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停走走，不知走了多久，海棠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沈媽一邊照顧嘟嘟，一邊暗中觀察着，這兩天小姐心事重重，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出了京城，一路南下，沒幾天已經到了河間府，日落前，馬車進了一座小城，海棠挑起前面的車簾問：“小四，到哪裡了？”

“回夫人，到滄州了。”小四直奔城裡最大的客棧，滄海客棧。

下了馬車，海棠看了看這間客棧，一座大的院落，院子裡的空地上，整齊的擺放着幾張桌椅，一些客人正三三兩兩的喝着茶。右邊的牆上開了一張門，看過去，有不馬車停在裡面，還有不夥計正在洗刷着馬匹。

“夫人裡面請。”一個胖胖的人迎了出來，在海棠上瞄了兩眼，這夫人上這件便要不錢，看來是有貴客到了，“這位夫人打哪兒來？”

“京城。”海棠還沒有回答，小四便迎了上來，“掌櫃的，有沒有上房，開兩間臨近的。”

“有，有。”說完親自領着上了樓，在一間雅緻的房間前停了下來，推開門問：“這間可合意？這可是咱們客棧裡最好的房子了。”

海棠站在門口看了看，這間房被分隔裡外兩間，雖然比不上京城的好，但是還，便拉着嘟嘟走了進去。

後的小四對着掌櫃說：“就這間，送些熱水上來，讓夫人和小爺梳洗下。”說完便遞了塊銀子給。

人不客氣地收懷裡，“客倌是在樓下用餐，還是？”

小四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海棠，“夫人您看？”

“在這裡。”海棠一邊解下氅。一邊說。

“好勒。”胖人不再多話。回手關了門。喜滋滋地下了樓。忙着和小二打招呼。京城來地貴客可要好生伺候。

小四對海棠行了一禮。“夫人。小四就住在隔壁房。若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好。”小四正準備出門。又聽到後有聲音響起。“小四。這兩天趕路有些累。明天能不能在這裡休息一日？”

“這……”公子一再囑咐要早日將夫人送回應天。

“只是一日罷了。耽誤不了多時間地。”

“嗯，那明日就休息一天好了。”

等小四出了門，熱水也打上來了，海棠洗了把臉，用熱巾捂了捂臉。這兩日趕路，臉有些繃，北方還是太乾了。還是江南好。

沈媽拉着打了打手勢，“你問我爲何要在這裡停留？”

海棠眯了下眼，手扣了扣桌面，“天坐在馬車裡，嘟嘟已經失了耐，若還不讓他到轉轉玩玩，只怕會要吵鬧了。”

沈媽聽完的話，不相信地看着，嘟嘟這幾日還很興。一點也沒有覺得坐馬車很煩，日挑着個車簾看外面，怎麼小姐會這麼說？

“娘，明天到哪裡玩？”嘟嘟聽提到了玩，眼睛一亮，撲到上，扭着子擡着頭。

海棠點點他的鼻子，“在客棧玩啊。”

“不好。娘，出門看看好不好？”剛剛一進城。嘟嘟就看到街上很多賣藝的人，耍着大刀好不厲害。

“出門啊，娘不想耶。”海棠故意捉弄他。

“娘，”嘟嘟拖長了音，胖胖的子在的膝蓋上蹭來蹭去，拉着的袖，“嘟嘟要去看耍大刀。”

就知道這小子會想看，剛剛進城地時候，海棠看到街邊有不賣藝的人。聽人說滄州人好武。看來還真是沒錯。“好是好，不過。你可不能跑，不然，娘就讓你一人呆在這裡，自己走了。”

“不會，不會”嘟嘟趕接口，樂得像只老鼠，到竄。

第二日，用過早飯，海棠便和小四說，要帶嘟嘟出門看看，小四沒說什麼，只是跟着他們出了客棧。

正巧遇上趕廟會，街上的行人比平時多了許多，小四讓嘟嘟坐在自己的肩上，嘟嘟高興的在他肩上，這可比娘抱着好多了，看得又遠，遠遠看到有什麼新鮮的事兒，裡就喊着，“小四哥哥，那邊，那邊。”

“咚咚咚”一陣鑼鼓聲吸引了嘟嘟，直喚着快些過去。沈媽一手扶着海棠，一手擋着擁地人羣，好不容易到了前排。

只見場子中間的空地裡，一個年正在說服幾個站在前邊的人，“這位大爺，還請您稍稍退後一些，我大哥耍的功夫太過霸道，若是傷着您了，可就不好了。”

本來還想向前的人，紛紛又後退了一步，讓出一個半圓來。又是一陣鑼鼓聲，一個材魁梧的男人走到了場子中間，這人長得是虎背熊腰、臂膀壯，一張臉黑裡紅的，看到衆人都安靜了，便一抱拳，“各位滄州的鄉親父老，咱兄弟倆初登貴寶，聽說滄州能人甚多，咱也沒其他想法，希來個以武會友，若有哪位能人在，順便指點一二，也是咱兄弟的福氣。這話就不多說了，咱先練兩趟給大夥瞧瞧，若能看得上眼，就使勁上幾聲好，使大勁拍上幾掌。來啦”

這話音一落，一直站在一旁地年，拋來一把刀，那男人頭也不回，手一把刀撈住，便在場子中間舞了起來，刀閃閃，卷着風聲，看得人眼花繚，一旁的看客，不停地喝道，“好好”

嘟嘟興地手舞足蹈，小四隻好用力抓住他的肚子，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從肩上摔下來。

那人又換了一套拳，一邊揮着拳頭，口中還嗬嗬地喊着，在場子周圍遊走，看得衆人人心澎湃，好聲不絕於耳。

練了幾場下來，看衆人地緒也差不多了，那人收了武，對四周一抱拳，“各位大爺，這會兒心裡可在犯嘀咕？擔心咱會要向大家收錢？不用擔心，咱兄弟倆今天給大夥這兩手，可不是爲了要向大爺們要錢，咱是分文不取，毫釐不要，就指着大夥給咱傳個名，當然不是咱這莊稼把勢的名，而是這個。”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些膏藥。

海棠樂了，這不是賣狗皮膏藥嗎？果然膏藥一拿出來，人羣裡便出鬨堂大笑。

“大爺啊，您別笑啊，咱這膏藥可是不賣的，想當初咱兄弟倆練功夫的時候，要有個磕着着，閃腰岔氣的時候，它可就是好東西了，就往上一，不出一天包您止了痛，您可別不信，咱昨兒就傷了手，您看，咱這兒還着一張呢？”說完起了袖子，臂膀着一張，“各位剛剛看我耍起刀來，可沒慢一分，這都是它的好啊”邊說邊拍了拍臂膀。

人羣裡冒出一個聲音，“你這膏藥多錢一張啊？”

“這位大爺，您可弄錯了，咱這膏藥可是不賣的，等那天我這功夫練得好了，咱就每人送一張，有病治病，沒病送人。”

人羣裡又有人說了，“真有這好事？你不會是哄人的，你這都是些啥藥材？”

“藥材？大爺，這咱可不能說，這師門傳下的東西，可不能隨意告訴人。不過呢，大爺你聞聞，咱是外行人不懂，這裡若有大夫什麼地，只要一聞，便知咱這可都是上等的東西，來來來，聞聞。”那人拿着膏藥向四周的人羣裡走，人羣裡的人紛紛頭接耳起來，有人湊到近前聞了聞，這藥味純正，不像是劣等藥材所制，海棠看到有兩人對着邊的人舉起了大拇指。

看有人識貨，臉上笑開了花，“大爺們可別不信，這可都是真材實料。這樣，咱今天也不讓大家白瞧，我就送上十張，來來來，先來先拿。”

這話一落，一堆人便衝了上去，手得老長：“來一張，給我來一張”。

那人一看這麼多人響應，心頭直樂，“呀，這可怎麼辦，只有十張啊，這麼多人，咱可要怎麼給啊。這樣好了，大家排好隊，前十張咱就送，其他的咱就收個本錢，這膏藥可是用最好的藥材做的，本錢就得一錢銀子，看在大家這麼熱的分上，咱不收多了，九文錢一張，虧就虧點，好不好？”

本來聚在一起地人“轟”地一聲，全都散了，“原來還是要錢啊說什麼白送，原來都是唬人的。”三三兩兩的笑着離開，留下兩兄弟呆在場中。倒是有兩三個心善之人，放下些銅錢在那年手裡，本來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圈子，走得只剩下幾人。

小四示意他們離開，海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停下了腳步，看了沈媽一眼，沈媽會意的掏出了一塊碎銀遞給。

“夫人，您這是？”小四不解地看着。

“出門討生活不容易，我去買二張，你帶着嘟嘟去那邊看看，我們這就趕過來。”海棠看另一邊又聚起了一羣人。

“小四哥哥，那邊又有人在敲鑼了，快去快去。”

“是。夫人，快些跟來，莫走失了。”小四看了一眼，便向另一個場子走去。

這幾天心不好，朋友的母親去世了，希能早日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