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聖使也在咬牙切齒——他本來是護航支援的，教皇那老東西居然幾次變換陣型後讓他當了變相的前鋒！方才直到大梁水軍殺到面前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了餌炮灰，如果他在戰場上死於大梁人手裡，就算國王陛下也挑不出一點病。

聖使才不肯吃這個虧，想都沒想當即撤退，不惜破壞西洋水軍的整陣型。

長庚像一條毒蛇，一旦抓住時機翻盤，立刻一通狂轟濫炸，以報方才冷汗之仇，西洋人頓時落了下風。

而與此同時，陣前勢突變，岸邊負責戰報的輕騎立刻飛馳帥帳報送顧昀。

已經披甲而出的顧昀聞言神古怪了半晌，最後無奈了，他忽然覺得冥冥中“大梁的氣運站在雁王後”這話並不是狂妄，恐怕還真是那麼回事。

他調轉馬頭悄悄回到中軍帥帳中，將甲胄卸下來藏好，嚴令周圍所有人不準把他曾經出過帳子的事出去。

西洋軍被長庚抓住時機廢了一翼，相當於瘸了一條，縱橫海上的教皇在件劣勢的況下，愣是跟初出茅廬的雁王誰也奈何不了誰，一戰打到了天亮。

顧昀擰滅了汽燈，提筆接連寫了三封信，一封紫流金借調令，一封推送最近的靈樞院分部，請求火機鋼甲補給，最後一封擬了個簡報折子，遞送京城。

隨後，他了自己有些僵的後頸，對玄鷹吩咐道：“告訴雁王，如果洋人撤軍，不必窮追不舍。”

玄鷹一愣。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問顧昀怎麼知道西洋人要撤軍，一個傳令就飛奔進來：“大帥，洋人主艦開始南向撤軍！”顧昀臉上毫無驚詫，理所當然地一揮手，玄鷹不敢耽擱，從帥帳中飛奔出去傳話。

他不必分神去應付臨場的各種急況，能全心全意地琢磨整個戰局，一目了然，早已經估算出了敵人這次出兵的紫流金儲備，知道這一宿差不多打到對方的極致了。

敵軍紫流金打空，徒勞無功而返，還傷亡頗為慘重，回去以後定有一番鬥，這種況下，大梁水軍與其威上前，反而不如遠遠地給敵軍施加力來得效果好。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後，西洋水軍果然鳴金收兵，一宿襲宣告失敗，連北岸都沒登上去。

顧昀為了表現自己“嚴守承諾”，人沒出帥帳，只是站在門口迎著長庚，也不在意他一的汙，張手便抱住了他。

至此，長庚才覺到一的筋疲力盡，他搖搖墜地摟住顧昀的腰，喃喃地在他耳邊道：“再也不想讓你去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