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不好，心說兇手一定有遙控這類的東西，他發現我們進來后，手啟機關了，而且這綠氣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我們沒誰出言提醒，也不敢在這時候張，全都捂住鼻子扭頭往外撤。我發現這綠氣太邪門了，渾只要沾到綠氣的地方，就不自在，像被螞蟻咬一樣，麻麻的。我們爭先跑到老房外，又都貪婪地吸起新鮮空氣，我還擔心的問阿峰：「我們會不會中毒？」陸宇峰沉著臉，他沒回答我，能看出來，他心裡也沒底。潘子趁空問了另外個事，他說既然兇手知道我們跟來了，他一定會逃，我們仨怎麼堵他呢？

這老房子有四面，我們仨就算一人守一面也是人手不夠。我正琢磨怎麼辦好呢，沒想到兇手本沒有逃的意思。一陣突突突的聲音傳過來，隔著綠氣我看不到門裡的況，但可以肯定這是托馬達的聲音。我們仨都在門前，他騎托出來，保準會把我們撞傷。陸宇峰吼了一句讓我們快躲。也是險之又險，我們剛騰出地方，托就出來了。

兇手帶著頭盔，我依舊看不到他長相。他真彪悍，車技真好，把托左擰右繞的，想把我們刮傷。我們沒法子，只能往後退，我和潘子也都挨了幾下子，兇手知道陸宇峰厲害，他最後捨棄我和潘子，一扭頭，讓托對準阿峰衝去。

陸宇峰本來舉起手錶，對著兇手了幾針，但兇手穿的服很厚，銀針對他一點傷害都沒有，這麼一耽誤，托衝到陸宇峰面前了，陸宇峰一見況不對，忙扭逃。他耍了個心眼，用了S形的逃法，試圖擺托。不過兇手把托弄得很靈活，陸宇峰一拐彎，托也跟著拐彎。他倆這麼一追一逃，跑出去遠。我急了，不想陸宇峰這麼被，跟潘子吼，說我倆快點上，幫阿峰解圍。

我反應快，沖得也速度，沒多久就追到托後面。這時我還把甩了出來，想的是，兇手帶著頭盔，打他腦袋肯定沒用，那就捅他后心窩，讓他來個心律不齊。我算盤打得不錯，但剛手，兇手就了我一把。托排氣筒突然噴出一大黃煙來，我不留意下，吸了幾口。這黃煙太臭了，就算彙集百家屎糞的廁所，在它面前都顯得弱了。

我覺得自己肚子噁心得直搐，眼前冒著金星，子無力下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潘子更在意我的安危，他跑過來問我咋了？又仇恨地著兇手，捂著鼻子沖了上去。潘子有子倔勁，他整個人跳到托車上，坐在後座，要把甩從后往前地遞出去，勒住兇手脖子。我們真是對兇手小瞧了，尤其他這托，上面貓膩太多了。

兇手對著車把兒上的一個不起眼的摁鈕摁了一下，我就聽啪的一聲，整個托後座竟然彈了起來。這後座底下也不知道頂著幾大彈簧，威力真大，潘子整個人一下被彈的垂直飛起來，要我說，離地說有兩米。潘子當場就嚇傻了，手腳並用在空中撲棱，乍一看有點像鳥人。兇手趁機把托開走，等潘子落下時，毫無遮擋地砸在地上，他還是臉朝下，跟個伏櫪的老驥似的，而且也不彈，估計是被摔暈了。

我倆這麼一攪合，雖然沒擒住兇手，但陸宇峰險了，他也緩過勁來，喝一聲，轉對兇手展開攻擊。陸宇峰隔一段距離開始助跑，離兇手有兩米遠的時候，他騰空跳起，雙在前，對著兇手狠狠飛踹過去。這招很猛，要是實打實踹上，保準讓兇手重傷。兇手也不傻，急忙閃躲避，不過他晚了一步，被阿峰踹中左肩膀了。

他被生生踹下車，與陸宇峰一起摔在地上，但這兩位都是強人，又一同來個鯉魚打，站了起來。接下來他倆惡鬥上了，我看到這兒，心裡連連得意，心說阿峰鬼手的外號不是白的，他用起鐵扳指，就算兇手帶著頭盔，只要上大挨了幾下，也保準喪失行能力。可不知道怎麼搞的，陸宇峰手弱了一大塊，也別說打鬥了，連反應都比一般人慢半拍。兇手一后腰，拿出一把兩尺來長的小皮鞭，他就用皮鞭狠狠打阿峰。皮鞭這種武不像刀子，有種來去無蹤、神莫測的覺，綜合這麼一看，陸宇峰完完全全吃了個大虧。

啪啪聲不絕於耳，我看著都心疼，幾個眨眼間，陸宇峰上就布滿了道子。或許是看著同伴挨打了，我突然上來一狠勁兒，掙扎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用甩了，出帶，踉踉蹌蹌往他倆那邊走。

我想的是，自己就用這帶，隨便勒住兇手一個地方，哪怕實在不行抱大呢，也要給阿峰創造有利機會。兇手也留意到我了，他又猛攻陸宇峰幾下，順腳把阿峰踹出去后，扭頭看著我。我被他看楞了，一時間不知道幹啥好了。他也不知道咋想的，突然笑了一聲，像我猛衝過來。他的速度也真快，幾下就衝到我面前。我以為他要借這速度對我打拳呢，趕蹲著馬步準備防守，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把自己像炮彈一樣出來，而且還是頭在前。他帶著頭盔，這麼個怪招，我一時間沒法抵抗，被他實打實地撞到了。我被衝擊力一帶，幾乎腳離地退著飛出去，不過我也沒空手，趁機摳著兇手頭盔，把它拽了下來。

在我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后，兇手也站了起來，他看著我，終於出了廬山真面目。我著他幾乎驚呆了，因為我認識他，就是那個給我們送過燒烤又送過快遞的小雜。只是現在他沒有雜了，一頭的黑髮，而且目很冷，眼中充滿殺意。

我一下聯想起很多事來，既然他是兇手，那他之前送燒烤就是在試探我們，確定我們的住，而我們中毒，夜裡留電話這類的詭異事，也都是他在搞鬼。都說人不可貌相，我現在算領教到了，這個相貌平平的傢伙，竟然能殺了黑子、細鬼和刀客，還把我們仨一起收拾了。兇手看我有些發獃，他似乎很喜歡這種覺，又特意賣弄一句，對我喊道：「無量天尊！小道有理了。」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頭緒，我卻一下秒懂，因為我想起個人來，就是神筆法師邊的小道，合著那個道也是他喬裝打扮的，我說當初怎麼看他怎麼那麼眼呢。我心裡有些恨自己，怎麼就眼拙沒把他認出來，不然也不會死這麼多人了。

兇手看我有些發愣，索不再多說，大步往我這邊走，還趁空了幾下鞭子，那意思要立刻收拾我了。我對這鞭子有點怵，陸宇峰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別說我了。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抗好了，尤其用甩對付鞭子，也沒什麼用啊。正巧我手上有托頭盔，就使勁把它推了出去，想先砸下兇手再說。

我用的勁不小，就跟推籃球一樣，但兇手很警惕，隨便的一揮舞鞭子，就把頭盔打遠了。我這麼做不僅丁點用沒有，還把他惹火了。他嘖嘖幾聲，把皮鞭收起來，又出一把長柄匕首來。匕首看著森森的，很鋒利，我明白，這一定是殺細鬼和刀客的兇，而那鞭子就是勒黑子用的，兇手倒是把這些傢伙式都帶上了。

他舉起匕首，幾步竄過來，飛起一腳把我踹在地上，又坐在我上，將匕首刺下去。我下意識地抬手，使勁扣住兇手的腕子，不讓他得逞。不過我的位置不好，他在我上面，可以全用勁。我累得雙手直哆嗦，也不能阻擋匕首一點點往下落。

他是對準我左刺的，真要刺到子里，絕對能傷了肺部，這是致命傷，我一邊拚死抵抗一邊無助地四下看看。潘子依舊昏迷著，陸宇峰倒是想來支持，只是他站起來后又無力地坐回去，傷勢很重。我心說完了，早知道能有今天，自己就不當線人了，在監獄里窩二十年，咋也能留條命不是？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這時候，遠傳來一陣嬰兒哭。

這哭聲很邪門，像頑發出來的，可這是老房區，還是大半夜，哪有頑在這裡玩兒？甚至細品之下，這哭聲裡帶著一怨恨，也有種嬉笑的分，一般頑想學還學不來呢。我第一想到的是兇手有同黨，但兇手反應讓我詫異。他愣了一下，都顧不上殺我了，急忙站起，退後幾步，拿出警惕的樣子四下看起來。

我倆在這犯懵，陸宇峰倒明白咋回事，他用盡最後一力氣，對我吼道：「逃啊！」雖然阿峰沒時間解釋什麼，我卻知道，自己再不逃，肯定倒大霉。我現在還坐在地上，為了能快點逃走，也顧不上站起來了，抱個腦袋，在地上打滾。我都不知道自己滾了幾圈，反正突然間，我聽到遠傳來很輕微的吱溜聲，就好像電火花撞那種。我也不滾了，急忙抬頭看兇手的反應。

兇手很奇怪地哆嗦起來，而且大咧，唾白沫什麼的，七八糟往外流，他鼻子里也噴出一堆像鼻涕一樣的東西。隨後他抱著腦袋跪在地上，疼得直哼哼，掙扎一小會兒又蜷曲一團，死去了。他死這麼快，讓人始料未及，我第一覺，他是被鬼上了，但什麼鬼能有這麼狠的道行，上了這麼快就把人折磨死的。

我出甩，又往回爬一段，試探地出子，對他捅了捅。兇手一點反應都沒有，整個子也綿綿的。我又四下看看，整個兒老房區再次靜悄悄的，也沒見哭的人出來。我最後著陸宇峰，希他解釋一下，可他現在有點，本不理我，反倒吼著問：「鶯嫂，你出來了？是你麼？」

我迷糊了，鶯嫂這個詞讓我想起李峰妻子了，阿峰之前說過，這人的醫特彆強，但問題是，醫再強怎麼還會哭呢，尤其這哭聲還有如此恐怖的破壞力。我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往阿峰那邊走去。等挨著他以後，又一屁坐下來。我想追問到底，但陸宇峰趁這段時間回過神了，也不再多說鶯嫂的事兒了。他拿出手機，很費力地用手指了幾個號碼，又托起手機通話。

這電話是給於擎航打的，他告訴於擎航，讓警力全來老房區，兇手已經落網死掉了。這樣估過了十分鐘，兩輛警車開了過來。我心裡總覺得不對勁，不管按距離算還是按效率算，他們不可能慢這麼久才趕來。

我倒不認為這幫刑警懶，而是覺得他們是故意的，能下這命令的，肯定也就是於擎航了。但等他們下警車時，於擎航卻出了一副積極兼焦急的樣子，吼著嗓子讓警察封鎖現場。他還來到我和陸宇峰面前。

這時候我和阿峰都能站起來了，我倆還都湊到潘子邊，給他急救。潘子也沒啥大病，就是摔暈了，折騰幾下子，就慢慢醒了。陸宇峰把我們仨的經歷跟於擎航念叨一邊，於擎航連說辛苦了，還讓我們早點回去休息。我們仨也真沒那興趣繼續留在現場，我攙扶著潘子，陸宇峰帶頭，我們往黑轎車那兒趕。

等離近了，我發現傻爺們不知道啥時候從車裡鑽出來了，他又蹲在車旁邊，用手往裡扣呢。看著我們來，他還呵呵傻笑。這舉在之前有過，就是我們去村裡調查時，他就這麼扣過，如此雷同的場合，讓我一下意識到，車胎有貓膩。陸宇峰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他還對我使眼。我跟潘子過去把傻爺們扶起來，陸宇峰又蹲在車前，對著了，從裡面扣出一個紐扣來。這紐扣很不顯眼，但我能猜到，這是跟蹤。我琢磨著，這該是兇手裝上去的，就在我們調查村裡時「詭詭」耍的一個小手段，只是他裝跟蹤時，被傻爺們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