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都什麼事兒?皇子?流落民間?什麼意思?古代版的夢想照進現實?呸呸呸!這算個屁的夢想,誰想做皇子?誰想做皇子妃?誰要這種“昔日戲言后意今朝都到眼前來”的一語箴?啊啊啊搞錯了吧?有沒有人過來搖醒我,告訴我是在做夢,快來人啊……
最初的驚恐凝固在眼神中,面上保持著震驚的表,蘇挽秋就這樣石化在清天朗日的艷下,只有心在激烈地掙扎嘶吼。
沈元熙的狀態和如出一轍。終于,曾玉念完圣旨,笑瞇瞇看過來,似乎也明白此事的沖擊太過強大,他沒有立刻上前將圣旨給沈元熙,而是耐心給對方回魂的時間。
后傳來沈拙和田氏的啜泣聲,沈元熙如夢初醒,猛地回過頭,出兩手攙扶住父母,喃喃道:“爹娘不用怕,弄錯了,一定是哪里弄錯了,我……我這就進宮……找皇上,我……我怎麼可能……”
“孩子……”
田氏淚如泉涌,抓住沈元熙的胳膊,泣不聲道:“沒弄錯,你就是皇上和皇后所出的六皇子,因當日皇后娘娘了冷宮,生怕不能護你周全,這才派我帶著你逃出宮來,對外只說你被一把大火燒死,你爹……不對,他也不是你爹,他真名做卓申,乃是皇上駕前的一等帶刀護衛,大無人能敵的高手,是皇上派他來保護你,也幸虧如此,我們才能在大興縣扎……”
田氏往后又說了些什麼,沈元熙全沒聽進去,只覺腦子里嗡嗡作響,眼前也是一陣陣發黑:二十年來父慈子孝的天倫之樂,到如今……和我說全是假的?你們說我是皇子,你們只是保護我的護衛和宮?這怎麼可能?世間哪有這樣事?哪有這樣事?“
“元熙。”
仿佛從極遠雪山之巔傳來的聲音,又仿佛極近,那是他最為悉親的人。沈元熙轉過頭,就看到蘇挽秋在含淚看他,直到對方出手為他拭臉龐,他才發現自己已是淚流滿面。
“夫人,這不是真的,我們在做夢,我們還沒醒,是不是?”
沈元熙仿佛抓住了一救命稻草,雙手握住蘇挽秋的雙肩不肯放松,只見苦著臉道:“好像……不是。元熙,你向來機敏果敢,智勇雙全。我想這會兒也不是逃避的時候,不如……不如先弄清楚來龍去脈,咱們接現實好不好?”
可憐蘇挽秋這會兒也于風中凌的狀態,但總算不是沈元熙,遠不如當事人被沖擊的這般劇烈,還能理智尚存,進行寬。
“是啊元熙,娘……不是……六皇子,奴婢知道如今你……元熙……元熙……”
田氏猛地驚恐大起來,原來沈元熙聽自稱奴婢,心中劇痛,終于再也不住這個打擊,瞬間暈眩過去。
“元熙……六皇子這是怎麼了?”
沈拙也慌了,跪著上前幾步,卻見蘇挽秋眼疾手快,早將丈夫接住,一邊急切道:“爹,娘,你們可千萬別再說什麼六皇子,自稱什麼奴婢下的了,夫君至至,哪里得了這個?”
“竟……竟是如此麼?”
田氏也慌了,府中下人們七手八腳將人抬到前廳,安置在靠窗的榻上,就見沈元熙睜開眼,表木然,田氏和沈拙爭相問他,他卻不言不。
連曾玉都被嚇壞了,忙忙的就要派人去太醫,只聽蘇挽秋沉聲道:“無妨,夫君只是一時間接不了這個事實,且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消化一下。別看他這時候不言不,心里都清楚著呢。”
“這可是胡說。”田氏厲聲道:“人都這樣了,可不正是大夫們說得痰迷心竅,若不及時……”
不等說完,忽聽沈元熙幽幽道:“我沒事。”
“元熙……”
田氏大喜過,三兩步奔到兒子邊,只見沈元熙木然看著前方,淡漠道:“挽秋說得沒錯,我只想安靜一會兒。”
“好!好好好!你想怎樣就怎樣。”
田氏著眼淚連連點頭。這里曾玉就看著蘇挽秋微笑道:“終究還是夫人更了解六皇子,只是……老奴也接過六皇子幾回,覺他是極堅毅的人,這樣的喜事,即便一時轉不過彎兒,怎麼就至于昏厥過去呢?真是聞所未聞。”
蘇挽秋嘆了口氣,和曾玉來到門邊,輕聲道:“公公想來也知道我的來歷,我不過一介村姑,不懂什麼規矩分寸,所以我這里說句話您別惱。實話說,我和夫君都不是貪圖富貴的人,皇子份,在別人眼中,是天潢貴胄,富貴無邊,但這并非我們所求。家人康泰平安,事業蒸蒸日上,這才是我們想要的生活。二十年來,公婆養育夫君長大,他們就是夫君的親生爹娘一般,忽然這會兒您過來了,說夫君是皇子,公婆轉眼倒了奴仆,這……別說夫君,但凡一個正常人,他也不了啊。男子漢大丈夫,固然有堅毅一面,可鐵漢也有在,他怎麼得住?“
說完見曾玉仿佛恍然大悟似的點頭,便又笑道:“當然,這也就是咱們私下里說著,公公您可千萬別回皇上,皇上皇后認回兒子,這怎麼說也是件好事,別再因為我這鄙陋沒見識的話,惹得他們傷心煩惱,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夫人放心,我自然曉得。”
曾玉微微一笑,心中卻納悶,暗道:你既知這是鄙陋沒見識的話,會惹皇上皇后煩惱傷心,怎麼還輕易說出來呢?果然皇后擔心的沒錯,這位就不是適合做皇子妃的料,隨便拉一個大家閨秀出來,應對都必定比沉穩從容,也不知六皇子到底看上了什麼。
蘇挽秋用眼角余,將曾玉眼神的細微變化盡收眼底,心里很是滿意:好的,讓皇上皇后知道,我就是這樣子,要覺得配不上你們兒子,就著他休了我,給他找配得上的千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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