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聲喊出之后,只覺得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
待白米豆再睜開眼睛時,瞧見的是姜煥潤和白永樂這二人焦急無比的面容。
“姜大哥,永和哥……”
白米豆艱難地張口,有氣無力。
“可算是醒了。”姜煥潤頓時松了口氣,“我去喚太醫。”
片刻后,長須冉冉的太醫快步走了過來,在白米豆的腕上搭脈,須臾抬了手,道,“白探花溺了水,如今氣息不穩,又了驚喜,需得調養幾日,稍等開了方子,照方吃藥即可。”
“多謝太醫。”白永和急忙道謝。
“不敢當,不敢當。”太醫頗為謙遜,“能為白探花診治,也是一大幸事,老夫這就著人煎藥,稍等送了過來。”
“有勞。”白永和將太醫送了出去。
白米豆清醒了片刻,覺上略有了些許力氣,問道,“長樂公主如何了,可救了上來?”
姜煥潤和白永和互相看了一眼,臉古怪。
白永和頓時一愣,半晌才抖著,“莫不是……”
有了什麼不測?
“那倒不是。”姜煥潤了鼻子,“長樂公主一切安好。”
“那就好。”白米豆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你是長樂公主救上來的。”白永和頓了一頓,才道,“且你被救上來時昏迷不醒,沒了氣息,是長樂公主口對口呼氣,將你救了回來。”
“太醫后來說,幸虧長樂公主救助及時,否則的話,你這一條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口對口呼氣?
白米豆一愣,下意識手覆上了自己的。
這……
豈不是說他與長樂公主,有了之親?
白米豆的腦袋,轟地一下,覺炸了一般。
“那長樂公主,現下何?”白米豆有些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聲音干啞。
“得知長樂公主落水之事,皇上急匆匆趕來,卻聽聞了長樂公主救你之事,皇上當下臉便不大好看,著人將你送到此看診,便親自送長樂公主回宮。”姜煥潤道。
白米豆沉默。
之親,尤其是相,乃是男之間的大忌。
即便是為了救人,這般舉,也會引來極大的風言風語,名聲損。
長樂公主貴為公主,為了救人,沒有在意自己的清譽……
皇上自然心中不悅。
白米豆想了想,掙扎著從床上起。
“你做什麼去?”白永和急忙攔住了他。
“我想……求見皇上。”白米豆拿了旁邊放著的,顯然是給他準備的裳,便往上披。
“這個時候,你求見皇上做什麼?”姜煥潤也有些訝異。
“求皇上賜婚。”白米豆道。
賜婚?
白永和驚了一驚,“雖說能尚駙馬,也算是無盡榮耀,可若是如此,往后在仕途上便也算無緣,你勤學苦讀數年,現在如此年輕便功名就,往后前途也是遠大,倒不必非得走這條路。”
“永和所說不錯,你……”
姜煥潤話音未落,有人影走了進來。
“你倒說說看,為何要讓朕賜婚?”皇上緩步走近,看向白米豆,目炯炯,“如方才狀元郎所說一般,若是當了駙馬,往后這仕途便也算到頭了,你既是出耕讀,年歲也不大,想來讀書之時,也是意氣風發,有著遠大報復的。”
見皇上來了,姜煥潤,白永和與白米豆皆是急忙跪拜行禮。
“起來回話。”
有人拿了椅子過來,皇上了袍,端正坐下。
“是。”白米豆站起來,卻又重新跪下,“皇上方才所言不差,天下讀書人,無不想著謀求遠大前程,希建功立業,有所就,學生亦是如此。”
“但建功立業,并非一定要做高,做大事,為小小吏,做好本分之事,也算是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負責,也算是建功立業了。”
“此外……”
白米豆頓了一頓,“永樂公主于學生有救命之恩,學生無以為報,唯有以相許,方能報答。”
“這不過是你的意思罷了,長樂公主是朕最寵的妹妹,你雖此次殿試中出類拔萃,卻也算出寒門,朕和長樂公主,都未必瞧得上。”
皇上睨了白米豆一眼,道,“你這般貿然求賜婚,朕大概率是不允的,且此事傳了出去,旁人怕是也要說你攀附權貴,以此來平步青云,往后你這名聲,也算是盡損了。”
“此事你可想的明白?”
“學生明白。”白米豆沉聲道,“正是明白,所以斗膽。”
說罷,白米豆再次拜了一拜。
皇上見狀,眼眸垂了一垂。
這個白米豆,著實有些意思。
遇到這種事,于他而言,是頗為尷尬且誠惶誠恐之事。
與公主有之親,其實什麼事兒都不必做,為皇家面,這婚大概率也就賜下了。
但這婚若是賜下,在外人看來,便是皇家為了顧及面,且長樂公主做事也不夠穩妥,這些閑話總歸是止不住。
但白米豆此時主求賜婚,便有所不同。
會有人說,只因他被長樂公主救下,便恬不知恥地了上來,妄圖攀附權貴,平步青云,反而也會說長樂公主好心救人,為長樂公主抱不平。
皇帝為兄長,有自己的私心,他只在意長樂公主的名聲,旁的都不在意。
皇上想了這一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白米豆跟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著,大步離去。
待走到院子外頭,看到在那等著的長樂公主時,笑了起來,“你的眼,到是不錯。”
“多謝皇兄夸獎。”長樂公主笑得眉眼彎彎。
春去秋來,年復一年。
京城的駙馬府不知空閑了多年,反倒是樂玉縣的白府一派熱鬧。
今日是樂玉縣縣令白米豆妻子氏的生辰,縣中百姓知曉,紛紛前來祝賀。
或是一只土,或是一籃子蛋,或是河中現撈上來的一尾鮮魚……總之,只要能夠表示他們對這為民著想的好縣令的謝意,統統都送了過來。
旁人一番好意,白米豆便沒有拒絕。
但凡是來送賀禮的,皆是回了禮,且回的禮,并不比百姓拿來的。
“這般送來回去的,兩邊都得了東西,反而麻煩的很,干脆不收不就好了。”年輕的小廝有些不明白,詫異問道。
“這便是老爺的用心良苦了。”管家語重心長,“若是不收,那些百姓總是一直惦記著,可若是收了,百姓心安,再回了禮,老爺心安,雖說麻煩了一些,卻是大家都高興,豈不更好?”
“原來如此……”小廝若有所思地點了頭。
一番忙碌,真正到晚上時,白米豆才和長樂公主坐在一起,安安穩穩地吃個晚飯。
“娘子芳誕,為夫祝娘子青春永駐,日日開懷。”白米豆笑道。
“多謝相公。”長樂公主抿直笑,和白米豆了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兩杯酒下肚,長樂公主臉頰微紅,“說起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來著,你當初向皇兄求賜婚,只為報答我對你救命之恩?”
“那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那件事了。”
“哦?那就是說你是因為喜歡我了?”
“這是自然。”
“那你到是說說,當時咱們兩個可不曾見幾面,你是何時喜歡上我的?”
“說起來,那日馬游街,街上時不時有許多年輕姑娘扔帕子或者荷包下來,UU看書 www.uukanshu.com我當時心里頭便想,只扔這些東西下來,也沒有寫了姓名,誰能知道這東西是誰的,若是有人能膽大一些,直接把自己扔下來,那才算是驚為天人呢,我剛想到這里,便瞧見你從茶樓那落了下來……”
白米豆滿眼都是寵溺。
“這一落,便不湊巧地落到我這心里頭去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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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本書徹底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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