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呂元鵬撐不了幾個時辰的話,簡直像是用刀不住往心口上,周而復始,疼得不住。
只有幾個時辰派人去請洪大夫一來一回肯定來不及,不如帶著呂元鵬走。
很快馬車準備妥當,白錦稚還是不放心,派人先行一步前往舍曲去請洪大夫,陪呂元鵬乘馬車前往舍曲,如此最能節省時間。
馬車的速度不能慢,也不能太快,白錦稚就跪坐在呂元鵬邊,攥著呂元鵬的手,一個勁兒同呂元鵬說這話,也不管呂元鵬能不能聽到。
“司馬平之前說,等到天下一統之后,我們三個人就結伴出游,去吃天下最好吃的食,他還許了我們一人一副暖玉棋子呢!他不想給我們……就說什麼時候我們下棋能贏過他了,他才給!他不是說咱們倆想要贏過他,除非長姐教我們下棋嗎?你好起來……我就去求長姐!求長姐教我們下棋……”
馬車顛簸之下,白錦稚的聲音都是抖的。
“呂元鵬你一定得好起來,等回了大都城我們兩個人誰都不告訴司馬平你這次傷的事,不然……司馬平肯定要說,咱們倆在戰場上離不開他,離了他就傷……”白錦稚用力攥著呂元鵬的手,“你聽到了沒有!”
洪大夫忙著給隨白卿言回來的白家軍和安平軍重傷將士診治,好不容易忙完剛歇下,魏忠便親自來請洪大夫了。
“呂太尉的嫡孫呂元鵬為護高義王重傷,況有些不太好,馬車已經回來的路上,陛下聽說況危急不得已只能勞洪大夫,讓老奴親自護送洪大夫去迎一迎!”魏忠神鄭重。
白卿言原以為,白錦稚說呂元鵬中了幾箭是與一般,屬皮外傷,畢竟呂元鵬是著鎧甲的,不想呂元鵬為護住白錦稚背后中箭,且一路顛簸都沒有吭聲抗回去的。
讓魏忠去請洪大夫,又命人將從傷兵上取下來的所有箭頭拿了過來,坐在燭之下仔細對比。
白卿言舉著西平軍的箭頭和大周的箭頭,湊在燈下仔細對比著。
如今大周用的箭矢全都是添加了墨的,故而銳利非常!
燕國的箭矢中也有近一般半是已經添加了墨的,可這西平軍的墨是從哪里來的?
抬眸,天國……
或許,在慕容瀝與東夷國聯合的同時,燕國藩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天國搭上了線!
這怕是薩爾可汗做的兩手準備。
白卿言毫不懷疑是慕容瀝提前與天國聯系,慕容瀝雖然是想要給大周找一點兒麻煩,卻也明白天國狼子野心,故而才會選了天國。
要想知道這天國和燕國藩王是怎麼回事兒,明日活捉了那位西平王世子,用刑審一審不怕他不代。
隨手將箭矢丟回面前的黑漆方盤之中,如今天國在白卿言的眼里已然不算什麼威脅……
為天國國君,薩爾可汗在西涼的地界兒上被大周和燕國聯軍殺的損失慘重,不思回去之后重整旗鼓,好生發展農耕,經營民生,重新建立象軍,反而一直惦記著手中的玉蟬,將希寄托在什麼時回溯這樣虛無縹緲之事上。
這樣的國君,即便是有能征善戰,有謀有略,又能有什麼出息!
——
洪大夫的馬車在出舍曲城不遠的地方,到了載著呂元鵬的馬車。
白錦稚一看到洪大夫眼淚就涌出來了:“洪大夫!”
洪大夫彎腰上了馬車,跪在呂元鵬旁,握住呂元鵬的手腕診脈后表凝重,讓銀霜拿出藥箱里的小藥丸和百年老參的參片,開呂元鵬的,讓呂元鵬含住藥丸和參片,吩咐車夫快一些回城。
見洪大夫不似之前的大夫毫無作為,白錦稚如同看到了希,用袖抹了一把眼淚,也不敢打擾洪大夫,靜靜坐在一旁守著呂元鵬。
“四姑娘……”洪大夫轉頭看著臉上淚痕未消的白錦稚,“呂家六郎……傷勢太重,老夫會盡力而為,可還是要有個心里準備。”
這話是什麼意思,白錦稚如何能不明白,手心不自覺收……
可呂元鵬若是連洪大夫都救不了,這天下還有誰能救!
“呂元鵬,一會兒我就寫信給司馬平!”白錦稚又同呂元鵬說,“洪大夫會盡力,可……你若是不爭氣,在司馬平趕來之前好不起來,你就等著司馬平笑話你吧!”
馬車了舍曲城,白卿言親自看著人將呂元鵬抬到了地龍燒起來的暖和室,洪大夫在馬車上方子已經寫好了,讓人去給呂元鵬煎藥。
可藥煎好了,怎麼喂進去又了難題。
“將人扶起來,著鼻子……往下灌!藥必須灌下去……”白卿言語聲沉沉。
若是藥灌不下去就只剩下等死了。
魏忠聞言,小心著呂元鵬的傷口,將人扶了起來,白卿言忍著傷疼痛,從銀霜手中接過藥碗,用湯匙給呂元鵬喂藥,給的量很,怕嗆到呂元鵬,好歹是將一碗藥灌了下去。
白卿言將藥碗擱下,同銀霜說:“再有藥,就這麼灌下去!”
“好!”銀霜認真點頭。
“陛下,忠國王到了!”門外有將士隔著棉簾稟報。
白卿言用帕子了手,對銀霜說:“銀霜,好好照顧呂元鵬!”
銀霜再次點頭:“我寸步不離!”
“好孩子!”
白卿言看了眼面蒼白的呂元鵬,相信呂元鵬是個福大命大的孩子一定能好起來。
白錦稚瞧了眼床上的呂元鵬,見自家長姐已經被魏忠扶著已經出門檻,追了岀去:“長姐……”
聞聲,坐在肩輿上的白卿言回頭朝著白錦稚看去。
“長姐,七哥到了,長姐可是要發兵西平郡了?”白錦稚側拳頭攥著,“若是長姐要打西平郡,我也要去!”
要去給呂元鵬報仇,要砍下那個西平王世子的腦袋回來告訴呂元鵬,讓呂元鵬知道,他再不好起來,這滅燕之戰就沒有他什麼事兒了,一定一個人獨得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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