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杜家,喪事還不算完呢,要宴請賓客作為幫忙吊唁的答謝。
杜家也算大家族,出彩的是杜靜芙的祖父,早年因病去世,杜老太太一直守寡多年,要不是這份明跟狠辣,也不能養大三個兒子。
諸位賓客和族老都就坐了,一面吃東西一面說說話,而楊家人也坐在最前面的座位坐了一桌,杜昭和杜恒小心翼翼的陪坐,略有點沉悶尷尬是真的。
靜芙看到二嬸嬸起去了里間,也小聲的跟外祖母說道:“外祖母我去換洗一下。”
意思是出恭。
“去吧,別跑。”
“好。”
靜芙立刻起跟了上去,二嬸錢氏出來才發現侄也跟在后頭,溫和的沖笑道:“你特意來找我的吧?”
錢氏也是好人家姑娘,十分聰穎。
“嬸嬸聰明絕頂,侄不敢欺瞞,我有樁好事要說給三嬸聽聽呢,是關于我三哥的事。”
靜芙仰著頭大眼里閃爍著晶亮的澤,雖然過于瘦弱減損了貌,卻依舊可以看出一雙大眼水汪汪的十分靈狡黠。
“哦,何事?”
錢氏挑挑眉,倒是頗有點意外了,怎麼會和晨兒有關系呢。
“李家族學最近多了一個夫子,是朝中退養的李老先生準備回族中教學了,如果三哥能得到進李家族學的名額,自然能益匪淺。
李老爺子位居一品,為多年,為人清正睿智,才學人品沒得說,這可是個好機會呢。”
歪著頭侃侃而談,主拋出餌。
“可是李家我們并不認識,如何能進得去呢,你也說了是李家自己的族學啊,哪里那麼好進的呢,就算能進也要考學問的。”
錢氏也是讀書人家,和杜家門第相當,因此也了解幾分,自己兒子學業問題如何能不上心呢,但有時候拎著豬頭找不著廟門的事也很多啊。
“我外公和李家爺爺關系十分要好,寫封信的事,不過哥哥肯定要接李家爺爺的考校。機會只有一次,不試試就放棄為免太過可惜了。”
靜芙得意的勾起角笑了笑,眼里帶著必勝的彩。
“哦,那我很好奇你怎麼會想到晨兒,他排行老三啊。”
錢氏眼亮了一下,卻很能沉得住氣,并沒有過于喜形于。
“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學問的好壞是不住拷問的,大哥二哥的學問還有待苦學,機會只有一次,若是惹煩了老爺子,可能誰都進不去了。
一直以來三哥的學問都是三兄弟頂尖的,并不是我偏心不給大哥二哥,若是跟不上李家的進度,恐怕要遭到李家人嘲笑,我并不希哥哥們被別人欺負呀。”
靜芙很坦的著錢氏,解釋了為什麼不選老大老二的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們前世后來跟著那個妹妹沒欺負自己,不樂意幫他們,只有三哥一直看不慣那個妹妹,不愿意同流合污。
后來自己被賣掉嫁做門寡的時候,三哥為了給自己求,不惜被祖母仗責也不改初衷,還拿了自己的私房錢的接濟自己,還曾在自己困難時多次帶著禮上門看。
三哥杜晨大概是唯一讓覺得是杜家還有人味的親人了。
錢氏知道靜芙沒說實話,實際上是有區別,但沒有說的那麼夸張,三兄弟一起讀書,水平都差不多,不會有太大差距。
“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不想讓李氏做正室,為了杜家的名聲和哥哥們的將來,李氏不能為正室,第二我要拿回我娘的嫁妝,李氏只能為妾。我就是讓李氏竹籃打水一場空。”
靜芙出兩手指,笑意的和三嬸談條件。
“李家的事……。”
“夫子選學生,除了學問,重要的是人品,李老爺子這個歲數和位,看重的更多的是人,這也是我選擇三哥的理由。他是唯一讓我覺得杜家還有些溫暖的人。”
靜芙哆嗦了一下,眼里聚集了水,卻深吸一口氣咽了回去。
錢氏嘆息一聲,到底還是杜家狠狠傷了這個孩子。
“好,我幫你,不過我人微言輕不一定管用,但我會勸你三叔,若不的話……”
“即便不功我也會幫三哥的,等我回楊家會求外公的,三嬸略等等就好。我也希有個對我好的哥哥能夠出人頭地給我撐腰,而不是李氏的兒子踩我兩腳。”
靜芙直言不諱,如果一定要選,選擇扶持三哥為杜家出頭的那個人。
“好,我會盡全力幫你勸你三叔的。”
錢氏覺得孩子的要求并不過分,換了自己也容不得李氏做正室,一旦做了繼室,兒子將來說親都找不到好人家姑娘了,誰敢來呀。
且侄并沒有提任何非分不合理的要求,這個忙于于理都應該幫。
靜芙鄭重其事的彎腰行禮,“多謝嬸嬸憐惜我,你告訴哥哥,萬事憑本心而為,就一定能過。”
“好。”
錢氏點點頭應了下來,晨兒的品行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是娘家父兄教導多些,若是讓杜家人教,怕又是個白眼狼吧。
靜芙轉離去,錢氏張口喊住,轉著錢氏用眼神詢問還有何事。
“靜芙,作為母親,我謝謝你,作為嬸子,我也想多勸你一句,別讓仇恨蒙蔽了你的心,你母親在天之靈會不瞑目的。”
靜芙莞爾一笑,再次行禮飄然離去。
錢氏搖頭一聲嘆息,丫鬟曉紅問道:“夫人,說的話能信麼?哎!大小姐好可憐啊,小小年紀如此籌謀。”
“沒了娘能不可憐麼,我倒是覺得可能是我杜家的希呢,很有嫡長的樣。
既然說了肯定就有把握,畢竟馬嬤嬤已經死了不是麼。老太太之前可是不同意回楊家的,如今不也順利答應了麼。”
錢氏著前方,幽幽的嘆氣。
“那咱們三爺真的能去李家學習麼,大好的機會,可不能放棄啊,您就幫幫大小姐吧,也可憐呢。”
“嗯,我會的,這個機會確實太可貴,看來是希老三日后能照拂,畢竟有哥哥撐腰和沒有親人說話在夫家可是不一樣的境遇呢。”
錢氏也覺得自己沒有猜錯靜芙的想法,做人做事還是與人留一線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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