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 江刻已開始接工作,趙海濤早有心理準備,盡管舍不得這麼得力的一個部下, 也沒法說什麼, 只能祝江刻未來好運。
小南送給江刻一個心的手辦,江刻收下了, 知道小南是把他當真朋友看待。
部門外, 除了HR, 幾乎沒人知道江刻要離職, 竇鈞代過,這事兒要低調地辦, 盡量不讓伍德良知道, 怕那對小心眼的父再給江刻使絆子。
接工作的同時,江刻也開始找新工作,給那幾個聯系過他的獵頭打電話,被告知,有些崗位已經找到人了, 有些崗位還有戲。
他去進行了幾次面試,都功, 只是在薪資方面沒有一家達到他的預期。對方開出的年薪普遍在三十萬到三十五萬之間,江刻手里有補償金, 經濟力并不大,就沒那麼著急, 不想輕易做決定。
傍晚, 江刻下班回到家, 打開門就看到唐亦寧把手機豎著擱在玄關柜上, 手機背面對著客廳, 自己站在兩米遠比剪刀手。
一不,說:“你別過來,馬上就好。”
江刻:“?”
幾秒鐘后,手機“咔”一聲響,唐亦寧過去看照片,說:“可以啦!來吧,我們拍個合影。”
江刻洗過手,唐亦寧下他的羽絨服,整整他的,又踮起腳捋捋他的頭發,拉著他站到剛才站過的位置。
江刻被一通擺布,問:“干嗎呢?”
唐亦寧笑嘻嘻地說:“我和莫姐坦白了,沒怪我,同意帶我去廣州,咱倆可以公開了!”
按下手機上的延時拍照按鈕,跳躍著來到江刻邊,江刻右臂摟住的肩,兩人一同看向鏡頭。
唐亦寧說:“比心!”
把右手擺到前,拇指、食指比出半個心,江刻卻舉起左臂彎到頭頂。
唐亦寧抬頭一看,慌忙將右手也彎到頭頂,江刻的左手卻移到前,比出半個心。
“咔”,十秒到了。
唐亦寧生氣:“默契呢?!”
照片上的兩個人手忙腳,表古怪,只能重拍。
再一次站好后,兩人的手一塊兒在前比出一個“心”,唐亦寧說:“要笑哦!”
江刻聽話地彎起眼睛,齒而笑,“咔”聲再次響起,唐亦寧蹦過去看手機:“哇,這張拍得真好!”
把照片拿給江刻看,解釋道:“前置攝像頭沒后置攝像頭拍得好看,你看,這樣能拍個半,還能拍到咱們家客廳。”
照片的確拍得很好,江刻穿著墨綠,唐亦寧穿著淺米,兩個茸茸的年輕人依偎在一起,在前比出一個小小的心,笑容很甜,背景是家里的小客廳,被唐亦寧收拾過,干凈整潔,特別溫馨。
“我發咯。”唐亦寧劃拉著手機,很快就發出一條朋友圈,江刻第一時間去看,寫道:【把我家的江先生拉出來遛遛,你呦~[心]】
兩張照片,第一張是新鮮出爐的合影,第二張是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封皮。
江刻:“……”
他問:“不是說先不公開結婚,只說你找了個男朋友嗎?”
唐亦寧瞪大眼睛:“我都告訴莫姐我結婚了!現在還有什麼好瞞的?你不想公開嗎?”
“不是。”江刻低頭去看那條朋友圈,已經有人在點贊、評論,他地笑,說,“你把原圖發給我,我也發一個。”
他跟唐亦寧的腳步,也發出一條朋友圈,照片一模一樣,配文是:【把我家的唐小姐拉出來遛遛,你~[心]】
兩人的朋友圈立刻被蜂擁而至的親戚、同學、同事、朋友和客戶炸翻。
除了數幾個知人,絕大多數人都一臉懵。
【臥槽!江刻你結婚了?你什麼時候談的?】
【江刻你不是不婚主義嗎???】
【小唐你閃婚啊?】
【江刻你竟然不是Gay?啊我的三觀顛覆了!哈哈哈哈開玩笑的,恭喜結婚!】
【唐亦寧你老公好帥啊![]】
【小唐,你老公有沒有失散在外的親兄弟?我有個朋友想認識一下。】
【江刻你從哪兒找的這麼漂亮的老婆?你居然能找得到老婆?】
【恭喜新婚!祝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早生貴子呀!你倆這麼好看,生出來的寶貝該可啥樣哦!我已經開始期待了嗚嗚嗚】
唐亦寧和江刻并肩坐在餐桌邊,頭著頭看兩個手機上不停跳出來的評論和點贊,問:“你說,咱倆算閃婚嗎?”
“不算吧。”江刻說,“咱倆都認識多年了。”
唐亦寧托著下,語氣憾:“我都沒和別的男生談過。”
江刻:“……”
他一把摟過唐亦寧,不顧的尖,把的腦袋悶在自己懷里,的頭發,問:“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唐亦寧,你現在后悔已經晚了!”
“人家都談過好幾個呢!”唐亦寧掙扎著抬起頭來看他,“你就沒想過也許能認識更好的孩嗎?更漂亮的,更聰明的,更年輕的,更有錢的!”
江刻用雙手捧住的臉,嚴肅地問:“你想法很多啊,我還有哪兒讓你不滿意了?誰說一定要談好幾個的?找到一個喜歡的還不夠嗎?”
唐亦寧的臉都被他得變了形,不由自主地噘起來,說話的樣子很搞笑:“你現在說得這麼好聽,為什麼不能早點兒開竅?”
這話江刻沒法答,自己也知道他的確是耽誤了唐亦寧好幾年,是一個孩最寶貴的青春年華。
他沒能好好對,靠著強大的信念獨自堅持,沒有離開他,從一個活潑開朗的,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被這份單方面、無希的“”束縛得失去了彩。
某一天,幡然醒悟,想要扯掉那些束縛,開始新生活,決定離開他,真正地為自己而活。
他后悔了,把抓回來,又把那些束縛一腦兒往上纏,其名曰那就是“”。
現在,他終于明白,自己要做的,不是將那些束縛重新給纏上,而是幫一起扯掉,陪一起向前。
他想看到唐亦寧無拘無束的模樣,就像十八歲時那樣,天真樂觀,勇敢堅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希到八十歲都能那樣隨,做一個瀟灑快樂的小老太太,而他,并不想為一個孤僻的怪老頭。
他才不是江岳山那樣的人,他的心是熱的。
江刻依舊捧著唐亦寧的臉,看著噘起來的,湊過去就咬了一口,說:“至,我們沒有分開過,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以前對你的虧欠,以后幾十年,我慢慢還。”
唐亦寧眨了一下眼睛,心想,對哦,不管怎麼說,他們相識以后就沒有分開過,始終陪在彼此邊,看著對方長。比起那些言小說中經典的久別重逢、破鏡重圓橋段,他們已經很幸運了。
——
江刻和唐亦寧就這麼愉快地在朋友圈宣結婚,次日去公司上班時,免不了到無數“問”。
唐亦寧還好一些,是孩,可以用害來回避問題,江刻就不行了,被好多人圍著調侃,讓他請大伙吃喜糖。
江刻:“……”
他都要離職了,還要請吃喜糖?這波公開有點虧啊。
吐槽歸吐槽,他還是去買了一百多份喜糖,裝在大袋子里,學著以前見過的同事發喜糖的樣子,挨個去辦公室分發給悉的同事。
江刻:“陳姐,吃喜糖,我結婚了。”
陳艷笑:“哈哈哈哈哈!說好的不婚主義呢?這就一頭撞進圍城啦?”
江刻:“孫大狀,吃喜糖,我結婚了。”
孫律師胖胖的臉上堆滿笑:“哦呦呦呦呦,謝謝謝謝,恭喜恭喜,真難得呀,我居然能吃到江刻兒給的糖!刻兒,你不是不婚主義嗎?”
江刻:“……”
幾乎每個人都要逗一下江刻,因為他年紀不大,平時又冷又摳,在公司里還一直拒絕別人給他介紹對象,義正言辭地說自己是不婚主義。現在看到他結婚,大家伙兒都樂壞了。
在食堂吃午飯時,一堆人圍著聊天,猜江刻家里是誰說了算,大部分人說肯定是江刻,因為他是個能拿主意的人。趙海濤搖搖筷子:“我覺得不是,刻兒有妻管嚴的苗頭,要不要賭一個……”
聊天的人捧著餐盤一哄而散,只留趙海濤一個人待在原地。
趙海濤:“哼!”
——
一月二十號晚上,杋勝科技舉辦年會,江刻不回家吃飯,唐亦寧出了門,去和潘蕾、吳丹娜小聚。
這是一次聚會,也是一次分離。
唐亦寧即將去廣州工作,而吳丹娜則下定決心離開錢塘,回老家考公,意味著這一趟回家過年,不會再回來了。
經過一系列事,潘蕾到不小的打擊,整個人變得蔫了吧唧,晚餐時的氣氛就偏抑。
潘蕾到委屈,是真心實意地想對兩個閨好,從大學開始就給們介紹條件優越的男朋友,時不時的請們吃大餐,們出去玩,結婚時還為們量定制伴娘,可們似乎并不領。
唐亦寧居然和江刻結婚了!這麼大的事,只告訴給吳丹娜。
鐘賢和吳丹娜的出了問題,唐亦寧似乎知道些什麼,卻沒告訴。
潘蕾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一開始心里還有氣,對蟋蟀吐槽了幾句,蟋蟀說:“你要不……出來上班吧?老待在家也不好,給自己找點事做,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潘蕾:“……”
餐桌上,唐亦寧悄悄地觀察吳丹娜,瘦了一些,氣倒還好。
吳丹娜正在治療傷中,因為鐘賢是潘蕾介紹的,就沒對兩個朋友說這方面的事,更加不會說鐘賢給了一筆錢,收下了。
只說爸爸媽媽回家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以后就在老家結婚,工資低點沒關系,畢竟老家房價也低,生活力會比留在錢塘小很多。
“以后你們到我老家來玩,我給你們做導游,請你們吃飯。”吳丹娜笑著說,“我要是結婚,你們,你們要來啊。”
“我一定去。”唐亦寧說,“這些年,你們要是來廣州玩,也要來找我,我請你們吃飯。”
潘蕾說:“我會排著隊去見你們的!”
趁著吳丹娜去上廁所的幾分鐘,唐亦寧問潘蕾:“蕾蕾,那天我喝醉后發生了什麼?我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潘蕾眼神閃爍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告訴唐亦寧:“沒發生什麼,你喝多了就暈了嘛,霍云舟氣得走掉了,我和蟋蟀還有江刻的老板,給你們開了兩間房,把你們搞到房間里,宴會廳那邊好像也沒什麼事。”
唐亦寧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潘蕾又說:“我聽說,霍云舟第二天就飛到挪威去雪了,可能是去散心。這個人好可怕,以后我還是不要和他來往比較好。”
唐亦寧說:“你也不要和鐘賢來往,他人品不好,我怕他帶壞蟋蟀。”
潘蕾低下頭去:“其實我對鐘賢不,他和蟋蟀是發小,但蟋蟀平時也不和他們一起玩,他很黏我,你知道的,有些事,我和蟋蟀真的不知。”
吳丹娜回來了,唐亦寧和潘蕾就沒再繼續聊下去。
一頓飯吃完,三個孩拍了幾張合影做留念,潘蕾開車走了,唐亦寧和吳丹娜手挽著手一起走去地鐵站。
“你發現了嗎?”吳丹娜說,“畢業以后這些年,其實我們和潘蕾已經越來越遠了。”
唐亦寧說:“發現了。”
早在上大學時,就知道們和潘蕾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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