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一愣,轉頭看去,卻見一個頭戴玉冠,著寶藍長袍的年,風塵仆仆沖了進來,徑直沖到蕭寶兒邊。
“寶兒姐姐,你驚了。”
眾人認出此人份,紛紛皺起眉頭。
蕭寶兒看著來人,頓時激起來,淚水直接盈滿眼眶。
“阿焉……你,你怎麼來了?”
來的正是南宮焉,因為來的急,走的促,他的衫和鬢發甚至還有些散。
南宮焉聲音溫:“我聽說寶兒姐姐出事,立刻就趕來了。寶兒姐姐,你怎麼樣?”
“我沒事……”蕭寶兒的眼淚簌簌往下掉,“阿焉,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深夜出宮,怕是要被圣上怪罪,你快走吧……”
“我不走,我要在這里陪著寶兒姐姐,誰也不能欺負了寶兒姐姐!”
南宮焉說著,還回頭掃視了眾人一眼。
眾人:“……”
誰能想到,本該在宮門關閉之后不能出宮的六皇子南宮焉,竟然會出現在了這里,還要護著蕭寶兒?
這兩個人,竟然關系這麼親的嗎?
但最接不了的還是卿親親。
千算萬算,竟然沒把這件事給算進去。南宮焉竟然能來?他到底怎麼來的?南宮諦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真是失策!
還有,蕭寶兒出了這等丑事,他竟然還對如此關心,他們之間,果真這麼好的嗎?
卿親親本來以為,出了這件事,蕭家都會棄掉蕭寶兒這顆棋子了,沒想到……
也許自己還是太淺薄了吧,前世今生,都低估了南宮焉和蕭寶兒之間的意。
怪不得會輸呢,卿親親啊卿親親,如此失策,輸了真是活該啊。
那邊,蕭寶兒滿臉淚,被南宮焉好一通安。半晌,南宮焉站起來,向大理寺卿錢益和秦登道:
“寶兒姐姐是跟我約好在破廟相見的,那些賊人巧在那里,因此才遭了不幸,各位大人還有什麼疑問嗎?”
錢益腦子轉得快,立刻知道這是救兵來了,連忙順著說下去:“可是那賊人卻說,是了人的指示等在那里的……”
南宮焉冷笑:“不那麼說,你們只怕當場就把人給殺了,他們也是想活命,才做偽證的,難道不是嗎?”
說著,還看了卿麟一眼。
卿麟瞪大眼睛。
秦登也瞪眼。
那份供詞在他懷里還沒捂熱乎呢,這就被他三兩句話給作廢了?
卿麟跟秦登忍不住互一眼,今夜真是跌宕起伏,本以為把人殺了,死無對證,他們便無法再翻供,誰想到也是給自己挖了個坑,被南宮焉三句兩句就說的不作數了,反正人也死了,真正的死無對證。
卿麟生氣,就準備開口,卻被秦登瞪了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事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單單是在大理寺審案這麼簡單了,連皇子南宮焉都攙和了進來,他們今天只怕討不到什麼好,見好就收是秦登做人的第一準則。
且靜觀其變。
“那麼蕭大小姐為什麼會帶卿小姐一起去呢?”錢益假作公正,繼續發問。
南宮焉淡定道:“寶兒姐姐本是想一個人去的,但奈何下人被沖散,只剩們兩個。不帶卿小姐去,難道把一個人扔在大街上不?”
說著,轉頭瞪了卿親親一眼,“若不是寶兒姐姐,卿小姐這會兒只怕被拐子拐走了都未可知。”
錢益連忙點了點頭:“六殿下說得對。”
南宮焉三言兩句把他們的證據疑問一一駁斥,轉頭不再理他們,專心安蕭寶兒去了。
便聽他道:“寶兒姐姐,你為何不把實說出,害你苦還要被人污蔑,我實在生氣。”
卿麟暴脾氣,聽著南宮焉話里話外要把臟水潑到他們頭上,實在忍不住,反擊道:“呵,既然如此,那六皇子不妨跟我們說說,深更半夜,為何要與蕭大小姐在破廟那種地方相見?”
蕭寶兒立刻一怔,連忙沖南宮焉微微搖了搖頭。
南宮焉卻點點頭,給了一個“相信我”的眼神。
“七夕之夜,年男相會,還能因為什麼?卿將軍也是年過來的,難道不知嗎?”
卿麟一時被噎的說不上話來。
誰能想到啊,蕭皇后和蕭丞相一心想拉攏卿秦兩家為己所用,為討好卿親親,促南宮焉跟的婚事,簡直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今晚被卿麟秦登懟了好幾句,蕭元水都忍下去了,然而這南宮焉一上來就把事全盤托出,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跟蕭寶兒之間的慕。
這下子,蕭皇后和蕭丞相的如意算盤,是要落空了吧?
卿麟想了想,心里反而覺得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要是南宮焉因此娶了蕭寶兒,那他們家卿親親就可以摘出來,這何嘗不算一件好事?
卿麟便跟秦登互相看了一眼,秦登微微頷首,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為了這個,兩個人便默契的沒有再開口發問,秦登為了坐實這件事,還揚起笑臉,轉而向蕭元水道起恭喜來:
“恭喜蕭丞相了,大不當留,能得六皇子這樣的良人,蕭丞相也不必憂心了。”
蕭元水臉鐵青。
事本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偏離他的計劃太多了!
可是南宮焉就在這里,他也不好反駁去打他的臉,只好轉頭怒瞪了蕭寶兒一眼,給使眼,讓開口。
蕭寶兒此刻心中萬般糾結。
做夢也沒有想到,南宮焉會這麼為自己撐腰,這不就是心心念念的機會嗎?只要承認,和阿焉就……
可是此時此刻,卻不能承認,被侮辱的事已經被傳揚出去了,是個不潔之,這樣的份,怎麼能配得上南宮焉?
他雖然待好,一力想挽救,卻不能害了他。即便機會就在眼前,也得忍痛退出去。
蕭寶兒心中苦,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掉的南宮焉慌了神,手要替。
“寶兒姐姐別哭!”
蕭寶兒推開他的手,勉強出一個難堪的笑臉:“阿焉,謝謝你為我解圍,但你不用撒謊,我今天何曾與你約定見面,我……”
南宮焉立刻臉一變,急道:“寶兒姐姐,遭這種事不是你的錯,你不用為了保全我的名聲說謊!何況,你是因為去見我才了這種苦,我怎麼能置事外?你讓我撒謊,我做不到!”
全城看戲的卿親親:“……”
好一出深意重的苦戲啊!
寫了兩本書,那書中的節都沒有眼前這場驚天地悲喜加的讓人落淚。
也是,人家深意重兩小無猜,出了事互相扶持也是應該的,怪就怪卿親親還是想的太了,是蠢了。
那邊,南宮焉說著就站了起來,面向蕭元水,正道:
“舅父,這件事,我一直沒有說出口,此刻是該說出來了,否則寶兒姐姐還不知道要多委屈……我和寶兒姐姐一同長大,我們兩小無猜,投意合,我早已喜歡寶兒姐姐,也傾心于我,只是迫于份禮教,我們無法在一起,今日是七夕佳節,我們實在難自已,因此才約定見面,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還請舅父不要怪罪寶兒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錯,舅父懲罰我就好了。”
蕭元水瞪著南宮焉,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當著眾人的面,尤其是卿家人在場的況下,把這番話堂而皇之地說出來。
他把他們的一切計劃都毀了!
蕭元水瞪著南宮焉,南宮焉卻只是一臉坦,蕭元水的臉難看極了。
“你……”
南宮焉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焉兒在此斗膽,還請舅父全我跟寶兒姐……”
這驚天地的表白一出來,屋子里整個靜極了。
然而誰料,南宮焉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嚴厲的呵斥:
“胡言語!”
是一個人的聲音,嚴厲,霸道,帶著上位者的怒意。
眾人齊齊向外看去,便見一大堆太監宮服的人,簇擁著一位宮裝麗人疾步而來。
卿親親瞇起小眼睛。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南宮焉娘,蕭元水的妹妹,當朝皇后蕭。
今天這事,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啊。
蕭皇后大踏步進了屋子,眾人見狀,連忙齊齊行禮。
“都起來。”蕭皇后隨意說了一句,走到南宮焉面前,斥道,“焉兒,你真是胡鬧,大人們自有審案之法,用得著你來手?快跟本宮回宮去!”
南宮焉站起來,直視蕭皇后的眼睛:“母后,兒臣并非胡鬧,而是來替寶兒姐姐作證。”
“做什麼證?”
“寶兒姐姐之所以會去破廟,是因為……”
蕭皇后卻不等他說完,直接提高聲音打斷:“胡說,你今夜一直在我宮中,何曾出宮,又何曾與寶兒相約?!”
蕭元水沉著臉,錢益悄悄抹了抹汗,這邊卿麟和秦登等人,卻各自微微出看好戲的神來。
很顯然,蕭皇后不愿意讓南宮焉跟蕭寶兒扯上任何關系,他們還惦記著卿秦兩家呢,只可惜,南宮焉今天既然來了,就是鐵了心了,他也不打算給蕭皇后面子。
“母后,孩兒確實與寶兒姐姐有約,方才也與舅父說了,我與寶兒姐姐投意合,還請舅父和母后全!”
南宮焉說著,竟然“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蕭寶兒見狀一急,也跟著撲過去,在蕭皇后面前跪倒,南宮焉見狀,連忙替拉好外袍,還不忘安一番。
“寶兒姐姐放心,從今以后再不讓你苦。”
卿家眾人:“……”
這真意切的,真讓人同,弄的他們都像為他們鼓掌了。
“焉兒,你……”蕭皇后被氣的話堵在邊。
南宮焉仰起臉來,又堅定地重復了一遍:“請母后和舅父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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