道自己的心意,并不喜歡他。是以,到了愧疚。在這樣一份坦誠純凈的面前,到了愧疚。
終于熬到了宴會結束,瑟瑟隨著夜無煙和伊盈香登上了馬車。
馬車還沒有行駛,就有夜無涯府上侍衛來報,夜無涯要搭他們的馬車一同回府。雖說夜無涯的府邸和夜無煙相距不遠,但堂堂皇子,卻要搭別人的馬車,著實有些令人意外。
夜無煙眸一深,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車簾被人緩緩掀開,夜無涯在侍衛攙扶下,緩步登上了馬車。
車中兩個臥榻,夜無煙和伊盈香并肩而坐,瑟瑟坐在他們對面的榻上。
夜無涯一進車廂,便自發地坐到了瑟瑟畔。他的臉蒼白得和肩頭纏繞的白布一樣,瑟瑟皺了皺眉,他不靜心養傷,這是要做什麼?
“五哥,傷勢如何了?”夜無煙問道,眉眼間全是關切之。
“已經止住,已無大礙。”夜無涯鎖眉道。
夜無煙修眉輕挑,道:“煙要謝過五哥,否則,今日瑟瑟的命恐就丟了。”他從未直呼瑟瑟的名字,此時道來,語氣溫婉轉,令人以為瑟瑟多麼得他寵溺一般。
瑟瑟聽了,玉手忍不住微微抖了抖。
夜無涯聞言,眸間掠過一痛,他掃了一眼瑟瑟,沉聲道:“六弟,我有話和你說,你到我馬車上去。”
“香香和瑟瑟都不是外人,五哥有事直說無妨。”夜無煙淡淡說道,眸幽深不見底。
夜無涯沉了沉臉,言又止,良久終說道:“六弟,你不覺得這般待瑟瑟,有些殘忍麼?”
“瑟瑟?想不到五哥和煙的姬妾這般親近,竟能直呼其名了。五哥倒說說,煙哪里殘忍了?”夜無煙角牽著淺淡的笑意,漆黑的眸卻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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