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微的角已經慢慢滲出跡,滴落在手中陶氏兄長畫押的信之上。
謝危樓眸鋒利,注視著他:“本王還不曾問,大師不是服用了延長壽命的丹藥麼,何故衰竭至此?”
玄塵幾乎沒有力氣說話了。
最后一枚忘心丸給大長公主之后,他才完全意識到,當年因一時念所犯下的罪孽,便是終極一生也難以解。
為此,他會不斷付出代價,甚至他能想到,將來有一天,他或許還做出十惡不赦的事來。
這一生罪孽深重,已經破了佛門的戒,他不能連人都不做。
于是他用銀針將的靈放出,當年那枚靈丹帶來的、所有不屬于他的生機也隨之迅速流逝,接下來的每一日,都似普通人的十年,到今日,五臟六腑徹底衰竭。
等到向謝危樓解釋完,他的氣息已經開始只進不出了。
這時候有暗衛叩門而,腳步非常急,附在謝危樓耳邊低聲稟告:“后山廂房出了事……下藥之人已經控制住了。”
謝危樓霍然起,立刻往外走:“夫人呢?”
暗衛道:“夫人怕沈老夫人和江姑娘那邊出事,聽到靜就過去了。”
謝危樓面幾乎在一瞬間沉,手掌攥,出門之后想到什麼,又轉過來,看著玄塵被染紅的長須,冷冷笑道:“大師若能再撐一會,或許本王還能看到一出一家三口相認的戲碼。”
謝危樓大手一揮,竹屋外立刻就有暗衛帶著方才記錄的證詞,拿過玄塵的手指,在那份證詞上畫了押。
按完指印,玄塵枯手垂下,徹底閉上了眼睛。
……
將催--藥撒在燃香的爐鼎之中,幾乎是寸草不留的對策,玉嬤嬤也是頭一回使用,卻不知這藥在爐火的催灼之下,更易揮發藥。
院中做使雜活的小沙彌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玉嬤嬤捂口鼻躲在假山之后,目不轉睛地看著陵侯府的丫鬟端著疊放裳的托盤進屋,裊裊白煙從門中鉆了進去。
此刻謝斐房中也有了靜。
一路乏累,謝斐幾乎是將一盞茶喝到見底,開始只是下腹發熱,慢慢地連呼吸都有些沉,他攥拳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凌安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世子爺,您眼睛怎麼紅了?”
謝斐渾都在發燙,額間出了一層細的汗,手掌撐著桌面,連桌子也跟著搖搖晃晃,滔天的火自下而上,快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時常出煙花之地,都到這個份兒上還能猜不出麼,可這是佛門重地,怎麼會有這種腌-臜東西!
可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催--藥無藥可解,唯有男-合。
凌安這些年跟在謝斐邊,助興的熏香見過不,有些人覺得這些手段下作,但也有公子哥就好這口。
他立刻反應過來,“爺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謝斐攥著桌角,呼吸凌,只覺得腔都要炸了,他火燥地扯開礙事的領,果然口漲紅一片。
凌安忙開門到廊下喚人:“來人!來人!”
想讓人打一桶冷水進來,可那白霧飄過的地方,使的和尚們一個個頭重腳輕,雙頰紅,雙虛,哪里還有人回應。
凌安嗅到外面的白煙,察覺出不對,立即捂住口鼻,他深知這時候即便十桶冷水從頭澆到腳,對自家主子來說作用也不大.
電火石間,忽然就想起來隔壁院子住著的夫人。
“爺,院子里的香好像有問題,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凌安關門,立刻回到謝斐邊,給他倒了杯茶:“先喝點水緩解一下。”
凌安毫沒有懷疑在這壺茶上,看著謝斐連灌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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