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綁架
那然人冷笑一聲,“急什麼?等到然攻破了沐州城,你弟弟自然會還給你的。”
柳見月臉一下子煞白,“你答應過我的!”
抱著那人手臂不肯撒開,“是你說,只要我幫你把袁五將軍的夫人從這裡弄出去,你就將弟弟還給我,你怎麼能言而無信?”
令尹府的守備嚴,尋常人等沒有辦法輕易混。
頭一次見這然人,是在東街的集市上。
那時正跟著府裡的採辦出來置辦一些年輕子日常所需。
那人以兄弟威脅,腦海中不知道經過多鬥爭,才終於選擇做這不得好死昧良心的事兒。
從浣了與那人量差不多的護衛裳。
告訴他府的地形。
還特意將西牆的一狗打寬,好他能順利進來。
方纔趁著看火之際,又將能將人迷倒的蒙汗藥混在了牛湯中……
連將袁五五花大綁這種事都親手做了,可這個人現在告訴,要等然攻破了沐州城,纔會將弟弟還給。
這豈不是在玩弄於鼓掌之中?
柳見月眼看這人不是想要信守承諾的模樣,說不定連弟弟還活著的事也是假的,只不過是騙幫他們擄劫袁五的一個藉口,心中又急又怒。
爲了自己的弟弟,去傷害恩人的妻子,已經是天理不容。
如今才恍然大悟,自己是個多麼大的蠢貨,竟然任由殺父滅族的賊子三言兩語就牽著鼻子走了!
一時激憤,心中便存了幾分死志。
眼瞅到旁邊掛著的菜刀,撈起一把,便力向然人砍去。
然人力大無窮。對這樣不關痛的小打小鬧都沒有放在眼裡,只是手用力往柳見月的肩膀上劈下去,那可悲的姑娘就應聲落地。
菜刀掉落。走勢不巧,恰正到了上。一時流如注。
那然猛汗啐了一口,“不自量力!”
扛起趴在桌幾上昏迷不醒的崔翎,便大踏步地離開。
院子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人經過。
因爲令尹府裡所有的兵力,此刻都集中在了兩個地方。
一是戒堂,伏擊石修謹的那隊然騎兵中,還餘下了兩個活口。
袁五郎正在對這兩人突擊審訊。想要知道然人是如何知曉石修謹押送著寒的恰正那時從那經過。
另一則是醫堂,這次然騎兵的伏擊,雖然順利地被跟隨的護衛隊擊破,贏了個漂亮的仗。
但是然鐵騎彪悍兇猛。殺傷力十分驚人,護衛隊中也有不兵士了傷掛了彩。
每到這種時候,醫堂裡總是忙得人聲鼎沸。
幫護的人忙不過來,便也要從院調集些人手過去。
雅小築離外院有些距離,不論是醫堂還是戒堂。都比較遙遠。
所以,然人可以輕易躲過稀疏的衛隊,毫不費力地扛著崔翎出去,輕車路地到了西牆的狗。
狗外有人問道,“紀都大人。得手了嗎?”
那紀都的然人冷笑一聲,“那是自然,咱們快走,莫裡頭的人發現了,功虧一簣。”
狗外的人也十分得意,“這回將袁世韜的兒媳婦捉住了,若他們再來戰時,便那將人.了掛在車頂,看袁家軍還囂張不囂張!”
紀都先將崔翎送了出去,然後自己再貓著子從狗裡鑽出。
他警告似地對自己同夥說道,“這娘們怎麼置,是頭領的事,咱們聽命行事就好,莫要犯了口舌之誡,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別的幺蛾子,你我,都擔當不起。”
話音剛落,院裡好似有巡夜的衛兵經過,問了聲,“什麼人?”
紀都反映敏捷,立時學了一聲貓。
巡夜的衛兵側耳傾聽一番,嘟囔了去,“大冷天的,這裡竟還有貓子。”
紀都屏住呼吸,直到腳步聲遠離了,這才低聲呼了口氣,“還不快走?”
雅小築的廚房門前,槐書滿面震驚地著狼藉一片的地面。
再走得近一些,他看到了躺在地上鮮直流的柳見月。
他慌得手腳都抖了,連忙上前去探見月姑娘的鼻息,“見月姑娘,見月姑娘,見月,你醒醒!醒醒!”
一邊撕下自己的襟,用力地將上的菜刀給拔了出來,然後替止。
一面扯開嗓子用力嘶喊,“快來人,快來人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見月悠悠轉醒,滿臉哀傷痛悔地著槐書,“對……對不起!”
眼角流落無聲的眼淚,氣若游地說道,“是然人!然人將袁五擄劫走了,往……往那個方向!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槐書渾一震,“什麼?五被然人綁走了?”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沐州城一共有四座城門,固若金湯。
東門和西門都已關閉。
南門留給從中原而來的商百姓,進出都需要憑通行文書,驗明正後才能放。
北門連通戰場,附近百姓早已經疏散到了城中,所以只給西北大軍的將士們開啓城門。
然人,相貌長得與盛朝人不同,是一眼就能夠辨別出來的。
守門的將士火眼金睛,絕不可能錯放進一個然人。
柳見月竭力出手來,攤開手掌,赫然是一顆雕刻著異族花紋的金扣。
抖地說道,“這是我從那人袖口扯下來的,你看,這紋飾是然人的圖樣。那人……那人將五帶走了,快點,快點人去追!”
頓了頓,忽然又想起了瑀哥兒來。
便忙指了指廚房的矮櫃,“我將小公子藏在了那裡。快,快看看他怎麼樣了!”
說完這句話,便失去了渾的力氣。再一次地陷了昏迷。
槐書連忙從矮櫃裡將瑀哥兒抱了出來,還好。那孩子雖然臉有些微紅,但鼻息卻是均勻的。
恰正這時,袁五郎和九王都收到了回稟,知道了雅小築發生的變故趕了過來。
槐書將從柳見月口中得知的事再回稟了一遍,“小公子無事,睡一覺便好,只是五……”
袁五郎恨恨地拿拳捶在牆上。“然人進出城不容易,這會兒咱們追過去,一定還來得及!”
他衝著九王抱了抱拳,“王爺。我不能坐視自己的妻子被擄不管,這沐州城便託給您了!”
九王眼底也閃過擔憂,他點了點頭,“阿浚,你放心去吧。這裡有我。”
他從槐書手中接過瑀哥兒,輕輕將這孩子抱在懷中,“瑀哥兒也有我呢!”
等到袁五郎帶著槐書急匆匆離開,九王著昏厥過去的柳見月皺了皺眉。
剛纔袁五郎急怒攻心,滿心滿眼都被妻子被擄佔據。來不及思考。
槐書也只當柳見月口中所說的“對不起”和“都怪我”當了是無能爲力眼睜睜看著袁五被擄而愧疚的自責。
但九王置事外,神智卻比他們兩個都要冷靜。
想到彼時正好經過一場與然鐵騎的鋒,府裡的人手大多都集中到了戒堂和醫堂,雅小築附近巡夜的衛隊比以往要了一些……
假若這是然人一個心策劃的謀,果然是殫竭慮了。
但令尹府守衛森嚴,就算府裡的兵力和人力都被分散了,可若沒有人裡應外合,也很難做到來去不驚任何人。
這種時候,出事時在場的柳見月便顯得十分可疑。
九王倒不是已經認定了柳見月的罪行,他只是覺得這姑娘知道的一定比他想象的多。
照瑀哥兒如今昏沉的模樣,想來是被下了迷藥。
瑀哥兒雖然年紀小,但格卻很好,能將他迷倒的藥,也一定能將柳見月這樣的弱子迷倒,但那姑娘卻沒有呢,甚至還有力氣和然人搏鬥。
而話中最大的破綻,還不止於此。
說,是將瑀哥兒藏進櫥櫃的。
如果是在然人不曾到來之前,就將瑀哥兒藏起來了,那麼是如何知道然人要來?
但若是在然人施暴之後,那就更說不通了。
本就沒有藏起瑀哥兒的機會和時間。
九王眼眸微沉,目閃,有熠熠星輝。
他沉聲對著的護衛說道,“將這位柳姑娘弄醒,說實話,到底對袁五做了什麼,一字一句地說清楚,否則……”
與袁五相比,他雖然生了一副比子還要妖冶麗的容貌,但是他的心,卻比袁五狠多了呢。
一陣巨大的顛簸之中,崔翎悠悠轉醒。
覺得腦袋生疼,好似要炸開了一般,耳邊傳來冷風的呼嘯,像狼的嘶鳴,人聽了心裡發慌。
這是在哪?
扶著額勉力撐起子,發現自己此刻在一個不風的木箱子裡。
箱子很小,只夠舒展開雙臂的距離。
木板與木板之間隔著隙,此刻是夜裡,過那隙出去,仍然是一片漆黑。
沒有風。
那想必木箱子之外,還有一層遮蔽。
在顛簸,而且顛簸劇烈,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這是一輛移的馬車,行的並不是平坦的大道?
在片刻錯愕混沌之後,崔翎終於意識到在自己上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被人綁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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