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相對無言的坐了一會兒,就在許清墨準備借口不舒服離開的時候,謝蘇羨率先開口道:“不如,我們下棋吧?”
不等許清墨回答,謝蘇羨的隨從小廝就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副溫玉棋盤:“殿下,用這個吧!”
許清墨看著眼前的棋盤,眼角微微跳:“太子殿下出門竟然還會隨帶棋盤?”
“這可不是我隨帶的,這個原本就是送給你的!”謝蘇羨笑著說道,“前些日子得了這麼一副溫玉棋盤,手溫潤,是個好東西,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來送給你了!”
許清墨看著眼前的棋盤,微微有些走神,前世的時候,謝蘇羨也有這麼一幅棋盤,只是那個時候,這個棋盤并沒有送給。
棋盤的棋子玉質尤其的好,前世的時候,謝蘇羨自己就很喜歡,他時常會和許清墨一起下棋,用的,也正是這幅棋子。
那個時候,許清墨很喜歡這副棋子,而如今,看著謝蘇羨手中的白子,只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他手里的那一顆棋子,替他沖鋒陷陣,卻也隨時會被舍棄掉。
心中悲戚,可面上,許清墨依舊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臣的棋下得不大好,這樣一副上好的棋子給我,豈不是辜負了太子殿下一片好意?”
謝蘇羨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為何,在看到這副棋的時候,就覺得尤其的適合你!我既然說送給你了,自然是不肯收回的,你就同我下一副棋,如何?”
推之不去,那便只能應下。
下棋的時候,許清墨看著謝蘇羨的棋路,目淡淡的,角卻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謝蘇羨的棋路一直如此,晦得很,殺招總是藏在后面,一個不慎就會被他刺中咽,下棋識人,而謝蘇羨正如他的棋路一樣,險可怖!
許清墨執黑棋,一顆一顆地落下。
前世的時候,與謝蘇羨早已經走了無數次的棋,每次都輸,卻從未輸過超過一子!
并不是許清墨下不過他,而是會刻意的避讓他,讓一子半子的,既不會顯得自己太弱,也不至于讓謝蘇羨覺得丟人,那個時候的,總是會刻意的去維護謝蘇羨的傲氣。
而如今,許清墨可并不打算維護謝蘇羨的高傲。
落下的每一個棋子,都砍斷了謝蘇羨的退路,著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多時,謝蘇羨的額頭上就生出了的細汗。
許清墨思索棋路的時候,謝蘇羨就這麼看著,他看著許清墨的游刃有余,那一句“棋藝不佳”顯然就是客套話,若是旁人,這會兒只怕已經惱,可他卻為此,對許清墨又多了幾分興趣。
就在許清墨吃掉一顆接著一顆白子的時候,謝蘇羨幾乎肯定:“許姑娘這些年一直藏拙,這是為何?”
“藏拙?”許清墨愣了一下,隨后抬頭看向謝蘇羨,“我從未可以藏拙,我不知道為什麼太子殿下會這麼覺得?”
“許姑娘的棋路走得很兇,步步險招,可平日里在京城,卻低調的不像話,這難道不斷藏拙嗎?”謝蘇羨眼看著自己的棋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放下了棋子,“我輸了!”
許清墨看著眼前的棋盤,笑道:“殿下謙讓了!”
謝蘇羨看著許清墨的笑,忽然覺得有些耀眼,他早已經傾盡全力:“我不曾謙讓,你這棋,下得的確不錯!前些日子京城中辦的棋會,你為何不去?”
許清墨愣了一下:“有這個事?我并不知道,也沒有人邀請我去!”
謝蘇羨看著許清墨,微微挑眉:“許姑娘才華橫溢,應該多去外頭走走的!”
“我常去外面走,只是很去旁人的閨閣,也不喜歡和京城的大家閨秀玩鬧,把酒問詩,我更不喜歡!”許清墨一顆一顆地撿起棋子,“我倒是更喜歡在郊外騎馬,自在得多!”
謝蘇羨恍然,其實算不得是許清墨藏拙,只是不喜歡同旁人玩這些,一來二去的,京城中人便斷定大約什麼都不太行,只是眼下,謝蘇羨很清楚的明白,就的棋藝,在京城之中,應該找不出第二個比更厲害的了!
“許姑娘就不覺得可惜嗎?”謝蘇羨反問道,“這樣好的棋藝,卻沒有旁人知道!”
許清墨搖了搖頭:“不可惜,這樣也沒人會知道我懶得可以的工!”
謝蘇羨愣了一下,隨后笑起來:“許姑娘倒是真誠!”
許清墨笑著,沒有搭話。
旁人瞧不出來,但是陪著的花楹卻很快發現,許清墨的笑不達眼底,甚至可以說的眼中還帶了厭惡。
就在兩人說笑的時候,雨亭里忽然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
“姐姐怎麼在這里?”朱諾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許清墨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你怎麼來了?”
“我在院子里待得有些悶,就來院子里走走!”朱諾笑著說道,走到許清墨邊的時候,才裝作一副剛看到謝蘇羨的樣子,滿臉的慌,“太子殿下晚安!”
謝蘇羨的臉上沒有什麼表,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嗯,免禮!”
朱諾起,低頭一看棋盤,滿臉的笑意:“姐姐這是在和太子殿下下棋啊!”
“已經下完了,你要不要下一副?”許清墨抬頭看向朱諾,輕聲說道。
“可以嗎?”朱諾有些驚喜。
許清墨笑:“當然可以!”
朱諾眼中的驚喜都快要溢出來,來這里就是因為聽說太子來了,原本想著,依照許清墨的子,能讓待在邊就很不錯了,卻沒想到竟然讓自己和太子下棋,實在是意外之喜。
“太子殿下不介意我表妹和太子殿下下一場吧!”許清墨看著謝蘇羨,輕聲說道。
謝蘇羨自然不會說什麼:“當然不介意!”
許清墨將著棋子的手放在朱諾面前,趕出手接住,許清墨的手松開,棋子一顆接著一顆地落在的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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