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周大娘子后面這些話,周氏并沒有說給齊漳聽,娘家因為有了周大娘子這個攪屎,也不知霍霍了多好事。
這是周氏覺得頗為丟臉的一件事。
也怕齊漳怒起,直接去周家,把周大娘子給片了。
屋子里,齊漳怔了怔,姣姣兒與譚戟?
他突然有種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被扭到一起的覺。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又想起上回盛姣姣給譚戟送書,齊漳就笑話了阿妹一句,結果把盛姣姣給惹哭了。
于是齊漳立即搖頭,否定,
“阿、阿娘,姑姑就別應了,姣姣兒對譚大郎沒有這個心思,上回我戲說他倆個,姣姣兒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你戲說他倆個做甚?”
齊老太太一聽,便是生氣的看著齊漳,拍著桌子又怒道:
“別個說些你阿妹的渾話也就算了,你做為阿兄,非但不幫襯著阿妹澄清,還在火上澆油,齊漳,你如今是翅膀了,連阿妹也敢欺辱了是吧?”
齊漳急忙彎腰,雙手拘起,認錯,
“是孫兒的錯,孫兒從今往后,再也不渾說阿妹了。”
里頭了一陣,屋子外面的盛姣姣其實也愣住了,清早在院子里的那些個娘子里頭,有譚戟的大嬸娘?
串村都串到這里來了。
這是盛姣姣沒有想到的,譚戟的嬸娘,什麼時候了給與譚戟說親的念頭?
上輩子似乎沒有過這一出。
又聽屋子里頭,齊老太太語重心長,痛心疾首的說道:
“這是我的疏忽了,咱們姣姣兒現在已經長了十里八鄉的大人兒,漸漸的,往后來求親的人也要多起來了,齊漳啊,你是家里的大郎,這附近幾座村子里的兒郎,都以你和譚大郎為首,什麼人家兒好不好,你要替你阿妹多把把。”
“,其實譚戟好的,就是......”
“就是家里太窮了。”
周氏皺著一張臉,接過齊漳的話,又上下打量著齊漳,
“你沒個什麼想法?”
齊漳還沒反應過來,齊大姑娘便是瞪了一眼周氏。
知道周氏什麼意思,盛姣姣又不姓齊。
而且現在外頭對盛姣姣的名聲多有詆毀,真要倉促間把盛姣姣嫁出去,夫家說不定還會多有揣測。
嫁給外人,還不如嫁到自己家,齊漳和盛姣姣從小一起長大,齊老太太有多疼盛姣姣,齊漳也是一樣的疼。
他也定不會對盛姣姣的清白,有什麼誹議。
但是這比嫁給譚戟更不靠譜,沒看齊漳完全沒聽明白周氏什麼意思嗎?
人家當兄長的,本就沒往那方面想。
齊大姑娘瞪周氏,就怕這話說出來,沒得壞了齊漳與盛姣姣的兄妹誼。
周氏不服氣,反瞪回去。
其實齊老太太還是將盛姣姣看得太好了,總覺得自家外孫天上地下,舉世無雙。
實際上齊老太太也不想想,連隔壁的牛,都有三四個人上門相看了,怎的盛姣姣至今還無音信?
這麼多年了,也就譚戟家的大嫂子過來,非正式的這麼問了一句?
周氏的娘家,周家大娘子明里暗里點明白了,本就沒有人要娶盛姣姣。
排除的名聲如今已經不好了這因素,也有因為盛姣姣太氣了的緣故。
那樣滴滴水的一個姑娘,尋常人家哪兒敢娶?他們是娶娘子啊,又不是娶個菩薩回去。
說到底,齊家養出來的姑娘,還是只能齊家自個兒消化了。
屋子里有了短暫的沉默,齊漳一直沒弄懂這波詭的氛圍是怎麼回事,三位長輩又問了幾句關于譚戟的事,以及齊漳與譚戟現在在軍中的職位,前景......
最后三位長輩出了門,這件事不了了之了。
留下齊漳搖搖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盛姣姣早在幾位長輩出門之前,就跑掉了。
這時候,真恨不得要把周家大娘子的給撕掉,瞧出的都是些什麼餿主意。
好好兒的一家人,原本該是心無旁騖的,就因為這些餿主意,生生整出了些有的沒的心思。
盛姣姣在自個兒屋子里跺了下腳,又看了看天,已經要天黑了,齊橈還沒回來。
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算了下時間,以往齊橈去集上賣菜,那些小菜很快就能賣,算上回程的時間,也快回來了。
盛姣姣決定再等等。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快吃晚飯的時間,齊橈還沒回來,決定不再等下去了,直接出門去找齊漳。
先是在齊漳的房里找了一圈,沒有人,又去了灶房。
“你大哥哥剛走,就回來送些米,說是軍中發的,他吃軍營里的飯,不回家吃,米就省下來了。”
周氏在灶房里炒著菜,回頭看著盛姣姣。
又代道:
“你前些日摘的野菜特別好吃下飯,姣姣兒,還有嗎?回頭你帶著四佬,再去多摘一些回來。”
雖說齊家后院也種了一片綠油油的小菜,可是那口味吃起來,遠沒有盛姣姣前幾日找的野菜好吃。
不知不覺間,齊家人的胃口都被養刁了。
“許是還有的,得找!”
說著,心不在焉的盛姣姣急忙轉出了灶房,匆匆的要出門。
背后,齊老太太和齊大姑娘從房里出來,喊住了,
“這麼晚了,出門做甚?”
“阿婆,阿娘,我想起來了,牛我一起去頑哩,我同說說話,去去就回。”
“路上當心些,只走大路,別往小路上去。”
齊老太太代著,看著外孫那愈發窈窕的段兒,盡管穿著煙灰的棉麻裳,也難掩那一兒仙般出塵的氣質。
心里便有些個憂心。
一旁的齊大姑娘倒是放心的很,手里抓著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勸道:
“沒事兒,阿娘,都把和四佬關了好些時日,再不出門怕是會關出病來,您讓去,就在咱們村里頑,現在村子被封這樣,還能丟了不。”
又見天有些暗,于是齊大姑娘代了一聲,
“晚飯前要回來,別在人家里賴著。”
“知道了。”
盛姣姣一路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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