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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巡靈倌》第1章 車墓鈴

“姜度,有人找。”

修車行的張師傅一邊摘掉滿是油漬的手套,一邊對著我眉弄眼的。

我正在車旁安裝配件呢,擡頭就看到張師傅這德行,心頭不由一,下意識的向著店外去看,眼睛就是一亮。

門口斜側方,有個打著遮傘戴著墨鏡,染了銀灰長髮,穿一襲黑正靜靜的站在那裡。

直覺的到,清冷又幽深的眼神過墨鏡,落到了我的臉上。

我有些尷尬的用了把臉。

做我們這行的,渾上下都是油漬不說,臉上、頭髮上也常年都是黑兮兮的狀態,冷不丁的用這種姿態,去面對一個非富即貴的人,說實話,我很有力。

和同事們打了聲招呼,幾步走過去,笑著說:“我就是姜度,這位士,有事?”

很確定,我和這不認識。

“來我車上說話。”

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用居高臨下的語調留下這麼句話,轉,踩著高跟兒,風姿綽約的向著街對過走去。

我微微的蹙了下眉頭。

轉頭就看到停在街道斜對過暗影中的豪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走了過去,並在對方的示意下,坐到了副駕駛位置。

人大概二十四五歲,上了車也沒摘墨鏡,十足的沒將我當回事。

的這輛車,保守估計都得近千萬,而且,這是手工定製的,有價無市的那種。

我是在車行裡工作的,對這些門清,眼力早就練出來了。

換種說法,開著這種車的,不管人家是男是,反正,我這麼個出於不流小縣城的外來務工人員,是得罪不起的。

“我名姜照,有個親弟,也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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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香菸來,自顧自的點燃一,是那種細細長長的士香菸。

毫不顧及會不會薰到我,也沒有讓一讓煙的意思。

眼中的惱意一閃即逝,但我只能忍著。因爲,相比被的吸二手菸,說的話更吸引我注意力。

“他不但和你一樣的歲數,而且,長的一樣。”

姜照吸著煙,隨手遞過來個牛皮紙袋。

我狐疑的接過來打開,從中拽出一份只有數頁的資料,翻開,看了一眼,眼睛就瞪的宛似銅鈴,心頭直喊‘活見鬼了’。

二寸近照出現在資料頁面上,要不是髮型和我不一樣,氣質也不同,我幾乎懷疑就是自己了,這長的也太像了吧?包括左臉上那顆不顯眼黑痣的位置都一樣。

抑制著震駭,我快速的翻看下去,暗中直吸冷氣。

這名和我歲數相同,面容幾乎一樣的青年,人家纔是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上。

他的父母,那可是經常出現在富豪榜上的大人

但這人的運氣可不咋的,他在國外留學卻一點都不安分,數天前夜間玩兒飆車,將保鏢車隊落在了後頭,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一幫子悍匪,車子被搶了不說,人也中彈進了醫院,結果,沒能搶救回來,一命嗚呼了。

我默默的將資料放回紙袋中,遞給人,凝聲問:“這是什麼意思?”

“簡單,從平時的新聞中你也應該知道,我家老爺子雖然將商團付我父打理了,但我的叔父們可都眼紅著呢。要是知道家族的隔代繼承人,也就是我弟沒了,老爺子出於某種考慮,定會收回我父親手中的權利。”

“只能下那不東西死亡的消息,幾經輾轉,無意中卻發現了你這麼塊兒璞玉。放心,事先查過,你絕不是我父親在外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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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長相、年紀什麼的,簡直就是我弟的複製品,且名字相同,這真是上天所賜啊。”

“你們,想讓我假扮財團的繼承人,也就是你弟的份,欺瞞住姜家老爺子?”

我霎間就明白了緣由。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兒,實話和你說吧,老爺子已病膏肓了,只有小半年的命,你扮演好這半年即可。老爺子一走,我父親就穩如磐石了,誰都不了他的地位。此事,酬謝你一千萬。”

“只要你答應幫忙,馬上就打給你一半的酬勞,事後再付另一半。還有,冒充我弟的這半年時間,會給你黑金鑽石卡,裡面的數額隨意花,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老爺子也知自命不長久了,非常想念親孫子,趕明兒,會‘安排’你從海外歸來。”

人停頓了下來,深吸了口煙。

我的額頭上都是冷汗,深吸口氣,語聲打的問:“我要是不想摻和此事,是不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了?”

“你說呢?”

轉過頭來,對著我吐出一口煙霧。

“即便我同意了,怎能保證你們不會事後滅口?”

我的臉一定是白如紙了。

“這個嘛,只能看你的命了,我也保證不了什麼,畢竟,我父親那人喜怒無常的。”

姜照優哉遊哉的又吸了一口煙。

吃定了我!

我怒目憤睜,真想破口大罵,但心中明白,自己被這等超級勢力盯上了,且知曉了辛,此刻想全而退已不可能了。

我只是個普通的汽車修理工,而人家,那可是世上有數的大財團。

足足沉默了三分鐘,我才咬牙切齒的說:“先將五百萬給打過來。”

人笑著看向我,出手來,輕的說:“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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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之後。

“姜度先生,您的車匙,請收好。”

穿職業套裝,材曲線比一旁的限量版跑車還要優售車員,臉上溢著甜笑容,微微躬的將東西遞了過來。

眼神流轉中像是帶著鉤子,讓人心頭連續悸

我的角挑起笑意,出兩手指,將車匙住,順勢收了過來。

很是謹慎的沒有和的手發生任何,心中明鏡一般,人家喜歡的只是我此刻所展現出的份和財力,而並非是我這個人。

我雖然皮相出衆英俊高大,又穿名牌,看起來派頭十足的,但不過是個外強中乾的山寨版公子哥罷了,這點,時刻不能忘了。

要是我真的混淆了份,最後,肯定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的眼底轉過失,能覺到我婉拒的心思。

這等閱男無數的狐貍,於‘狩獵’時,對男人的心理變化,可把握到毫釐。

“各項手續都已辦理齊全,您現在就可以將車開走了。”

收斂緒,臉上浮現職業化笑容,眼神也正經起來。

我玩味兒的掃了一眼,笑著說聲多謝,摁車匙,限量版豪車的引擎轟鳴起來,車燈跟著閃亮,斜向上打開的車門設計,看起來賞心悅目的。

對‘富豪父母’賞下來的跑車很滿意。

心中明白,這算是變相獎勵。

於過往那三個月中,我在姜家老爺子面前表現的完,一點破綻都沒,這讓‘僱主們’非常舒心。

我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的保鏢隊長趙剩宏。

穿深西裝、戴著耳麥的趙剩宏材魁梧,臉棠是健康的古銅,看到我的眼神,有些爲難的說:“要不,我來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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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於國外的那檔子事兒之後,保鏢們都認爲,有必要讓我坐在後座。

蹙蹙眉頭,又舒展開,我輕笑一聲說:“趙哥不用擔心,不會故意將你們甩開的,已經傍晚了,路上都是車,誰敢飆車?”

我不得不這般安一下。

三月前,就是因爲‘我’在國外飆車時,將保鏢車隊甩的太遠,纔給了匪徒們可趁之機。

當然,對老爺子的說辭是,我只是了輕傷。

老爺子憤怒了,下令,讓我數月不許車,今天,這道命令剛過時限。

我這麼個常年和車打道的人,其實,很期待這天的到來。

於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和那死鬼公子哥都是好車如命的人,這也符合‘角扮演’的要求不是?

“小度,可要說話算話。”他還是不太放心。

我哈哈一笑,拍了拍趙哥厚實的肩膀,一頭拱到了駕駛座位上,扣好安全帶,關上車門,手放在方向盤上,心底很是激

三個月了,我沒過方向盤了,此刻真的有玩它一出‘急速快車’的衝

不過,咱男子漢大丈夫的,既然說了安全駕駛,就要說到做到。

稔的控制著車子啓後跟上來數輛深轎車,中坐著的都是職業保鏢。

稍加速,在車流中穿梭著。

夜幕初臨,這是一天中車輛最多的時候,好在,城市的基礎設施足夠發達,並沒有發生堵車的現象,我們一行以安全的速度向著‘姜家莊園’行駛著。

限量版跑車也不會引發多大的關注度,人行道上的路人無非是轉頭多看兩眼罷了,僅此而已。

這裡是超一線大城市,市民們見多識廣的,什麼樣的豪車沒見過?

姜家莊園位於郊區,距市中心較遠,行駛到那裡需半小時以上的時間。

車隊行駛到郊區範圍,行人和車子就了,我可以再度加速了,但還於安全的界限之

“小度,別忘了你先前的話。”

耳麥中傳來趙剩宏不放心的提醒。

“趙哥,我姜度是個言而有信的,不會去高速飆車,但玩個漂移總可以吧?”

我一打方向盤,車子在拐彎以優的弧度漂移了過去,發出刺耳的聲。

這裡的路況我特別悉,這時段也沒有其他的車輛經過,玩個高水平的漂移還是沒問題的。

“小度,你小心著些。”

趙哥吃了一驚,但並沒有阻攔我的意思。

都清楚我的格,沒有高速飆車已經很是不賴了,再不讓玩兒幾個花活兒,會把我憋死的。

我手腳並用,連續的玩了五六次漂移,算是過了癮勁兒,打算在前方的彎道再完個漂移,就老實的開回去。

換做以往當修理工的時候,我哪有機會玩跑車啊?此刻當然不願放過機會。

不得不承認,我這雖是冒牌生活,但豪奢的日子過得真舒心,古人云,由奢儉難,我算是深有會了。

“嗤啦!”

車子很是聽話的完了最後一個漂移,一打方向盤,我就準備修正方向。

就在此時,車燈照耀下,一座碩大的墓園出現在眼前!

,高高矮矮的墳頭上都著紙,墳前都豎著石碑,上面鑲嵌了一張張的黑白照片。

一霎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腦中天雷陣陣的,心底直喊‘不可能’。

我控制車子在漂移過來的同時,就看清楚了路況,前方沒行人和車輛,更不可能有墓園,是最安全的狀態。

只剎那間,爲何就出現了一座墳頭的墓園呢?

突兀的就像是半夜醒來,睜眼就看到個面目猙獰的陌生人,躺在旁邊的枕頭上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那種驚悚,讓我的頭皮發炸!

即便車技千淬百鍊,但在這麼短的時間之,我也沒法反應過來。

“彭!”

好像是車頭到了什麼東西,這聲音傳到我的耳之中,如晴天霹靂。

“不好!”我大一聲,拼命的踩剎車。

“嗤啦啦!”

子在路上留下了轍印,到底是停了下來。

後傳來連續的剎車聲響,接著就是集的腳步聲。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趙剩宏一馬當先的跑到車旁,一邊和滿頭冷汗的我說話,一邊警惕的打量四周,右手下意識的放於下襬。

保鏢們都下了車,以最快的速度圍在了我旁,形陣型,若發現異常,能快速反擊。

“呼哧,呼哧!”

我深深的了幾口氣,這才扭頭看向趙剩宏,語聲打的說:“趙哥,我好像是,撞到了什麼,前面有座墓園!”

“什麼,墓園?”

趙剩宏一愣,別的保鏢也是一愣,然後,他們向著四周打量著。

“小度,你開什麼玩笑,哪有墓園?一座墳頭都沒看到,這裡可是公路啊。”

趙剩宏以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我。

他的眼神我看懂了,那是在懷疑我發神經病了。

“明明看到了啊。”

我震驚的解開安全帶下車,裡外裡的尋找了一大圈,卻一無所獲。

真的沒有什麼墓園,車頭也沒有撞擊後的痕跡,怎麼看也不像是撞到了東西的樣子。

期間倒是路過了幾輛車,並沒有停下,絕塵而去。

“怎麼可能?”我嘀咕著。

趙剩宏將行車記錄儀中的錄像打開,一道看去。

影像非常清晰,漂移和停車的過程,都非常清楚。但是,車前並沒有恐怖的墓園。

我呆若木的看著屏幕,滿腦袋都是問號。

“小度,你眼花了吧?”趙哥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我渾渾噩噩的上車,繫好了安全帶,滿心驚悚。

絕不是眼花,但爲何行車記錄儀上沒有影像呢?

奇怪想法接踵而至。

正要啓車子,眼角忽瞟到一抹白,一驚,扭頭去看,我的眼睛立馬瞪大了。

一枚只有嬰孩拳頭大小,表標註了金數字‘63’的白小鈴鐺,安靜的躺在副駕駛座位上。

我看的清楚,鈴鐺上有麻麻的黑細紋在流,若是集恐懼癥患者看到這一幕,怕不是驚駭的昏厥過去?

看姿態,似乎,它早就出現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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