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混中,抓一個份模樣都不明的人是很困難的。簡禹今日偏偏將梁蒙幾人都派出去了,白越便道:“你去追別管我,靠他們追不上的。”
“不行。”簡禹毫不猶豫地道:“現在太了,你又不會武功,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待著。”
“但是……”
“沒有但是。”簡禹毫不搖:“兇手今天抓不到明天還可以抓,但你不可有閃失。”
要是帶出來玩一趟,就傷了死了被抓了,那他也別回家了。
見簡禹這麼堅決,白越也不說什麼了,窩在他懷里琢磨開了。
“我在這里也沒什麼仇人啊,為什麼會有人要對付我呢?”想來想去,白越狐疑道:“這其實是你的仇人吧,我是被你連累的吧?”
若只有假裝的算命先生,問題其實還不大,可以看作一個過分的惡作劇。但對方卻在暴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殺人滅口,這事就大了。
唯一稍微可以慶幸的是,對方殺的是賽半仙不是,可見還有利用價值。
簡禹也認真想了,但是想來想去,緩緩搖頭:“我在大理寺,自然是有得罪人的,朝堂之上也有對立,可我實在想不到誰會對你下手,而且在京城郊外殺人。”
天化日殺人,這何止是膽大包天。
一時間,兩人都陷了沉思,沉思了一會兒,白越突然道:“其實……”
“嗯?”簡禹低頭看,以為有什麼新發現。
“集市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可以放開我了。”白越低頭看躺在地上的賽半仙:“我想看一下尸。”
簡禹愣了一下,連忙放開手。
還想要說幾句緩和一下,白越卻已經在尸面前蹲了下來。
飛刀的準頭非常準,幾乎是瞬間就割破了賽半仙的半邊氣管,呈噴狀一地都是,場面十分腥,幾個丫頭躲得遠遠的,看也不敢看。
但是白越不但看了,而且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了。
越看,眉頭皺得越。
簡禹敏銳地察覺:“有何不妥?”
白越從懷里拿出一塊帕子,用帕子包住在賽半仙脖子上的飛刀,作勢便要拔出來。
“等一下……”簡禹忙道:“你要干什麼?”
白越道:“我看看他的傷口。”
簡禹的表顯然是不太愿意的:“他是你看著死的,傷口就是如此,還能有什麼不妥不?”
他其實是十分開明的,特別在婚事上。
豪門世家的婚事歷來都不是兩人的事,那都是世家和世家的聯姻。
為了仕途,誰家公子哥不是絞盡腦找個高門貴,誰家嫡長子會娶一個父母雙亡,沒有任何份背景,不能給自己任何助力的外地孤?
但簡禹聽家里安排的婚事之后,并未表現出什麼不滿,要說不滿,也不是對白越的份,而是對這個人。
“看著就一肚子壞水,心眼比藕還多。”這是簡禹的原話,當然只敢說給梁蒙聽。
只是此時,開明如他,也并不想看見自己的未婚妻,一臉一手的,在大街上拉尸。
此時小廝陸續回來了,小廝一臉慚愧:“爺,沒追上讓人跑了。”
能追上反而是奇怪的,簡禹也不在意,擺了擺手。
再一低頭,噗嗤一聲,白越已經將飛刀拔了出來。
又濺了出來,白越適時地舉起袖子擋住了臉。
作為暗,為了保證速度和便于藏攜帶,飛刀設計的是很輕薄的,也不會大,刀柄加刀總長度也不過四寸左右。
白越比劃了一下,又仔細瞧了一回傷口,輕聲道:“賽半仙不是死于割。”
“你說什麼?”簡禹有些意外:“他明明是在我們面前倒下的,你說不是死于飛刀割?”
白越在專業范圍,是非常專業的,用刀比劃了一下:“咽雖然是人要害,但除非同時割開大管,否則是不會讓人立刻斃命的。這刀才三寸長,雖然準確地割開了氣管,但只是而已,死者當時說話會嘶啞,但使其致命的,應該是源源不斷的大出,大量的會導致呼吸不暢。最后導致窒息死亡。”
但這需要時間,雖然時間不長,但絕不會那麼快。
被白越這麼一說,簡禹也想起來了。
賽半仙中刀之后便倒下了,倒下后,市集便開始混,這一切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他蹲下查驗,賽半仙便已經沒了呼吸。
這基本常識本來白越不會忽視,但當時市集實在太,男老四下跑,被簡禹摟著耳中盡是尖聲驚,得東倒西歪,難免分了些神。
“你說,你會仵作的活兒?”簡禹聽白越說得如此認真,也認真起來:“這推測可有把握,事關命案,不可兒戲。”
白越慎重點頭。
“既然不是死于咽一刀,那你可能看出來死因是什麼?”
大街上驗尸確實不妥,但都已經這樣了,簡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白越猶豫了一下:“不知道,但是我略的看了一下,他上沒有顯眼的外傷。”
能夠致命的外傷,一定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而且兩人始終站在賽半仙三步之,若有人靠近殺人,簡禹無論如何不會不知。
“若無外傷,就是中毒。”簡禹道:“毒針傷口小,可能刺在任何部位,這要帶回去讓仵作仔細檢查才行。”
總不能在大街上把尸了,而且簡禹能夠讓白越在街頭翻看尸已經是不容易,絕對不可能讓真的對一溜溜的尸手。
白越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應著,歸結底對這年代了解得還是不多。雖然心里是不信的,但也不能肯定真的沒有可以立刻致命的毒藥。
簡禹的小廝對死者也沒有太多尊重,將尸用繩子捆吧捆吧,蓋了塊布,就這麼捆在了馬車后面。
白越看著角搐了一下,沒說什麼,轉上了車。
門關上窗簾放下,兩人坐定,簡禹突然探過來。
“別。”
“嗯?”白越眨了眨眼,果然不敢了。
簡禹手,手指蹭過的臉,又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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