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三月,正是春日繁花盛開的時候,距離春闈放榜已經沒有幾日了,大街小巷的小孩又開始唱起了三年一度的《狀元游》。
帝城的諸人都在猜測哪一位公子將要為本屆的會元。
姑娘們私底下小聲地議論著,說是哪位公子郎君才學如何如何,有狀元探花之才學。
為此,姑娘們最近出門都勤勞的很,不是這個茶樓就是那個酒樓,為的便是瞧一瞧公子們的才學與風姿。
有心的去看看能不能得一樁姻緣,無心的便去湊個熱鬧。
長寧侯府府上的幾位姑娘也不例外,除了正在病中的謝宜笑,其他的姑娘們一早便梳妝打扮一番帶著人出門去了。
臨近午時,窗外下著瀝瀝的小雨。
謝宜笑坐在臨窗的木榻上,蒼白著一張臉,靠著一方枕歪歪斜斜地躺著,看著這雨中陌生的世界。
隔著遙遠的雨幕,聽著不知道從哪個街道約傳來兒的歌唱聲:
“恰逢故人舊地游,將娶新人繡閣樓。
試問郎君最風流?
帝城闕,天子樓。
趕馬過街怎得意,載春風去買酒......”
穿著一繡著蘭花的對襟短衫,襯得氣質溫婉約,像是一株空谷幽蘭,亦像是一簇簇雪白的茉莉,尤其是當下的臉蒼白,更添了幾分令人憐惜的弱。
不過這一氣質溫婉,那一雙眼睛卻生得極妙,一雙杏眼生得大大的,長長的睫輕,更添了幾分的俏可人。
像是一幅靜的畫卷添上了神采,栩栩如生了起來。
此時,有婢從門口走了進來,隔著珠簾屈膝行禮:“姑娘,夫人來看您了。”
話音剛落,謝宜笑轉頭看去,便見一穿著雪青的長袖對襟褙子的貴夫人掀起珠簾走了進來,珠簾下垂撞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謝宜笑了眼簾,覺得有些吵,心想一會兒讓人將這珠簾給換了。
這心好的時候,聽著這聲音算是悅耳,但是心不好的時候,實則是令人心煩。
來人見臉蒼白,有些憂心地開口:“宜笑,聽聞院中昨夜又請了府醫,可是又怎麼了?”
“勞舅母前來看,昨夜有些發熱,府醫開了藥,喝了之后便好多了。”
謝宜笑定了定神,抬眼眼前這位貴夫人。
這便是原的舅母,長寧侯府侯夫人周氏,主顧幽的親娘了。
謝宜笑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穿了。
而且還是穿進了一本早古穿越文里,穿了主的惡毒表妹。
書中惡毒表妹心思惡毒手段殘忍,被揭穿了謀之后被男主懷南王讓人丟出去喂狗,活活被狗咬死。
穿過來不過是幾日的時間,前幾日還有些渾渾噩噩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昨日突然知曉了自己是穿進了一本書了,而且還是被野狗咬死的下場,當時就懵了。
一夜斷斷續續地做了幾場被狗咬死的噩夢,大半夜就燒了起來,若不是原最近也一直病著,守夜的婢半夜還會去看一看發現了,怕是要當場掛了。
劫后余生,只想抱自己瑟瑟發抖。
周氏出普通,因著家中對長寧侯有恩才結下這門親事,不過做了多年的侯夫人,也養出一好儀態來。
此時手中拿著一塊繡著梅花的方形帕子,梳著云髻,上頭簪著兩支鑲寶累金釵和一支累鑲寶梅枝金髻簪,氣質也是溫雅端莊。
周氏在木榻的另一邊坐下來,與謝宜笑只隔了一個梅花案幾,有婢給送上了一盞熱茶。
的目在謝宜笑蒼白的臉上頓了半晌,皺眉問道:“你前兩日不是剛剛好一些,怎麼突然又病了?是不是不喝藥啊?你的婢呢?怎麼沒有好生地勸說?”
謝宜笑已經是病了一個多月了。
起因無它,正月及笄禮之后原便向自己的親表哥顧知軒表達了慕之,希能嫁予他為妻,締結良緣,卻遭到顧知軒的拒絕。
回來之后便一病不起,纏綿病榻一個多月,前幾日的時候,這芯子里便換了人了。
謝宜笑來了之后,前幾日還渾渾噩噩的,不知在何。
昨日突然發現自己是書中下場凄涼的惡毒配,做了幾場被丟出去喂狗的噩夢,這子怎麼能好。
“讓舅母擔憂了,們也有勸,只是宜笑覺得這藥喝著又苦又惡心,喝了之后難,便使小子不肯喝,如此也怨不到們上。”
周氏卻道:“你也不必替們說話,沒有伺候好主子,便是們的過錯。”
邊上的婢忙是跪下來請罪:“夫人恕罪。”
眼前這個婢,便是邊兩個一等婢之一,名明鏡,生得有幾分秀,耳下還有一顆胭脂痣,是個安靜清秀的姑娘。
還有一個明心,生得一張娃娃臉,似乎每天話都很多,叭叭叭的,天天像是一只喜鵲。
謝宜笑每次見到都覺得這個世界有幾分真實,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眼前人也是活生生的,不是只存在文字里的紙片人。
謝宜笑眼皮子都跳了跳,對于這個不就跪的場面實在是有點難以接。
道:“舅母不要怪罪們,我知錯了,下回定然好好喝藥。”
“如此最好了。”周氏不過是想敲打兩句,讓婢上心一些,聽到謝宜笑這樣說,也沒抓著不放,罷手讓們起來,
“你們出去候著,我有幾句話要與你們姑娘說。”
明鏡看了謝宜笑一眼,見是點了頭,這才應了一聲是,起來退到了屋子外面守著。
謝宜笑原本臉上還有些笑意,手指在袖口的花紋上一搭一搭的,突然想到什麼,臉一頓,遲疑地問道:“不知舅母要說的是什麼?”
周氏仿佛有些難以啟齒,吞吞吐吐了一會才道:“先前你病著,便一直沒有讓你知曉,你大表姐那個混賬,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留書逃婚去了,現在人也找不著了。”
謝宜笑手指徒然握,心道,果然還是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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